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聽說控鶴司要帶自己走一趟,心中就是一。
雖然那個朱紫鶴的控鶴司員看起來斯文可親,但是能夠坐在京兆尹和沈一秀上首的,怎麼可能是庸才?
他們自己過去,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按下心頭沉重,顧昭一臉鎮定來到了正院。
為首的青云鶴倒是個臉,正是在遇仙樓把顧昭醒的那個。
顧昭跟著三人出去的時候,林維康追上來低聲警告:“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心里有個數!”
這一刻,林維康白皙富態的臉上竟充滿了狠的神。
顧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是禮國公真正的面目,平時那個老好人一樣的林維康只是偽裝。
門口停著一輛黑沉沉的馬車,沒有任何標記,看起來十分普通,青云鶴輕盈一躍上了車。
顧昭跟在后進了車廂,兩名男子坐在車廂外。
“姐姐,這又我去做什麼呀?”顧昭裝作茫然的樣子,往青云鶴邊坐了坐,悄悄去握的手。
青云鶴手一,顧昭撲了個空。
“坐好,莫。”
顧昭只能乖乖坐在原地,試圖用誠摯的目表達自己的善意,只可惜青云鶴仍舊面淡如水,沒有一點和互的興趣。
直到馬車停下,顧昭都沒有找到機會跟套話。
馬車穿過繁華的朱雀大道,拐玄武大道后,車外明顯安靜了下來,當顧昭跟著青云鶴下車的時候,已經漸進夜了。
站在一個大院的照壁前,照壁上雕刻著一只赤首紫頸金翅的大鳥,正舒展羽翼,翱翔空中。
形狀看起來是鶴的模樣,但是彩卻太過斑斕,仿佛是神話中的生靈。
青云鶴帶著轉一旁的院,穿過長長短短的通道,來到了一個小院子里。
推開正房門,眼前的一幕把顧昭嚇了一跳,只見墻上掛的全都是各種刑,周圍斑駁的痕跡讓人腦海里不浮現出行刑的畫面。
另一側墻邊豎著手腕的鐵柵欄,隔出了一個單間,青云鶴一拽,鐵門發出吱呀一聲。
“進去。”
顧昭的心臟再次下沉,這是把當犯人了?
可憐地著青云鶴:“姐姐,我好怕,我走不了,你扶我一把。”
青云鶴看了一眼,角一勾,抓住顧昭的手臂一甩,顧昭宛如騰云駕霧一般落到了里面的木凳上。
咣當,鐵門關上,從外面落了鎖。
顧昭震驚于對方展現出來的高妙手,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的境,天生力氣大,這也是在細水鎮上能混口飯吃的原因。
可是顧昭知道,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和高手相比還差得遠,就比如那天在玉崇山,勵王一手就把人群中的李夫人隔空抓到面前,那種功夫神乎其神。
但是顧昭沒想到,控鶴司的這名竟然也有這樣的本事。
腳步聲起,門外走進兩個同樣穿著青云鶴服裝的男子,客氣地和打招呼:“勞煩盧大人了。”
盧點頭:“顧昭已經帶到,本告退。”
顧昭坐直了,出一副張迷茫的表。
兩個男子一個又黑又胖,滿臉橫,看起來就很嚇人,另一個則留著八字須,面黃如金,神冷淡。
他們坐在對面墻邊的案桌后,黑胖子先開口:“顧昭,今天你來,是因為你已經牽涉到了太子遇刺的大案中,你的供詞可能會影響控鶴司的調查,所以我提醒你,不能說一句假話,否則——大刑伺候!”
他猛地提高聲音,手中還有驚堂木,啪的一拍,把顧昭嚇得一個激靈。
“顧昭,你如實陳述,正月十五晚上,是不是你和秦佑謹約好在遇仙樓相會?”
顧昭急忙搖頭:“沒有,我不知道他會去,我是跟姐妹們一起去看燈觀月的。”
“顧昭,你事先知道林雪容和秦佑謹在遇仙樓設下圈套算計你嗎?”
顧昭乖巧道:“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說啊。
“顧昭,你老實說,在雅間里,秦佑謹到底是向你表白還是向林雪容表白?”
“開始的時候他說要跟我說話,我覺他是想向我表白。但是后來,他突然就單膝跪在姐姐面前,口口聲聲都是他要娶姐姐做正妻,姐姐拒絕后他就開始強行摟抱姐姐。”
黑胖看還是這幅說辭,不由得怒斥:“可是秦佑謹、林雪容和福生三人的敘述完全一致,這足以證明他們沒有撒謊。”
顧昭微微皺眉,假裝茫然:“那我就不懂了,我只是把我所見所聞如實說出來而已。”
黑胖子冷笑:“我知道你很聰明,覺得自己做的事沒有留下痕跡。反正房間是林雪容出面訂的,盡君歡的香料是林雪容的丫環給福生的,林雪容和秦佑謹摟抱在一起是那麼多人一起看見的。他們三個人再怎麼辯白,也無法證明你撒謊。”
他看著顧昭平靜的臉,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塊帕,托在手心:“但是如果有這個證呢?”
顧昭眼力很好,一眼就認出了帕中的那個香丸,正是當日用過的空明香。
心臟咚咚咚猛跳。
越是危險,顧昭反而越發鎮定,也冷笑著回答:“所以這就是今天要我來的原因?秦佑謹是皇子,福生是他的下人;林雪容是國公府嫡長,未來太子妃。
他們三個統一言辭,可以當人證;控鶴司神通廣大,甚至可以制造證。人證證俱在,我要是不承認,就可以上大刑,直到我說出你們想要的話為止?
這世界就沒有公道了嗎?他們合謀設計我,結果作不當自食其果,關我何事?我沒有上當害,反倒是我的錯了?”
顧昭皮子極其利索,把黑胖子那套話原封不的還了回去。
黑胖子被氣笑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顧昭已經豁出去了,冷言嘲諷:“某些人的棺材,我看見了只會笑呢。”
“這個你認不認識?”黑胖子走到柵欄前,把空明香丸亮給顧昭看。
顧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一個字都懶得再說的樣子。
黑胖子解釋:“這是空明香,能夠驅除所有香料的效果,保持心神寧靜,有一個這樣的香丸,盡君歡本沒有作用。”
顧昭的眼神了,出一興趣的表,但是很快又轉過頭,一臉無于衷。
既然控鶴司都把傳喚過來了,肯定是對在國公府制香的事有所了解。
但是只要不承認,控鶴司又有什麼證據說這是顧昭的東西?
顧昭端坐如常,雙手姿態自然。
黑胖子和黃臉漢子換了一個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放緩了語氣:“顧昭,你是當時就發現了林雪容參與暗算你,還是事后才發現?”
顧昭淡淡地說:“有什麼區別?就算是當時發現了,也要先救,回家再算賬。”
“所以你沒有提前察覺他們的圈套,也沒有提前煉制空明香,更沒有利用空明香自保,然后順水推舟讓他們的關系暴在人前,作為報復?”黑胖子瞇著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笑了起來。
“對,我沒有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
黑胖子往后一靠,龐大的軀得椅子發出了一聲令人擔心的鳴。
“你也不知道牢有人想殺你,也不知道林君庭為什麼會抓那個牢子,對嗎?”
顧昭依舊面無表,油鹽不進,心下卻有些疑,這控鶴司不是來查太子吐案嗎?提牢子做什麼?抓牢子也不犯法吧?
莫非,他們是對人不對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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