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去,屋里一片狼藉,服、被褥、鍋碗瓢盆,能用的東西都被拿走了,像是被賊人洗劫一空。
但小是不會來這里東西的,這里住的都是窮鬼,萬一被窮鬼纏上,可比被扭送衙門可怕多了。
容音沒有進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扭頭看向眾人,淡淡的說:“我屋里的東西,別的你們拿去用了就罷了,麻煩把我的出來。”
容音的服都是自己做的,料子不貴,值不了幾個錢,但如今了謝煜安的人,跟在謝煜安邊,行事就要周全些,若是肚兜這種東西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不知要惹來多大的麻煩,就算有人愿意穿,容音也覺得膈應。
容音已經說不追究那些被拿走的東西了,張娘子卻還是不高興的說:“飯可以隨便吃,但話可不能說啊,街里街坊的住著,誰會你屋里的東西?”
容音盯著張娘子看了一會兒,說:“娘子,你上那件中,袖口和領口的桂花是我一針一線繡上去的,娘子穿著應該有點兒小吧。”
不止那件中,張娘子腰上別的絹帕,頭上用的頭巾,都是從容音屋里拿的。
張娘子眼尾下垂,怒氣沖沖的說:“小蹄子,你再說話小心老娘撕爛你的,你個爬男人床的狐子,住的屋子都一狐臭味兒,你的東西,求老娘用老娘都不會用的!”
張娘子一點兒也不怕把事鬧大,不得別人都來看熱鬧,好有機會展示自己撒潑的能力。
的嗓門兒大,容音比不過,的說:“娘子既然知道我不檢點,怎麼還敢用我的東西?”
這里的人都占便宜,容音平時吃點兒小虧不會說什麼,但要是被踩了底線,也能跟人拼命,之前有人裝醉進屋里想輕薄,直接被廢了命子。
張娘子還記得冷漠從容的掉滿手的樣子有多滲人。
張娘子的底氣沒那麼足了,狐疑的看著容音,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容音沒說話,眸底一片冷然。
張娘子變了臉,煙花之地的子,大多會得那種病,發病以后,人的會潰爛發臭。
關鍵那種病會傳染,還沒有藥可以治。
容音要是真的不檢點,得了那種病也不奇怪。
張娘子頓時覺上有點發,但很快又反應過來,眼刀子剜著容音:“小蹄子,你敢嚇唬我,你要是真的有那不干不凈的病,晉安侯能留你在邊?”
張娘子說完猜到容音在顧忌什麼,頓時覺自己抓住了一個天大的把柄,直起腰桿,拿鼻孔看著容音,大聲說:“我可以告訴你東西在哪兒,但你得拿錢來才行,我也不要多了,十兩銀子就夠了。”
張娘子說著出一手指,不等容音回答,又繼續說:“你住在這里,我平時也沒照顧你,除了這十兩銀子,你再給我男人在侯府找個差事,你一個小姑娘在瀚京無依無靠的,多個人不是壞事。”
張娘子這話一出,其他人都跟著了心思。
在這兒住著,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要是能進侯府做事,以后吃穿都不用愁啦。
其他人立刻附和,上說的是讓容音幫忙,實則是威脅。
容音面不改,揚聲說:“我沒有錢,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幫你們在侯府謀差事,我的東西你們愿給就給,不愿給,日后若是惹上什麼禍端,都是你們自找的!”
容音說完就要離開,張娘子不客氣的把拉住,嚷嚷道:“不許走!今天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說法,你哪兒也不許去!”
其他人也跟著上前把容音圍住。
明明是他們先拿了容音的東西,這會兒倒像是容音欠了他們的。
容音蹙眉,試圖掙張娘子,卻被張娘子打了一掌。
張娘子趁機把頭上的發簪拔到自己頭上,又手往容音懷里。
容音今天穿的服料子可比之前的好多了,就不信容音上真的沒錢。
其他人見張娘子直接上了手,也都朝容音手,生怕便宜都被張娘子一個人搶了。
況有些不妙,容音拿出匕首劃傷張娘子,迫使放開自己,也將眾人退了些。
容崢的聲音從路邊傳來:“侯爺在這里,我看你們誰敢欺負我姐姐!”
眾人聽到聲音回頭去,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年郎護著位俊無雙的公子站在路邊。
年手里拿著一木,滿臉憤怒,像只護食的小狗,雖然看著兇狠,并不人害怕。
那位公子面白如玉,錦華服縱然金貴,周上下散發著一病弱之氣,更是溫和無害。
乖乖,這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樣,皮比小姑娘還要細呢。
張娘子最先反應過來,推開眾人來到謝煜安面前,諂的問:“這位公子,你是不是迷路了?我可以給你帶路,只要一兩賞銀,如何?”
張娘子的眼珠子恨不得黏在謝煜安臉上,這公子可真是太好看了。
容崢惡狠狠的瞪著張娘子,大聲道:“大膽,見了侯爺還不下跪!”
“侯爺?哪位侯爺?”
這里生活的是瀚京最底層的人,連巡夜司的捕快都不愿意往這邊走,又怎麼會有王公貴族到這里來?
張娘子笑出聲:“你該不會想說這位公子就是晉安侯吧?誰不知道晉安侯了瞎子,這位公子怎麼可能……”
“怎麼,我看上去不像瞎子?”
謝煜安開口打斷張娘子,他角噙著笑,清冷又高貴,唯有離得最近的張娘子發現他的眼睛沒有神采,暗淡無。
張娘子沒了聲音,謝煜安微微偏頭,疑的問:“怎麼不笑了?”
謝煜安的聲音仍是溫和平穩的,張娘子卻覺得一寒氣爬上了自己的后背。
忍不住想要后退,下一刻,眼前寒一閃,只覺得手腕一痛,便有殷紅的噴涌出來。
沒人看清謝煜安是怎麼出手的,張娘子的右手從手腕被整齊削掉,掉到地上的時候還在彈。
俊病弱的公子,轉瞬間了殺人飲的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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