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世之外。

腐朽的黑霧沉寂，從他們抵近現世，這片刻間已經兩次了。

但那堵至暗黑山更願意相信，這至多經歷過一次寂滅重生的諸天，是不足以誕生究極生命的，所以就算是仙道源頭的那個人還活著，這口仙道戰戈是他的兵，也就只能止步於此了，最起碼這一個寂滅周期，究極無。

至於那口寂滅的究極兵，或許是時空主藤上某位偉大的究極生命，在沉淪前擲此方諸天的，雖然目的未知，但應該不是刻意針對他們破滅一族，只是接下來徹底蠶食這方諸天時，需要保持足夠的謹慎，以免為因果線纏繞，不得。

「彼淵！」「了滅！」

這一次，那堵至暗黑山親自點將，要以剩下的兩大年輕象限，來重塑破滅一族剛剛被踐踏的威嚴。

咚！

隨即，有沉悶的腳步聲響起，那是黑山腳下，一道龐大的影開深沉的黑霧，宛如巨人一般的姿，雖然遠遠無法與八堵黑山相比，但看得出來，這是真，並非是法，或是戰一類的變化，恐怖的腐朽氣息，甫一出現，就得灰霧哀鳴，而後直接被腐蝕，化虛無。

青年有些咋舌，而後悶哼一聲，真的咬到舌頭了，他簡直要瘋，本來磨滅了一些的厄運，再次加滿，他又要過上謹小慎微的日子。

但不得不說，這次走出黑霧區的，的確是一個大傢伙，簡直像是一坨黑的山，圓滾滾的，手足都渾圓如球，看不清指爪，同樣渾圓的兩顆腦袋上，十六彎曲的大黑角彼此虯結著，彷彿一片古木狼林，這頭腐朽生靈，竟是雙生。

很顯然，對於蘇乞年與未來，黑霧中那堵至暗黑山，將他們當了同胞兄弟。

石空眸子又開始發亮，那頭雙生的腐朽生靈頓時有，四對灰白的眸子比黃豆大不了幾分，立即出警惕之，如悶雷般的重音響起：「你想幹什麼！」

若非是那一腐朽與破滅的氣息，這坨龐大的山的確不像他的其他同族那般猙獰，白帝等五大唯一真神角皆泛起一抹淡淡的玩味之，他們已經徹底擺了記憶中的破滅圖景，若非是守序陣營與破滅陣營太過明晰了，他們倒更像是天外來，令對手迫濃重，以質疑的語氣，要求他們要上規矩。

「你又盯上他們的角了？」青年瞥一眼石空，撇撇道，「你這癖好腐朽生靈也不了，太廢角了，你悠著點，再出手黑霧裏那八個絕對容不了你。」

然而不等說到最後，青年的就歪了，因為面部痙攣，他果斷閉了，這會兒厄運眷顧正濃，半點多餘的作都是一種冒險。

雖然的確有些衝，但石空還是按捺住了，他已經有八了，再說了，師傅不允許他涉足破滅神座的鑄造，再多的破滅真角手，也只能幹看著。

不需要通，也不需要多言，隨著這坨黑山走出黑霧區，蘇乞年與未來同時抬腳邁步，即便不是雙生，也非是同胞兄弟，但兩人還是幾乎同時抬手虛握，兩口休命刀自墜落，落兩人掌心。

兩白袍飛舞，雖然相貌一般無二，但從未來與蘇乞年上，發出來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

一個氣質始終孤獨，彷彿踽踽獨行在這方諸天下的過客，一個則像是立在另一個世界，芒萬丈，似可照破諸天。

或許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手中的休命刀，就連老神王，也出了幾分沉凝之，時空之心這樣的忌之，連休命刀也多出了一柄，即便為諸神絕巔的存在，他也有些憂心，日後若是忌反噬，蘇乞年能否扛得住。

或許是因為兩個同族前車之鑒，這坨雙生的腐朽生靈，雙臂上黢黑的破滅鱗片泛起黝黑的金屬，破滅生靈不需要兵刃，他們自的一部分，在步長后，就會被著重淬瀝，化他們最強的破滅兵。

「殺！」

冷寂的殺音，伴著腐臭冰冷的破敗氣息，雖然看上去龐大而累贅，但這坨山一，就顯出恐怖的極速，與比前兩個同族更強的腐朽破滅之力，紫黑的氣混凝一，化一腐朽的破滅大日，自這坨山上升起，破滅之照耀這片世外之地，籠罩之地，皆被腐蝕，破滅墟。

時空浪濤炸開，諸道遠離，與這些腐朽生靈手，尤其是在這諸世之外，在那腐朽破滅道韻的制下，非是象限，本沒有還手之力。

轟！轟！

那是兩條宛如黑山嶺一般的大手臂，直接鑿穿了一角時空河水，以匪夷所思的姿態，出現在蘇乞年兩人頭頂之上，宛如一人出手，沒有先後之分，鎮落而下。

然而，這坨黑山快，蘇乞年與未來更快，兩口休命刀，沉寂的偉力早已在發燙，此刻直接復甦，墨刀橫亙世外之地，兩人揮刀，無論是腐朽破滅輝，還是被鑿穿的時空河水，兩道外之韻都無法加諸於兩人上，休命刀所至，他們像是立在規則秩序之外，諸法不加，千劫不滅，萬劫不磨。

噗的一聲，兩條黑山嶺直接離了山，被兩縷休命刀截斷，紫黑的腐朽破滅之飛濺，而後，墨鋒芒迸發，直接絞碎虛無。

吼！吼！

這頭雙生的腐朽生靈慘，連重音都分離了，心意錯，難以相連，兩條手臂是他們的最強破滅兵，更被他們熔煉了部分腐朽與破滅源，此刻被休命刀直接絞碎，連重生的機會都沒有，那龐大的黑山，頓時像是泄了氣一般，以眼可見的速度小。

一刀之後，無論是蘇乞年還是未來，直接而退，但比他們更快的，是老神王與那堵至暗黑山。

轟隆！

諸世之外震，那如海嘯般，高懸於眾人頭頂的規則秩序汪洋，此刻隨著老神王出手，與那堵至暗黑山猛烈撞，然而，無論是蘇乞年還是未來，抑或是青年、石空，及至五大唯一真神，在最初那令他們超意識劇震的轟鳴聲后，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不見、不聞、不覺。

難以言喻，這是一種怎樣的狀態，彷彿被剝奪了一切生命知，唯有超意識，還勉強維繫著一真我，未曾徹底沉淪。

蘇乞年明白，這該是他們與神王層次相差太遠了，早已被大衍王錘與青銅戰戈驚的那堵至暗黑山，或許在他與未來出手之前，就已經有了出手的打算，此刻，兩超於規則秩序之上的偉力撞，以他們初超之路的道行，連知都無法擁有，更不用說觀了。

時間不存，虛空不存，這種無太過空，如非是超意識，別說一清明了，怕是瞬間就要魂飛魄散。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知回歸，諸世之外再次映眼中，蘇乞年瞳孔收，他分明看到，在他們與黑霧區之間，一截世外之地，竟被生生打沒了，上下四方，赫然是清蒙蒙的時空河水，劇烈翻湧的時空浪濤，映照出各種怪陸離的景象。

黑霧區，八堵黑山依然令人窒息，那堵至暗黑山高懸世外，幾乎要沒時空長河，太龐大且偉岸了，就算是腐朽生靈，這種到究極的姿態，也足以令眾神驚悸。

「老神王！」

當世白帝的沉喝聲中潛藏著憂慮，蘇乞年隨即就看到了半邊子染的老神王，一青袍都化了金紅，神王氣太盛烈了，他無法接近，若非是同源，直視都不能。

也不只是老神王，剛剛那一瞬間，那堵至暗黑山的道行太高了，四大神王都出手了，青年分明看到，鈞鴻神王天青長發凌，一甲胄滿是裂紋，頭盔都被崩飛了，角溢，但他卻高興不起來，而混沌神王三位也相差無幾，這不令他心神一沉，五大神王聯手，都擋不住那堵至暗黑山嗎……

就這，還不是真正的究極，難以想像，這些腐朽生靈口中的究極生靈，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生命狀態。

「又一口疑似究極兵……」

就在這時，黑霧區，那堵至暗黑山上，再次響起了冷而宏大的聲音，之所以是一口，是因為在這頭半隻腳邁了究極的破滅生靈看來，兩口休命刀氣韻同源，應該是一口究極兵一兩分，那復甦的偉力中，他到了極淡薄的究極氣息，在其看來，這種一兩分，應該也是一種蛻變之路，等到時機足夠，歸一，就是徹底蛻變為究極兵之時。

更重要的是，從休命刀中，他到了疑似那兩個人的傳承氣息。

在遠古末年，他就約到了究極的層次，那個時候起，能夠令他銘記至今的生靈個實在不多，就算是尋常道祖，也不了他的眼。

但那兩個人是例外，他甚至毫不懷疑，只要那兩人不隕落，隨著這方諸天再經歷一兩次寂滅重生，滋生究極土壤，或許有進化為生命終點的究極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