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簡禹問白越：“這事，就這麼算了？”

白越看他一眼。

簡禹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白越輕輕嘆了口氣：“你也是這麼想的？”

簡禹點了點頭。

兩人的腳步慢了一些，落在后面。

簡禹緩緩道：“艾山酗酒，對艾嬸非打即罵。但我看了艾金枝的胳膊上，一點傷痕都無。按理說，他可能是對兒比較疼，但是艾金枝又對他非常懼怕。”

“是呀。”白越道：“如果艾金枝對兒好，就算是艾嬸過不下去了，也不會把托付給我。死也要讓我把艾金枝帶走，只能說明，艾金枝遇到的事，比艾嬸更難。”

簡禹和白越都是見過許多案子的，人的黑暗沒有下線。

艾山是個父親，他首先是個男人，艾金枝三十歲，這年紀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過親別有一種的韻味。

艾嬸年過五十，常年勞作無保養，看起來十分蒼老。而艾山游手好閑，乍一看比艾嬸要年輕不。

一個屋檐下，喝多了酒，艾山難免看著眼前晃的兒眼熱。

倫理道德什麼的，在有些人的眼里，什麼都不是。

白越眼里盡是厭惡：“這事兒很惡心，但是這事兒現在不能提。要辦，也是等我們都走了以后。”

要不然的話，艾山自然是千夫所指，但是艾金枝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這個年代，人的名譽比命都重要，就算能把艾金枝帶走，也要自己心里這一關能過。

最好的辦法，是大家都裝作不知道有這件事。不然的話，就算同也會變一把刀。甚至不必多說，一個眼神，都能扎死艾金枝。

如今好就好在，這事艾山也怕人知道，所以只要他們不說，艾山也不會說，就讓它爛在時間里吧。

對于白越和簡禹故意慢下幾步的作，大家都心領神會，一點兒都沒有要等他們的意思。

打擾小兩口說話，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白越道：“我真沒想到艾嬸會自殺，要是早知道，當時我就直接把人扣下來了。”

但世上沒有后悔藥，又不是往常就很悉的，這怎麼想得到。

簡禹往前看了看，見大家都走路帶風一點兒回頭的意思也沒有，便握住了白越的手。

“這跟你沒有關系。”簡禹道：“誰也不能預測以后會發生什麼，這件事，艾嬸一定做了很久的準備，才會如此果決。不是因為你才害死，是因為你給了希，才能安心離開。”

一個死得如此利落的人，絕對不是突發奇想，是早有準備。

白越嘆口氣。

是不會鉆牛角尖的，這事自然與無關，只是多有些慨罷了。

很快錢友春便帶了眾人到了墓林口，正是關家的地窖。

錢友春又看著被拆的門板發了會兒呆，這才打開了地窖的門。

一陣塵土味直沖出來。

開了一會兒門，眾人這才看過去，只見明晃晃的太下，關家的地窖里不是空地也不是儲存著什麼東西，而是半個地窖的石頭。

白越看了看金礦的方向，一點兒不錯。

錢友春指著其中的一塊石頭，那石頭上，果然有用刀刻上去的圖案，一個大棺材套著一個小棺材。

一時間，誰也不清這是個什麼路數。

白越道：“我記得之前穿山甲前輩，就給我們遞了個條，上面畫了一只穿山甲。”

但是，誰也搞不清楚那是干嘛用的，還研究了一下，覺得這家伙長得像石問天。

當然這是個，到現在石問天也不知道。

“確實很有可能是某個人，或者某個組織的記號。”白川道：“但我確實沒聽過，老石，你知道嗎？”

石問天也搖頭。

“按理說，但凡跟地下有關的人，我基本都認識。組織，我也基本都聽過，但確實從沒見過這個記號。”

當然也只是基本，干這一行的在天化日下，有不都是神神的，石問天也不敢說自己都見過。就像是穿山甲，平時都不見人，不知道躲在哪個里，獨來獨往的。

白川道：“這個地方，朝廷要派人來吧。”

朔點點頭。

發現了金礦，朝廷肯定是要派人來的。還是個已經被開采過的金礦，皇帝怎麼可能不急。

哪個人都不嫌金子多，國家也一樣。

“既然朝廷派人來，那這事，我們也不好摻和了。”白川道：“那就給朝廷吧。”

說完，白川就要走。

白越連忙喊住他：“哎哎哎，師伯，那咱們就不管啦？這個人不查了嗎？”

“查，但不必守在這里查。”白川道：“這些記號都是七年前留下的，現在不好說人在什麼地方，不過他若是在，朝廷開采金礦，到時候，他一定會出現的。”

總不能在這里打地鋪等著吧。

白越想想也是，不過從懷里出一把匕首。

總擔心不會武功會有危險，白川給尋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削鐵如泥，還非常漂亮，上面鑲了好幾顆寶石，一看就非常貴。

白越拔出匕首，然后就在套疊的長方形旁邊，又畫了一個三角形。

眾人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然后白越在另一個地方，又畫了兩個圓圈。

再一旁，又畫了一個五角星。

“我就不慣這病。”白越道：“以為自己是狗麼，畫畫圈地盤？怎麼他畫個棺材，這就是他家的了，別人就不能了嗎？”

石問天的臉有一點點的奇怪，背著手看遠的風景。

咳咳咳，不止是穿山甲，他也會這麼干。這是行里的規矩，誰占了就是誰的地方，你若是看見別人的記號還手，這就等于宣戰了。

但是白越的匕首玩得溜，一會兒功夫，就在周邊畫出了幾十個圖型，各種各樣不重復，看得人眼花繚。

“好了。”白越拍拍手滿意道：“一人分一點，我看他找誰去。”

白川和石問天只覺得哭笑不得。

規矩在不懂規矩的人手里，那就是個笑話。

只有簡禹想起之前在京城的時候，白越弄出了無數塊的令牌，差一點瘋了朔和謝江。

果然是只要招數好，不怕招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