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場設在玄武門外。

聖上帶領百早已端坐在此，金吾衛圍人牆，護衛法場。

人牆之外，是麻麻等著看殺頭的百姓。

隨著遠馬蹄聲傳來，所有人知道，來了！

國公爺騎馬走在最前面，後是林爍，元統領，還有一些軍中將領們。

似乎是被將領和士兵們上的煞氣鎮住了，長街安靜得仿若沒有人一般。

所有人都注視著騎著駿馬緩緩從街中走過的那些影。

國公爺行到離法場不遠下馬，他後的將士也都全部下馬。

國公爺帶著將領們上前跪下，他緩緩道：「托陛下洪福庇佑，臣幸不辱命，已將晉國覆滅，晉國全境，併大楚版圖。」

「如今帶回一干俘虜，請陛下聖裁。」

聖上子微微前傾，「國公爺請起，國公爺一路辛苦了。」

「將士們辛苦了。」

接著聖上站起，「我大楚昔日的恥辱，必須要用鮮才能洗刷。」

「傳令下去，即刻當街斬殺晉國俘虜，以昔日死於晉人之手的將士百姓之靈。」

圍觀的百姓們忽然歡呼起來，「斬！」「斬！」「斬！」

囚籠之中的晉國貴族們，面對這排山倒海的民意，早已死寂的心，也難免產生一些恐懼。

這一路，他們不知遭了多折磨，只覺得生不如死，可到了此刻，卻又無比害怕即將到來的死亡。

士兵們解出囚犯，一個個押到場中跪好。

當囚車中拉出一個材高大的男子時，士兵一腳踹在他膝窩，讓他跪下，誰知道這男子直背脊，倔強的將打彎的膝蓋又直了。

國公爺很快認出這是晉國的一個王爺。

他招手來親兵，低低吩咐一句，親兵大步走過去，一腳踹在這王爺的膝蓋上，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晉國王爺慘一聲，往前栽倒。

接著士兵將他拉起按在地上跪下，一個士兵扯著他的頭髮往前拉，出一段溜溜的脖頸。

監斬看一排十個人都跪好了，呼喝一聲「開斬！」便扔下令簽。

劊子手們齊齊揮刀。

人頭滾落，很快又有下一批囚犯被押上來跪好。

劊子手們利用押人的間隙，抓換刀，磨刀。

往往砍不了幾個人，刀子就鈍了，鈍刀子砍人比較費力。

一排又一排的人被推上來砍頭，法場真箇是人頭滾滾，死了的人，被隨意堆疊在一旁。

滾在地上的腦袋一時還無人收拾。

足足殺了一個時辰左右，才將俘虜全部殺完。

法場中央的泥土早已染了紅。

殺完最後一人，聖上起駕回宮。

衙門的衙役們忙著將搬送上車，一會兒要在城外集中焚燒。

圍觀的人群久久沒有散去。

國公爺回家下盔甲，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虛席捲了他。

這十幾年，他都是為了覆滅晉國這個目標而活著，而現在，目標達，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了。

他一個人在書房裏想了很久，然後寫了一封奏摺。

奏摺寫完，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