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該生氣委屈的人是啊，他和紀婉說那些話什麼意思？故意挖苦為難？

他們青梅竹馬，甚篤。

何必告訴呢，又不興趣！

霍沉淵想證明自己過得好，為什麼要拉做陪襯？

“我發什麼瘋？”

霍沉淵被氣笑了：“那我就告訴你，我發什麼瘋！”

包廂有會客的沙發，被扔在上面，下一秒他就發瘋地要撕扯的服。

“霍沉淵……”

嚇壞了，下意識揚起了掌，然后……

啪——

包廂響起清脆的聲音。

霍沉淵的臉上很快顯現五纖細的手指印。

“我……我一時急……”

霍沉淵停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眼神漆黑幽邃一片，里面像是流淌著無盡的黑。

這一眼，讓恐慌。

“霍沉淵……”

拉了拉他的袖，卻被他無地躲開。

他最終垂下羽般的睫，斂去里面的晦，轉離去。

包廂安靜下來，垂著腦袋，有一種無力。

和霍沉淵的關系好像是一種畸形紐帶，并不牢固，甚至還很危險。

每天都戰戰兢兢，生怕他發瘋。

本捉不，他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是對紀婉的而不得？

對自己則是貓戲老鼠？

想得頭痛，干脆不想，穿好服離開了包廂。

這一夜，霍沉淵未歸。

漆黑的辦公室，只有手機屏幕發出幽藍的芒。

“我為什麼要難過，我又不霍沉淵，他不我，我又不在乎。”

“我不他，他不我都無所謂，我沒把霍沉淵放在心上。我坦白告訴你，不是我不想離婚，是霍沉淵不愿放我走。”

“信不信。”

屏幕的照在霍沉淵的臉上，那凌厲的廓變得脆弱不堪，似乎隨時都會崩盤。

他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

果然啊。

那個小沒良心的是真的不在乎自己。

……

霍沉淵已經好幾晚沒回來了。

終于不用擔心和他相，要小心翼翼。

可他不在，不知為何又覺得很不適應。

夜里睡到了兩點，迷迷糊糊之際手機響了，是喻繁打來的。

看到來電顯示立刻清醒。

喻繁每次找，都是和霍沉淵有關的。

趕接聽。

“霍沉淵他怎麼了？”

都不等喻繁開口，簡歆月先一步匆忙發問。

“不……不好了！”

喻繁上氣不接下氣：“爺這兩天和人應酬，也不用我擋酒，所有的酒他來者不拒。一連幾日的應酬加高效工作，導致了胃穿孔。剛剛在酒店，爺喝著喝著就吐了好幾口，現在人事不省送到醫院搶救。”

“太太，你快來看看吧，醫生說爺有生命危險，說不定還能看到最后一面。”

喻繁最后一句話，就像是一枚枚冷釘一樣刺在心頭。

“你胡說什麼！”厲聲喝止，聲音都在抖：“哪家醫院，我馬上到。”

喻繁給了醫院地址，匆忙趕了過去。

在走廊看到了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喻繁。

“霍沉淵呢？是在手室里沒出來，還是在病房？他現在人在哪，況怎麼樣？”

喻繁抬起頭，無力地看著，艱難地吐出話語。

“爺……在太平間。”

太平間三個字，像是巨雷一般了下來。

簡歆月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你再說一遍。”

喻繁落了淚，絕地說道：“爺沒搶救回來，已經去世了。”

霍沉淵死了？

在印象中，霍沉淵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遇到那麼多危險，上次刀子都刺在他心口了，他不照樣沒事？

可這次，連面都沒有看到，怎麼就沒了呢？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在胡說對不對？喻繁，你好大的膽子，這種玩笑也能開嗎？”

怒斥著。

喻繁沒有反駁，只是雙目通紅地看著自己。

“太太，節哀。”

簡歆月這一刻真的繃不住了，踉蹌地走到電梯門口。

太平間在負一樓，要去找霍沉淵。

可電梯怎麼都不肯下來，一直停在十樓。

急了，直接去了一旁的安全通道。

要不是一路抓著扶手，只怕腳下發，要直接滾下去了。

滿腦子都是……

霍沉淵搶救不回來，他死了，他現在在太平間。

走得那麼近，就想快點到太平間，喻繁在后面追都沒有追上。

可真的站在太平間門口的時候，雙就像灌鉛一樣，怎麼也挪不分毫。

邁著沉重的步伐，踉踉蹌蹌地靠近，明明大門森然閉，可是還是覺到里面有源源不斷的寒氣沖了出來。

越靠近，子越是冷，手腳都在冒冷汗。

太平間不是人人都能進的，門口有專門的看守人員。

“你是來認領家屬的嗎？提供一下名字和份證號，還有你們的親屬關系和相關證件。”

“霍……霍沉淵……份證號是……”

結結地說著，語速很慢。

工作人員也沒催促，畢竟來這個地方的都痛失了至親好友，他們也能理解這樣的心。

他們在電腦上查了查，道：“今晚凌晨兩點十三分送過來的，死亡原因是胃穿孔。”

簡歆月腦袋嗡嗡一片。

原來，在趕來的路上，霍沉淵就死了。

“請問你和死者是什麼關系？”

“夫妻。”

“提供一下證件。”

“我……我沒帶，我是他妻子……”

“很抱歉，必須拿證件才可以。”

現在違反犯罪的人太多了，有的人都打起了太平間新鮮尸的主意，偽裝親屬把人帶走，然后再賣。

所以，看不到相關證件，他們是不可能讓人進去的。

“我真的是他的妻子，求你們放我進去，我后面再拿證件給你們。”

“那不行，這是規定！”

“我要見霍沉淵……”

這時喻繁趕上前通，也不知說了什麼，工作人員總算通融了。

走了進去，里面清冷寂清的不像是人間。

所有的尸都裝在仄的屜子里。

他們拉開了一個，拉出一個袋子，運在了擔架床上推了過來。

“家屬過來認領一下吧。”

簡歆月抖著手機，緩緩拉開拉鏈，看到了一張悉無比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