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珠看向沈磐,是這樣嗎?
沈磐點了點頭。
行吧,算他師出有名,不過把人家打那樣……“以后注意方式!”姜云珠道。
沈恒眼珠轉了轉,不知想到什麼,趕點頭。
姜云珠給他盛了韭菜蛋餅,他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慢點,不夠吃還有。”姜云珠道。
沈恒一邊點頭,一邊還在往里塞蛋餅。
跟他比,沈磐就斯文多了,小口小口地吃著蛋餅,一雙葡萄樣的眼睛彎月牙狀。
姜云珠站在旁邊,看著兩個孩子,角上揚。
回到房間,無意間看了一眼皇歷,發現還有五天就清明了,頓了一瞬。今年是到這個世界的第七年,樹枝時做的那個夢,就到今天戛然而止。
手指按在桌角上,覺到手上的疼痛,輕出一口氣,現在不是夢,真好!
這天晚上,沈鳴、顧宴州、謝忱等人卻做了一個夢。
夢里,沈鳴去武陵礦查案,卻并沒有遇見姜云珠,而是借住在別的人家,并在第二天早上就離開了,山中,調查武陵礦的況。
結果汪斌喪心病狂,竟然用長石村百姓做要挾,迫他現。
他不忍心看著百姓被殺,一面讓楊晟去調集人手,一面布陣迎敵。
整整一個通宵,不知道殺了多人,楊晟帶著人手終于趕到,將汪斌等人抓獲,可是長石村的百姓卻全死在這場戰中。
看著周圍的斷壁殘垣,沈鳴將昆吾刀在地上,鮮順著刀一滴滴落到地上。
顧宴州從縣城里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全村百姓都死了,那個男人滿鮮站在那里,如修羅惡鬼。
他只覺眼前發紅,嚨發甜,想沖過去質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殺這些無辜的百姓。
可是才沖了兩步,他就眼前發黑,撲在地上。
麒麟衛的人很快發現了他,向沈鳴稟告,沈鳴看他應該是村里的百姓,讓人把他送到隔壁村休養,然后親自押著汪斌等人回京。
顧宴州醒了以后,瘋了一樣跑回村中,卻只看到自己父母的尸,他們死狀凄慘,全都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還有自己的叔叔、嬸子、堂弟……所有村民都死于非命!
而昨天那些殺人惡魔卻不見了蹤影。
顧宴州又要去找他們,這時一隊衙役姍姍來遲,跟這些衙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青年。那青年氣度非凡,后來他才知道,他是安平侯的大公子林霆安。
顧宴州從他口中得知了很多事,比如,昨天那個滿手腥的人正是麒麟衛指揮使沈鳴,他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從此,顧宴州再沒睡過一個好覺,一閉眼,他就會看見他的父母以及那些慘死的村民,還有,沈鳴。
他選擇跟著林霆安跟五皇子,只因他們說,能幫他報仇。
當然,這中間他也調查過這個案子。可是慶隆帝那時已經饒過六皇子,為了六皇子的清譽,跟這案子有關的一切都了,他能調查到的東西極。
四年后大比之年,顧宴州一篇繳文討伐沈鳴。
沈鳴沒有否認,或者說,他什麼也沒有表示。這更刺激了顧宴州,他覺得沈鳴這是對滿村百姓命的漠視,當然,他也更加確定,那些人就是沈鳴殺的。
慶隆帝并沒罰沈鳴,顧宴州失之余,選擇蟄伏待機。
沈鳴卻察覺到一些異樣,去了安平侯府,在那里,他遇見了姜云珠。
那時,安平侯府的人都知道,大公子喜歡,想娶為妻,只是安平侯嫌出低,一直不答應。
沈鳴問姜云珠,“是否喜歡現在的生活。”
姜云珠肯定的回答,“喜歡的。”那時臉上滿是笑容,溫暖而好。
沈鳴離開了。
半年之后,他聽說了要嫁給林霆安的消息。
那天,他打馬一口氣跑出三百里,卻在一條河邊停下。他去了,又能怎麼樣?
他以為,他會忘了;他以為,只要過得幸福,就可以了。
但并不是,他嘗到了摧心肝的滋味!
夢中驚醒,遍生涼,仔細回想那個夢,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慶幸,幸好,那只是個夢。
沈鳴將懷里的人擁得更了些,確實到在他懷里,他才放心。
顧宴州起,倒了一碗茶,那茶水已經涼了,可他卻不覺得,一口氣將那碗茶全灌腹中,才終于覺好了些。
謝忱跟秦瑤相擁在一起,覺到秦瑤肚子中小生命的胎,兩人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也更加激姜云珠。
第二天,姜云珠就發現沈鳴變得有點黏人了。好吧,可能是的錯覺。
日子就這樣過了下去,幸福而好。
五年后,慶隆帝駕崩,太子登基,改國號嘉康。
嘉康帝想解除沈鳴的兵權,以謝忱、顧宴州為首的眾臣卻不同意,沒過多久,嘉康帝一病不起。
他的其實早就不行了,只是靠著一個信念才支撐這麼多年,如今終于如愿坐上那個位置,心念一松,再也支撐不住。
他遍尋名醫,想要保住命,可是已經無力回天。
嘉康二年,嘉康帝駕崩,太子蕭歸即位,國號順元。
這一年,沈恒十三歲,他不想在麒麟衛,去邊關從了軍。
從此,邊關多了一位年將軍。
五年時間,這位年將軍掃平了西戎跟北狄,除去了夏朝的兩個心腹大患,將夏朝的疆域向外擴張了上千里。
百姓奔走相告,稱呼他為大夏朝的戰神將軍,甚至有的百姓不知道當今圣上是誰,卻知道戰神將軍沈恒。
順元帝急招沈恒回京。
第二年,順元帝下了禪位詔書,稱自己無才無能,順應天意民心,將帝位禪于沈恒。
同年,沈恒登基為帝。
沈恒登基后的第二個月,這天他帶著龍駒輦回到沈府,想請姜云珠跟沈鳴進宮去住。
他們是他的父母,他現在是皇帝,他們就是太上皇跟皇太后,一直住在沈府怎麼行。
進府,府中跪倒一片。
他看也沒看,徑直往后走。
一切都悉得不能再了,他閉著眼睛都能走到兩人的院子。
可是進院以后,卻沒看到那悉的人影。
他轉了一大圈,眼尖地在后院一小門前攔下一個小廝。這小廝眉眼靈,雪花貌,不是他親妹還是誰。
“阿磐,你這是做什麼?”沈恒問。他目沉銳,天生一掌控者的氣度。
沈磐卻并不怕他,岔開話題,“阿兄,爹娘給你留了一封信,在屋里的桌上。”
沈恒轉要回屋去看信,沈磐要溜走,卻被沈恒一把抓住,他拖著一起進屋。
沈磐苦了一張臉,就走得慢了半步而已。
沈恒拆開那封信,讀了起來。信很長,應該是姜云珠寫的,說他已經長大了,都已經當了皇帝,也能放心了。以后,想跟沈鳴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讓他不要掛心他們。
對了,還叮囑他照顧好自己。
沈恒看完以后,有些失落,他喜歡征戰沙場,也喜歡萬里河山,但他心底最喜歡的還是跟家人待在一起,所以他才想接他們宮。
當然,他也知道,他這麼做其實有點自私。他的爹娘,比起權勢,更喜歡自由生活。
“爹娘去了哪里?”沈恒問沈磐。
“去了海外,你知道,娘一直想去海外看看,爹全聽娘的。”
沈恒哼了一聲,拉著沈磐就往外走,爹娘走了,還在……
沈磐抱住柱子,“阿兄,我不想去皇宮,我想游歷天下。”
“爹娘讓我照顧你。”沈恒理直氣壯道。
“我能自己照顧自己的。”沈磐道。
沈恒不理,非要拖著走。
忽然,他覺手指僵,不能彈了。他哪里還不知道,這是沈磐給他下了藥。沈磐從時起就跟著吳醫仙學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現在的醫已經冠絕天下。
也就是能給他下藥,還讓他無法察覺。
沈磐見他不了,松開了柱子,對他道,“對不起,阿兄,我也不想的。我真的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等過一段時間,我會回來看你的,你保重。”說完,一步三回頭的溜走了。
等走后,沈恒了手指,有些無奈。算了,走吧,都走吧,等他把太所照耀的疆土全打下來,看他們還能去哪里!
此時一片波粼粼的江面上,一只小船停在那里。船首坐著一個人,那人手里拿著一個釣竿,正在垂釣。船艙邊,一個人正在燒爐煮茶。
忽然,船首的人飛快提起釣竿,一尾大魚被釣了上來。
“是鱖魚,今晚咱們可以蒸鱖魚吃了。”姜云珠看到那魚,喜笑開道。說著,拿過魚簍。
“嗯。”沈鳴笑著回應,將那尾魚放魚簍。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青箬笠,綠蓑,斜風細雨不須歸。”
他們本來是要去海外看看的,不過想到這個時節,鱖魚正,便先來了這里。
等吃完鱖魚,他們再去也不遲。反正,一輩子還很長,他們可以慢慢走,慢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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