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爺子沉著臉，「分家了也還是你娘！」

「你也還是我江家的媳婦！」

「你不照顧誰照顧，難道還要我一個老頭子手！」

陳氏冷笑一聲，「爹，分家的時候您可不是這麼說的，您要是將我當做江家人，怎麼會一個銅子都不分給我？」

「要用到我的時候，我就是江家人？」

「分銀子的時候，我就是外人，呵呵，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重新挑起扁擔進廚房，進門前扔下一句，「我不做，您老就當我已經改嫁了吧。」

江老爺子站在屋檐下氣得渾發抖。

他忽然覺到所有的事，還有這家裡所有的人都有些失控了。

老二江榮死了兒子，如今混不吝的，彷彿跟一家子都有仇，將親娘氣病了，也毫不覺得愧疚。

老二媳婦也不知道是真起不來，還是耍。

老三媳婦吃不得半點虧。

這家裡，似乎人人都有怨言，而且這怨言都是沖著他們老兩口的。

他現在得前後背，可連一口吃的都撈不著。

老爺子忍著氣喊道：「四郎——」

四郎不耐煩的在屋裡答應一聲，「做什麼？」

江老爺子沉聲道：「你去大丫家裡，將回來，讓伺候幾天。」

四郎嘀咕了一句什麼，從屋裡出來往外走了。

到了快晌午，四郎才回來。

他是一個人回來的，回來氣呼呼的對老爺子道：「大丫婆家不讓回來，說咱們家家風不好，別給帶壞了。」

江老爺子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用力跺腳，「老天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這家裡怎麼就這樣了？」

周氏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今天早上的葯是他喊江華煎的，他自己喂的。

剛剛老婆子又尿了，屋裡一尿味，他也不會給老婆子換裳。

江老爺子嗚咽著哭了好一會兒，突然站在屋檐下吼道：「老二老三，你們都給我滾出來！」

「老大媳婦你也來，商量下你娘的事。」

陳氏在屋裡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的出去。

出去進了上房，江老爺子坐在上首，江榮和江華也坐在屋裡。

陳氏在門邊坐了，就聽老爺子道：「你們的娘現如今這個況你們都看到了。」

「這肯定是要人照顧的。」

「從今兒起，老大媳婦，老二媳婦，還有老三媳婦一人一天，給你娘煎藥喂葯，還有換洗。」

「老二你回去跟你媳婦說，明兒必須起來做事，老這麼躺著也不行。」

「今兒先老大媳婦。」

「我話放在這裡，誰要是不幹，都給我從這個家裡滾出去！」

「以後也甭想要家產！」

江老爺子說完揮揮手，「都滾。」

江榮和江華麻溜的走了。

陳氏起，冷淡的道：「爹，我先給家裡代一聲，一會兒來。」

陳氏回了東廂房跟顧雲和江宥之說了一聲，便往上房去了。

進屋就聞到一尿味。

陳氏翻箱倒櫃找出周氏的裳，又打了水給洗。

晚上劉氏做了飯。

到了第二天，楊氏也從床上起來了，做飯，還有照顧周氏。

江家的秩序似乎又恢復了正常，只除了周氏還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