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后抑郁癥?
南風下意識想說不可能,蘭姐那種格怎麼可能會得抑郁癥?
可自從生下綿綿后,藍蘭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除了這個原因也找不出第二個解釋。
最初的一個月,還只是煩躁易怒,最近甚至開始有些神恍惚。
別人跟說話,要麼是提不起興趣敷衍應對,要麼是反應遲鈍好一會兒才回答,和以前伶牙俐齒的蘭姐大相庭徑。
這幾個晚上南風陪睡,發現的睡眠狀況也很不好,只睡了兩三個小時就睡不著,綿綿一有靜,馬上跑去看,整夜整夜反反復復地折騰。
“有些抑郁癥患者,他們不像一般患者那樣郁悶抑、痛苦悲觀,相反,他們表面看起來非常樂觀外向,甚至很合群。但其實,那都只是他們為自己戴上的面,拿下面后的他們,心是很消極傷的。”
溫沐從書架上了一本書遞給南風,封面上寫著‘抑郁癥的臨床表現’。
南風翻開看,抑郁癥的表現是心低落、思維遲緩、失眠疲倦、焦躁易怒……都是藍蘭現在有的。
溫沐繼而道:“我之前觀察過藍蘭,在很多細節上都有抑郁癥的表現,應該是生產后心更加抑,導致病加重,所以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
南風了手里的書,心里有些自責。
把藍蘭留在邊,本來是想照顧,可卻一直在忙于自己的事,忽略了,竟然連有抑郁癥都沒有發現。
抑郁癥……
是從榕城就患上的吧?
那段時間,被陸城遇囚在陸公館,以的格,一定自責過自己當初沒有把真相告訴,害被陸城遇利用,出事了還沒有辦法救。
再有后來,也被驅逐出黃金臺、失去傅逸生、意外懷孕……發生這麼多事,邊一個傾訴的人沒有,就算心理素質再強大的人,也扛不住接二連三的心理攻擊。
上說得輕松,什麼‘懷了就生下來,又不是沒有錢養’,可懷胎十個月,其中有多辛苦,如果不是一直在堅持,哪能撐得住?
南風心變得很沉重:“我聽說抑郁癥是沒辦法靠醫學的手段治愈的,對嗎?”
“對,所以我建議,讓到一個比較舒適輕松的環境調養,同時接專業心理醫生的引導。”溫沐雙手落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深深道,“抑郁癥對人的傷害不比一般的病小,現在還好,等到開始有自殺的傾向,那就危險了。”
們正說著,門口忽然響起一個男聲:“要不,讓我帶出去散散心吧。”
南風和溫沐齊齊轉,就看到李澤旭站在那里。
“抱歉,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我路過門口,聽到你們在說藍蘭,就……”李澤旭走了進來,抿抿道,“我知道一直想去羅馬,古羅馬的斗場是從大學時期就一直想去的地方,我帶去那里散散心,也許的心能好一點。”
溫沐贊同:“這個主意不錯,換個輕松的環境,可能更容易走出困境。”
李澤旭又有些猶豫:“但是綿綿怎麼辦?還那麼小,藍蘭現在的況照顧不好孩子,我也不會照顧小孩。”
南風立即說:“綿綿可以給我。”
三個人都覺得這個計劃最可行,但是藍蘭聽了卻毫不猶豫拒絕:“我不要,綿綿還怎麼小,我不能離開。”
“我沒有什麼抑郁癥,我只是第一次當媽媽,很多事不知道該怎麼做而已,我學一學就好。”
不肯走,他們也不能強行要求去,只能暫時把這件事放下。
然而后來,藍蘭的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有一次給綿綿喂,綿綿怎麼都不肯張不肯吸,哄都哄不好,也不知怎的突然很暴躁,控制不住自己的緒和行為,將用力塞進綿綿的里。
在那一瞬間,甚至后悔生下這個孩子,要是沒有這個孩子一定很輕松……其實孩子還怎麼小,讓消失很容易啊……
藍蘭把手向了綿綿的脖子,那麼小的孩子,脖子那麼細,像只要出一點點力氣,就能折斷……
綿綿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哭聲瞬間把藍蘭的理智喚回來,看到自己停在綿綿脖子上的手,震驚得靈魂出竅,怎麼……怎麼會對自己的親生兒有那麼可怕的念頭……
南風聞聲從隔壁房間跑過來,把綿綿抱了過去,綿綿上噠噠的全是水,很不可思議地看著藍蘭,到底對孩子做了什麼?
兒的哭聲,南風的眼神,讓藍蘭的臉霎時間變得蒼白,連連后退,慌忙間,奪門而出。
李澤旭立即追上去:“藍蘭!”
藍蘭一路跑到廣場上,異國他鄉到都是和自己不一樣的人種,茫然四顧,連一張悉的面孔都看不到,那一刻,的心里全都是形容不出的痛苦。
“藍蘭!”李澤旭抓住的手,藍蘭想都沒想直接甩開他:“你別靠近我,我現在就是個瘋子,你別靠近我……”
李澤旭強行抱住,心疼至極:“藍蘭,你別這樣,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綿綿也不會怪你的,真的。”
“……我怎麼會變這樣……”
藍蘭難地抱住自己的腦袋:“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我明明不是想那樣做的,我……”
“藍蘭,你聽我說,”李澤旭握住的肩膀,彎下腰平視的眼睛,認真道,“我們知道你控制不住緒,因為你生病了,藍蘭,你生病了,你要接治療,那樣才能好起來。”
藍蘭知道,他說的是抑郁癥。
其實心里很清楚,的心態早就崩了,一直在強撐而已。
但真沒想到,會傷害綿綿,甚至對綿綿有那麼可怕的想法……
李澤旭勸說著:“你的況不能再拖了,你總不想今天的事再發生一次吧?”
“能治好嗎……”
“當然能。”
藍蘭無力地蹲下,將腦袋埋在自己的膝蓋里,終是緩慢地點頭。
想通了,在沒有把病徹底醫治好之前,絕對不能再靠近綿綿,萬一再失控,再做出更加嚴重傷害綿綿的事,那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
后來藍蘭就把綿綿托付給了南風,自己則和李澤旭去了羅馬。
大概是因為遠離了能讓強撐住神的人,到了羅馬后,藍蘭的病一再加重。
抑郁癥是一種沒有病癥的病。
它能發一個人所有的負面緒和悲觀想法,患者會沒有理由地厭惡這個世界厭惡自己,最嚴重的,甚至會讓人產生自殺的沖。
藍蘭有時候很努力地配合治療,但是負面緒一上來,又變得自暴自棄,用最消極的態度面對所有人。
這樣的況維持了整整一年。
直到那天,李澤旭帶去古羅馬斗場。
他本是想用這個曾經最向往的地方刺激的積極緒,讓重新振作起來繼續接治療,可沒想到,在那里遇到了帶著新人出游的傅逸生。
李澤旭立即擋在藍蘭面前,笑道:“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我都看到了,你不用擋。”藍蘭淡淡一笑,“這又沒什麼,你至于嗎?”
藍蘭推開他,直接看向傅逸生的方向。
恰好,傅逸生也看向了他們的方向,兩個分開了兩年的人,就在另一個國度,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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