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宗跟柳春華說了夏端和夏天棄的心思。

柳賢妃好像被嚇到了，“聖上，那他們……會不會對您不敬啊？”

臉蒼白，手也抓住了憲宗袖，一副生怕憲宗有事的樣子。

柳春華這種隨時將自己放在首位的樣子，憲宗很用。輕輕拍著的背，安道，“無妨，老二和老三各有心思，各自牽製。等到慶功宴之後，大事一定，他們也掀不起風浪了。”

柳春華稍微放了點心，眼看快到晚膳時分，又催著讓人送晚膳過來，親自服侍憲宗用膳。

憲宗讓人了夏翊和夏竑過來。

柳春華目微瞬，笑道，“小七也是個苦命的，上了林家這種外家，幸好聖上疼他。”

憲宗想到夏竑，不免也想到了林氏，“等到朕安排好了，阿竑送到南邊就藩，林氏……到時也該問罪了。”

林家的基在北邊，聖上要將夏竑封地分到南邊，這是要徹底絕了夏竑的心思啊。

柳春華心中想著，麵上卻是不懂的樣子，隻誇獎憲宗仁慈。

憲宗看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一邊放心了在，一邊又為心，細細教導以後要分清可用之人。在柳春華麵前，憲宗覺得自己對妻兒有擔當，對朝政夠睿智，萬事儘在掌握。

“臣妾不要懂這些，有聖上，有小五，臣妾要記這些乾什麼。”柳春華一副不聽的樣子，子一扭，負氣一樣從安福手中接過食盒，親手擺膳。

憲宗就覺得，自己寵的人，果然是全心全意隻有自己，更是打足了神，要為自己的妃和子謀劃。

對於夏端和夏天棄，憲宗一時還想不好如何安置。夏端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如今理政一段時日後得了賢明的名聲，他本打算讓鄭禹牽製。可是夏競一死，鄭禹好像完全冇了氣神。

夏端手中，還有沈涵之從雁門關帶回來的兵馬，這也是一樁患。隻要有機會，弒君弒父之事，夏端也不會手的。

夏天棄在朝中冇有基，但是他雁門關一戰後，朝野上下有了聲，在武將中也有了些人脈。若是顧家那兩個再全心幫他謀劃，隻怕手中兵力不。而且，顧家叔侄上京告狀，話裡話外對自己這個皇帝深有怨言。若是他們挑唆夏天棄弒父……

憲宗隻覺得，這兩個兒子都不是好的。朝中之事，他還是要儘快將朝政收回手中才行。對於顧家的封賞，他倒也有了主意。

憲宗在心裡謀劃如何儘快將朝政收攏回來，張勇這邊，在街頭繞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京城出名的青樓——春風得意樓。

他找到門口時，天已經不早了，春風樓門口掛了一對大紅燈籠，發出曖昧的紅的，而從門傳來的竹之聲，更是人心扉。

張勇吞了口口水，正在門口發呆，立廟的老鴇卻是如一陣香風吹了出來，手中帕一把甩到張勇臉上，“哎喲爺終於又想起來看我們家翠翠啦，翠翠，快點，爺來了。”

老鴇招攬客人，最喜歡將生客說客，順勢就將姑娘給推薦出來。

張勇還冇回過神，一個年輕姑娘挽住他胳膊，將他往裡帶。

他打了個酒嗝，“等等，我不找翠翠啊。”

“爺難道是嫌棄翠翠了嗎？”那個翠翠的姑娘泫然泣，整個人就要撲到張勇懷裡了。

張勇歉然地將拉開點，掏出錢袋放手裡，“不是啊，彆哭了，爺賞給你的，快桌酒菜來。”

“哎——”翠翠聲答應著，食指拇指著錢袋一撚，臉不對了，一下站直了，將錢袋打開一看，一口老差點吐出來，“媽媽，快來，快過來！”

老鴇聽到翠翠這邊急聲喚，又如一陣香風吹過來，“翠翠，怎麼還不伺候爺到房裡坐坐，點酒菜？”

翠翠也不開口，沉著臉將錢袋往老鴇麵前一塞，老鴇是什麼眼啊，一眼就看出了錢袋裡的錢——竟然隻有十個銅板！

瞪向張勇，張勇打了個酒嗝，“快，給我最好的姑娘陪我……”

“陪你個鬼！”老鴇臉一變，“你滿京城打聽打聽，我們春風樓一杯酒一兩銀子起步，你喝不起在門口晃盪什麼。”也是自己眼拙，看他這打扮，一看就是王公貴族家裡當差的裳，還以為是個豪客呢。

“一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張勇瞪大了眼驚。

“玩不起就彆出來。”

“誰說冇錢了。”張勇臉紅脖子地喊，“老子隻是冇帶上，要不，先欠著？”

“欠著？”老鴇一聲尖，誰見過逛青樓還先賒欠的？

“吶吶，你這就不對了，不要嫌貧富，姑娘都喜歡厚道人，我就很厚道，人家賣油郎還能獨占花魁呢……”張勇覺得應該跟老鴇說一下熱門話本，花魁看上窮小子賣油郎，錢人跟窮小子私奔呢。

“我看你是做夢！”老鴇可冇耐心聽他說書，那個翠翠的姑娘顯然也冇有花魁的眼，默默將挽著他胳膊的手鬆開，人也退開了，“把他丟出去！”

老鴇一聲吩咐，不知從哪兒冒出四個壯漢，直接抬著張勇就從春風得意樓後門丟了出去。

張勇喝高了，腳步踉蹌，愣是掙紮不，等落地時，已經是屁著地四腳朝天了。

那四個壯漢一點兒不囉嗦，將人丟下，呸了一聲，咣噹一下就將後門關上。

張勇回不過神，“京城的青樓，竟敢打府的人？”自己好歹是順王府的侍衛長吧？也是有品級的吧？

他扶著牆起，冇站穩差點撞到牆上，邊上有人手扶了他一把，“這位兄臺，小心啊。”

張勇回頭，藉著春風樓裡出的昏暗燈，就看到一箇中年男子，“你……你是誰？”

“在下隻是路過的，兄臺喝醉了，我扶您出去吧，這條胭脂巷通了幾條小巷子，不常來的人可不認識路。”

京城裡有春風得意樓這樣的大青樓，自然也有一些小館暗娼，春風樓後門的胭脂巷，四通八達，連接了很多條小巷，這些小巷裡就是各家風月館了。

張勇想拒絕來著，可是分不清東西南北，還是這箇中年人將他送到京城大街上。

張勇為了表示謝意，抓了人家要請他喝酒，那中年人拗不過一個醉鬼，力氣不夠大，被張勇纏上，隻好帶他到一間小酒館裡，張勇了酒菜上來，一錢袋，嗬嗬，錢袋剛纔丟青樓了。

張勇出一串罵，“好歹將老子的錢袋還回來啊，老子裡麵還有錢呢。”

“相逢既是有緣，在下請兄臺喝一頓吧？”那中年男子倒是很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