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東宮已經被徹底封鎖,包括太醫都被封閉在其中,不得擅自出。
如果太子的眷確實有人故意攜帶夜合歡,肯定是人指使,極有可能東宮之中還會有配合其傳遞消息的。
康建在前方帶路,里還在跟顧昭攀談:“顧年輕有為,讓人佩服啊。”
顧昭也不是傻子,知道他話中意味,淡然回擊,“公公可是嫌我年紀小,怕我做不好事?”
康建被噎了一句,干笑著解釋:“怎麼會?封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慧眼如炬,既然派顧負責,肯定是因為顧你能力出眾嘛。”
“噢?康公公很了解封大人?”
康建連忙擺手:“哪里哪里,咱家算是什麼牌名上的人,哪有資格去了解封大人?只是聽說過一些陳年故事罷了。”
似乎是怕顧昭追問,他加快了腳步,帶著顧昭進了一個致的小院。
“這是齊承徽的院子。”承徽是六品,算是現在太子后院里品階最高的存在。
齊承徽見到黑白鶴的顧昭時,除了目中有點好奇之外,也沒有太過震驚。
康建在一邊看著,也很想知道年紀輕輕就被委以重任的顧昭,有什麼了不起的手段。
可是顧昭卻一臉和煦,與齊承徽聊起了家常,越說越親熱,竟然拉住了齊承徽的手,說自己職責在,問幾個問題就走,讓人家不要見怪。
“齊承徽,你可知道太子殿下為何吐?”
“齊承徽,你有沒有長期服用什麼藥或者使用藥浴?”
“齊承徽,你覺得太子殿下能否痊愈?如果不能痊愈,會引發什麼后果?”
康建越聽越是忍不住皺眉,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問一問,那真兇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自己承認罪行!
更荒謬的是,顧昭問了幾個類似的問題之后,竟然真的就起走了。
從齊承徽的院子出來后,康建實在忍不住了,略帶質疑的看向顧昭,“顧,你這樣也未免太過敷衍!封大人知道你是這樣做事的嗎?”
顧昭瞥了他一眼:“康公公,你是要教我做事嗎?不如你來穿這黑白鶴服?”
康建咬著牙,他活了快四十年,第一次有人這麼跟他講話,頓時氣急,“你,你要是耽誤了大事,害了殿下,咱家跟你沒完!”
顧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別啰嗦,帶路。”
于是康建眼睜睜地看著顧昭,又把剛才的套路在羅承徽那里完全照搬,又來了一遍。
從羅承徽院子里出來的時候,康建看著顧昭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刀子。
“繼續。”
接下來是七品的吳昭訓,這個最早跟隨太子的人一臉憔悴,小院也和一樣寥落凄涼。
顧昭熱攀談,吳昭訓卻沉默寡言,顧昭握住的手時,嚇了一跳。
康建剛走出院門,就狠狠地對顧昭說:“顧,你是來調查真兇的,還是來輕薄東宮眷的?”
顧昭無語地看著他:“公公,你是不是太能想象了?”
見康建的眼越來越不善,顧昭只能把自己那套解釋搬出來:“我不是們的手,而是在脈。
人若是撒謊,眼神、手腳、心跳、呼吸都會有變化。如果是平時我只遠遠觀察就好,但是這次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全力以赴,才會有所冒犯。公公千萬不要多想。”
康建半信半疑地出手:“那顧來看看咱家有沒有撒謊。”
顧昭停下來,把手背在后,挑了挑眉,“公公還用撒謊嗎?你眼睛里的質問和怒火都快要冒出來了。”
康建也沒有辦法,只能嘆著氣繼續帶著去李奉儀和朱奉儀的院子——這兩位九品,住在同一個院子里,一前一后。
“李奉儀格溫,平素乖巧,朱奉儀活潑可,說笑。這兩位都是殿下最喜歡的,每個月總要侍寢五六日。”
康建把顧昭介紹給了李奉儀,就退到了一邊。
他已經能把顧昭的套路倒背如流。
看,開始夸李奉儀的耳墜子了。
在齊承徽那兒夸贊的是簪子,在羅承徽那里夸贊的是服上的繡樣,吳詔訓一素淡,也沒戴什麼首飾,就夸人家氣質清雅,手指秀。
是從哪里來的這麼多詞兒?
李奉儀當然要禮貌地贊一下顧昭,這不就上當了嗎?
顧昭立刻出喜悅的神,仿佛遇到了千古知音,雙手握住人家的手不放,一臉靦腆地說:“我長這麼大,李奉儀是第一個這麼夸我的,我真是太高興了。”
康建已經沒眼看了,他把頭轉了過去,沒有發現顧昭的笑容和之前幾次有些細微的差別。
【這麼大的事兒,控鶴司就派這麼一個小丫頭來?要是查不到,難道我還要自己暴?我真是不了了,這些北安人真是越來越離譜,控鶴司都能腐敗這樣,北安真是離亡國不遠了。】
顧昭眼眸深沉,等待的人,終于出現了。
“顧容貌氣度不凡,妾只是實話實話而已。”
【這丫頭手上都是繭子,出應該不高,不過這個年紀就是黑白鶴,肯定是攀上了什麼貴人,怕不是控鶴司哪個高層的小人吧。】
顧昭拉著李奉儀的手,笑得越發開心:“李奉儀你這麼夸我,我都不好意思問你問題了。”
李奉儀溫一笑:“怎麼能耽誤你的公事呢?顧你盡管問,妾知無不言。”
【這麼重要的事竟然讓小人來,估計是控鶴司高層故意給立功的機會,到時候別人查出什麼,都給算上一份就是。】
顧昭好像被了,攥李奉儀的手,眸泛的看著,“你真是善解人意,難怪太子殿下那麼喜歡你。”
李奉儀低下頭,聲音中帶著悲傷,“殿下對妾恩重如山,如今他病痛在,妾恨不得以相代。”
【真想看見他知道是我將夜合歡傳給他的時候,會是什麼表,一定很有趣吧。】
顧昭把問過其他人的問題又問了一遍:“李奉儀,你知道太子殿下為何吐嗎?”
“聽說是被福豆下了毒……”李奉儀想要捂臉,卻被顧昭抓著手不放,無奈只能用一只手按著眼睛,表示悲傷,“殿下人那麼好……”
【阿福為了我東昊大業犧牲命,是我東昊的英雄男兒!】
“李奉儀不要傷心了,太子殿下吉人天相,肯定會逢兇化吉,早日痊愈的。”
李奉儀吸了吸鼻子,傷心中帶著堅強,用力點了點頭:“太子殿下肯定會沒事。”
【呵呵,痊愈?秦佑臻中毒已深,原本計劃在端午節諸皇子都在的時候給他喝合歡引,到時候他頂多再活幾個月;
現在突然提前,他也頂多再活上半年。只要拿不到解藥,他就只能活活痛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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