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置在靠窗的地方, 秋夜的風吹得樹影都微微晃起來,屋子裡有了一點涼意。
蕭熠手從塌邊的小櫃子上拿了一床薄毯給盛昔微蓋上,便聽懷裡的姑娘糾結了一會後, 小聲道:“殿下,昨日我其實沒有肚子疼, 也不是要來小日子了。 ”
“嗯?” 蕭熠裝作毫不知, 驚訝的問, “那笙笙為什麼那樣說?”
盛昔微眼睛往旁邊看, 小心注意著他的神, 更加小小聲道:“就是,我想讓殿下我的肚子,沾沾殿下的運氣。 ”
蕭熠聽后輕輕笑了一聲, 了一下的頭:“你是不是把我當什麼錦鯉了? 恆安寺門前那小潭裡的紅錦鯉, 許多人還說過就會有好運。 ”
的太子妃好像把他當了一條魚。
“這, 這麼說的話也行。” 盛昔微支支吾吾, 但是又忍不住想將自己昨日半天扯面不的淚史跟蕭熠說說,太子殿下聽了一定就能理解這種倒楣之人轉運是多麼不容易了!
“殿下,你都不知道昨天我跟鄭師傅學做長壽麵, 到了扯麵的時候,一扯那麵條就能斷個十七八截! 就算用鄭師傅的麵糰都不好使! ”
接下來盛昔微便著重強調又聲並茂的將自己昨天下午的淚史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最後, 十分可憐兮兮的看著蕭熠:“殿下你看, 我也是沒法子才去找殿下沾沾好運氣的。 ”
蕭熠:「所以你就把一袋子麵綁在肚子上讓我? 笙笙沒覺得自己那樣有點像什麼嗎? ”
“像什麼?” 盛昔微反問一句。
蕭熠的表看起來還很是認真嚴肅:「像懷了寶寶」。 ”
盛昔微:......!! 你別說還真是!
蕭熠看著懷裡的姑娘一臉震驚,臉倏地的一下就紅了,開始給自己找補:“那, 那什麼, 殿下我覺得其實也, 也還好吧! 肚子也沒有很大啊......”
蕭熠聽著這姑娘一邊說他就一邊笑:「是,也沒有很大,可能約莫也就懷上一兩個月的樣子吧。 ”
盛昔微震驚:「一兩個月肚子就能鼓起來呢?! ”
“不能,我逗你的。”
蕭熠沒想到這姑娘當真的,這下真是笑的聲音越發大了。
然后就被盛昔微软软的瞪了一眼:“殿下你在欺负我是不是!”
萧熠自己逗了人,还得自己将人哄好,他搂着晃了晃,低低的哄:“笙笙太可爱了,我没忍住,是我的不对,怀宝宝没有那么快的,但我们再努努力应该就好了。”
盛昔微继续脸红,小声嘀咕:“谁要努力啊……”
谁知萧熠听到了,还附和:“也是,我们不用这么早要宝宝,可以多过过两个人的日子。”
见萧熠越说越人脸红了,盛昔微不好意思,作势要从他怀里起来,萧熠将人扣住,知道面皮薄,换了个话说:“笙笙怎么就能确定我就有那么好的运气,还能你沾上呢?”
盛昔微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小手一挥:“殿下你不懂,运势这种东西说起来玄乎,所以对我这个极致倒霉的人来说,沾上谁能有点好运气是很明显的!上次回门的时候与哥哥们推牌九,殿下在的时候我一直赢呢,结果殿下走了我就开始输了。”
所以这还不够明显嘛?
“在赐婚圣旨下来之后,我每日的签也从下下签变了偶尔会有上签,有几次能到上上签,那几次就都遇着了殿下呢!殿下肯定是有很好很好的运气,所以才能让我也沾点吧。”
不然怎么不见别人让沾呢……
盛昔微说的头头是道,萧熠觉得听着有趣,也不反驳。
末了,他低笑着俯亲了亲的角:“若是我真的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分给笙笙,那我也很高兴,笙笙想要多好运都可以。”
盛昔微笑弯了眉眼,还颇有些不好意思:“那不能不能,我只沾一点点就好了!”
殿下的好运气还是多多给自己留着,毕竟家殿下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呢!
到这里,盛昔微以为自己的坦白局已结束了,可以睡觉了,没想到萧熠却没动,而是又好奇的问了另一个问题:“笙笙早晨给我送的生辰礼是在恒安寺编的手绳,那回宫后有几日笙笙是去做什么了?”
盛昔微眨眨眼睛:“带着这条长生结手绳给殿下祈福呀。不是不能殿下发现么,为此我还想了好多法子颇为大费周章呢,每天都满东宫的溜达,去了好几偏殿了。”
萧熠闻言又是低低笑出了声,他的太子妃真的是辛苦了。
给他准备个生辰费了这么多心思,还差点被人误会。
盛昔微见他笑了一下之后又不说话了,忍不住好奇:“殿下,你那时候就发现了什么吗?”
萧熠想了想,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你偶尔有时候会找不到人。”
他的太子妃若是知道自己福全看见了,还被以为是被什么歪□□术缠上,大概要窘的想找个什么地钻进去才好。
为了转移转移盛昔微的注意力,萧熠顺势起将人从软塌上打横抱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就寝了笙笙。”
他的目幽深似海,琥珀的像坠在海里的碎金,人沉迷,盛昔微只觉得他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分,带上一丝哑意。
一般这个时候,盛昔微都知道萧熠要做什么了。
轻轻勾着他的脖子,脸绯红,埋在萧熠的怀里嘀嘀咕咕了一句。
萧熠人已走到了床前,将放下后俯看着,低低问:“刚刚说什么?”
“唔,没什么。”盛昔微没想到萧熠会听到,红着脸不说。
萧熠斜挑眉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修长的指尖挑开里系着的绳结,手便探了进去。
随着他的动作,人也缓缓靠近,哑声道:“笙笙现在不说,今晚可就不让笙笙睡了。”
“呀!”盛昔微嘤咛一声,一下按住萧熠作乱的手,声音软的不像话:“我说我说……就,唔……就是叮嘱自己今晚的声音不能太大了!”
因为有天听见巧珍和巧珠的闲聊,说晚上守在寝殿门口的时候听着的声音太人脸红了……
萧熠低笑一声,终于咬上的,抵着的瓣有些模糊道:“不行的,那样笙笙要憋坏了。”
于是今晚,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再次听见了们太子妃脸红心跳的声音,声音本没小,好像还更大声了……
然而太子殿下这般“牺牲相”瞒着的事,第二天就福全给说了。
这天萧熠起的很早,因为这日他要去参朝。
太子殿下本并没有职在,是以不用像员一样天天早朝,但若皇上有事想在朝中说时,一般都会提前与他说,让他第二日准备参朝。
盛昔微醒来的时候萧熠已离开半个多时辰了,在床上醒了会神,然后坐起唤了巧珍和巧珠进来伺候梳洗。
接下来一切按部就班,只是等用完早饭坐在桌前捧起一杯茶开始慢慢喝时,福全正巧路过了屋前。
盛昔微一瞧见他就想萧熠应该是回来了,还捧着茶杯,住福全问了一句:“福全,殿下今日这么早便回了么?”
福全顿住脚步,转个进了屋朝盛昔微行礼道:“回太子妃话,殿下还在和政殿与皇上议事,是吩咐奴才回来取些东西的。”
盛昔微闻言低低应了一声:“这样啊……”
然后便没想多耽误福全的事,准备让他下去了,谁知道福全小公公是个热心肠,他看见盛昔微就想起前几日在偏殿拜佛又念念有词的模样。
虽然殿下说让他不用管,但他还是没忍住关心了一句:“娘娘,您最近……还好吧?”
盛昔微一头雾水:??
“我很好啊。”
福全:“我的意思是,娘娘您可千万别信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歪□□术,奴才听说恒安寺的山脚下总有些歪门邪道想坑香客的银子,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事一个不好就能把人搞魔怔了!”
盛昔微心里纳闷,不知道福全为什么要说这些?但还是附和了一声,顺便又喝了口茶。
然后便听福全还没说完,接着道:“前两天我看您在偏殿餐桌上摆着个玉佛,还对它念念有词的,我还怕您是去恒安寺一趟着了道儿,赶紧去告诉了殿下,殿下让我不用担心,还好您没事啊。”
“噗!”盛昔微喷出了一口茶来。
盛昔微:!!我谢谢你啊!
福全惊恐的赶忙上前:“娘娘,您怎么了!”
不会是真的着了什么道儿了吧?!
盛昔微摆摆手,只想他赶紧走,用帕子掩低咳了两声:“没事,茶水有些烫,用的急了。你快去帮殿下取东西吧,莫耽误了正事。”
福全说这一遭事本就是关心一下太子妃,表达一下对与殿下忠心耿耿、事无巨细的留意,体现一下自己这个东宫总管太监的能力,现在太子妃都说了别耽误正事,他便赶紧退下去给殿下取东西了。
盛昔微咳得脸都有些红了,巧珍和巧珠在后面给轻轻拍背,半晌后才缓过来。
拿着帕子的手抚了抚口,另一只手扶着额,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福全刚刚那两句话。
给殿下的长生结手绳祈福的时候被看到了啊!还被当了歪□□术告诉了殿下!
难怪殿下昨天问那几日到底是在干嘛……
其实殿下早就知道了,肯定还觉得奇奇怪怪,而还那样奇奇怪怪了好几日……
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大病……
盛昔微觉真是要没脸见人了!
于是萧熠从和政殿回来后,就明显的觉到了他的太子妃绪有点低落。
恹恹的趴在窗边,什么也没做,百无聊赖的拨弄着一盆放在窗边的水仙。
萧熠原本挂着温笑意的脸上神一凛,快步走过去握住盛昔微的手,将从窗边的椅子上拉起来,而后才稍微敛了神,低声问:“笙笙怎么了,不开心?”
盛昔微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哀哀戚戚道:“殿下明明知道我在偏殿诵了,昨晚还说不知道,今日福全都跟我说了,还将我的诵当了什么歪□□术……好丢脸……”
萧熠听后无奈的笑了一下,温的将人拉进怀里低哄:“没有告诉笙笙就是怕笙笙会像今日这般,其实没关系的,除了福全和我没人知道,福全这个不牢靠,改日我罚他,好不好?”
盛昔微倒在萧熠的怀里,有气无力:“罢了罢了,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他发现了,殿下敲打敲打他就好了,不要罚福全。”
“好,太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东宫里你做主。”
萧熠纵容的了的头,顺势将带离了窗边,而后才问起了那盆水仙。
“笙笙怎么把这盆水仙搬过来了?”
这盆水仙就是在亲前太后寿辰那日被太后送来东宫的,事后萧熠便让福全将水仙挪过位置,放到了寝殿外间与里间隔着的博古架上。
后来他又专门找了太医院可靠的人来东宫看过这盆水仙,但却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是很正常的一盆植,确认过是无毒的。
蕭熠一直想不明白太後會為什麼會送這麼一盆水仙給他,還特意讓人放到了他的寢殿里。
盛昔微聽蕭熠問到了,目下意識落到了那盆水仙上,老實道:“我之前聽府上的一個花匠說過水仙是喜的植,所以就想著將它放到窗邊曬曬太來著,不然它好像會開不了花呢。 ”
蕭熠覺得這話好像似曾相識,微微想了一下之後想起來了,當初他那位皇祖母送這盆水仙過來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說是放置在雨水多的窗邊,明年春季便可開花了。
開花......
難道是想讓這盆水仙在他寢殿里開花?
蕭熠看著那盆水仙沉片刻,突然問盛昔微:“笙笙知道水仙是什麼時候開花么? 春季? ”
盛昔微點點頭:「對,來說應該是晚冬至早春這段時間。 ”
小時候在府中跟著夫子讀書,書上的容沒記得什麼,但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知識倒是記了不。
蕭熠聞言也輕輕頷首,他早些時候的關注點沒有在這方面,加之他也不好去問宮中的花匠,畢竟隔牆有耳,太后若是知道他派人打聽過水仙的事,難免要起疑,會打草驚蛇。
他牽著盛昔微走到了暖閣,與一起在暖閣的塌前坐下,神有些認真的問道:“笙笙能與我好好說說水仙這種植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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