安芷醒來后,還是下午,帶著春蘭去小廚房做些裴闕喜歡的飯菜。
等回屋時,裴闕也醒了。
昨兒一夜沒睡,這會醒來,裴闕的腦袋昏昏沉沉,坐在床沿好半天。
安芷過來幫裴闕太,春蘭端來熱茶,「你先抿口茶,醒神后,咱們再去吃點東西。」
裴闕低低地應了一聲好,兩人坐了好一會兒,才起往廳里走去。
一頓晚飯後,兩人都不困,就在院子裏散步,直到李興派人送了消息來,才停下聽臨風傳話。
「七王爺派人來說,徐大人幾個求到了王府,想來是裴鈺落馬,他們怕被牽連。」臨風用餘瞧了瞧主子的臉,再道,「七王爺說這些人八跟著裴鈺幹了虧心事,如今正是朝局混的時候,手裏不幹凈的人,藉此機會清除了比較好。」
「他這是想借我的手,也解決幾個人。」裴闕立馬懂李興的意思,「既然如此,你就吩咐下去,只要李興的人和裴家沒關係,就賣給李興這個人。」
臨風點頭說明白。
裴闕這邊剛給李興回了話,李興就派人起手來。
而裴鈺,則是被京兆尹連夜審問。
裴鈺的,他也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那還不如不說,讓京兆尹和裴闕自個兒猜去。
京兆尹早就料到裴鈺不肯松,便讓人把林夕和關到隔壁牢房,審問林夕和的時候把門打開。裴鈺看不到林夕和被用什麼刑罰,他也發不出聲,只能聽到林夕和從咒罵,到慘,再到沒什麼力氣地畫押。
等京兆尹拿到林夕和的口供時,外頭天已蒙蒙亮,他再次回到裴鈺的牢房,看著跪坐在地上的裴鈺,京兆尹無聲笑道,「裴鈺,聽了一晚上,你應該都明白了吧。」
「你就是裴闕的一條狗!」裴鈺嗆道。
京兆尹不怒反而笑了,「你出面,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死得如此不面吧?裴鈺,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願意老實畫押,可以讓你舒舒服服地上刑場。」
曾經的裴鈺,可是京都里出了名的翩翩公子,才學好,模樣更是一等一的俊郎,還有最好的家世。若不是早早和安芷訂婚,裴家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
可快到死的時候,卻格外狼狽,還要帶上一生的罵名。
「我呸!你休想如願!」裴鈺猙獰抬頭,儘管他一晚沒睡,這會還是用盡全力在瞪京兆尹,「你告訴裴闕,要我和他低頭,下輩子都不可能。既然要殺,就給個痛快。」
京兆尹哦了一聲,轉走到牢房門口,又回頭看被鐵鏈鎖住的裴鈺,突然嘆氣道,「雖然是廢話,但我還是覺得你這一生太過於可惜了。明明有些最好的出,卻因為一個本不你的人放棄了。好不容易有機會重新來過,你又看不清現實。裴鈺,你給人當狗的本事都沒有呢。」
留下一句話,京兆尹瀟灑走了。
牢房裏的裴鈺,過了會,才放聲嚎。
「裴闕,我要詛咒你不得好死!」裴鈺的咒罵聲,傳了好一會兒,可天牢重地,外邊的人本聽不到他的聲音,罵了也是白罵,只會累到自己的嗓子。
停下的那一瞬,裴鈺哭了。
兩行熱淚從眼角落下,晨曦的一抹過狹小的窗戶照進來,落在地面上只有掌大小。
裴鈺仰頭看著前方不遠的束,明亮又溫暖,卻是他此生再也無法到的東西。
淚水不停落下,裴鈺不是後悔,而是開始恨命運不公。
為什麼裴闕能那麼好運,他卻要如此倒霉?
到了這會,裴鈺依舊看不清他自己。
怨恨填滿了腔,卻無從發泄。
「咳咳!」
持續的咳嗽,讓裴鈺吐出一口老,他上半向前摔去,卻因為鐵鏈的關係,把他斜斜地拉住。
裴鈺無力地往地上落,他一邊笑,一邊咳嗽,力掙扎一次后,換來的卻是手腕被磨破。
這時,有看守牢房得罪衙役過來警告,「老實一點,乒乒乓乓,你當這裏是樂坊麼!再吵吵,信不信老子給你灌泔水!」
天牢裏的衙役都知道裴鈺得罪了誰,他們一個個都是兇神惡煞的人,能踩兩腳的,絕不心。
裴鈺定定地看著衙役,良久,等衙役走後,才放聲笑了出來。
他現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闕,你是故意辱我吧。」裴鈺還是著那束,眼看著束越來越弱,就如同他活著的時間一樣,裴鈺到了絕。
除了怨恨之外,那種看不到希的痛苦一起加註而來,裴鈺徹底崩潰了。
而這會等在天牢外的京兆尹,聽到裴鈺哭了又笑,角微微彎起,「他這是在作死,本來只要他認罰,裴大人只要他一條命而已,到底會給他一個面。既然他還是看不清,就讓他多嘗嘗天牢的滋味。往常的人上人了階下囚,怕是要瘋了。」
若是裴鈺瘋了,那就真不好看了。日後別人說起他的時候,除了作繭自縛,還有因果報應談論。
京兆尹上了馬車,他得上朝去。
這會的裴闕,還在回京都的路上。
他今兒告了假,關於裴鈺的案子,證據確鑿,就算有人想要反對,也沒有法子。他懶得去朝堂上聽人吵,進城后直接回了裴府。
悅兒兩日沒見到爹娘,早早就醒來,坐在裴府的長廊下等。
剛聽到馬車的響聲,悅兒就沖了出去,「爹,娘親!」
裴闕一把抱起悅兒,「你怎麼在這裏啊,是不是特意等我們呢?」
「是呀,娘說你們去書院,我覺得你們是騙人,一定是你們想自己去玩,所以才不帶上我!」悅兒有些生氣,但爹娘回來了,就不計較了。
裴闕轉頭看了眼安芷,發現安芷在笑,哄著悅兒道,「這都被你發現了,悅兒可真棒。不過爹爹給你帶了禮哦。」
進城時,裴闕特意停下買了些小孩吃的零,他說完這話,後就有小廝把零給悅兒看。
悅兒高呼,「還是爹爹最好了!」
裴闕抱著兒往府里走,被兒誇了,他心裏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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