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順著水管爬出地下室的俞溫和小九,上了來接應的人的車,揚長而去。
小九看著后視鏡,城堡在背后越來越遠,直到最后,完全被黑暗吞噬,再也看不見。
收回視線,又看向邊這個男人,俞溫從始至終都是從容的模樣,邊那抹極淺的微笑也一直都在,看得出來,今晚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包括會出賣他,他也一定早就知道——否則他不會提前安排好人來救他們。
可小九還是想不明白:“你既然知道我會抓你,為什麼還要跟我來基地?”
“我沒有知道,只是猜測而已。”
是個不會藏的人,他看出來的反常,但是不確定真的會出賣,所以才做了兩手準備——一邊跟來基地找解藥,一邊請朋友在他們出事的時候想辦法救他們。
俞溫可惜地輕嘆氣:“我原本以為能來拿到解藥解你上的毒。”
接應他們的人是俞溫在道上的朋友,朋友把他們送到城門口,又把車留給他們,俞溫道完謝,便開著車一路出城,朝著出境口而去。
等車上沒有第三個人時,小九才說:“我上的毒,跟其他人的不一樣。”
俞溫一顰眉:“怎麼說?”
“可能是因為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進組,san對我比較放心,所以沒有給我下太大劑量的藥,以我的況,即便不吃解藥也不會致命。”
俞溫終于明白:“也就是說,你每次發作,最嚴重的況也只是像之前兩次那樣?”
難怪第二次發作,靠親吻和也能制毒,原來是的毒本沒有那麼嚴重。
小九頷首:“嗯,所以不吃解藥也沒關系。”
雖然不致命,但是每次都被挑起……俞溫看著,說‘沒關系’,是覺得被挑起沒什麼大不了……嗯……等等。
是喜歡親吻他,和被他親吻的覺,所以覺得毒發也沒關系??
這個可能,像一束煙花在心里炸開,剎那間璀璨至極,俞溫的角忍不住揚起,笑地看著:“你真的覺得沒關系?”
小九淡淡:“沒關系,世界上的男人那麼多,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幫我抑制毒。”
“……”一番好心瞬間被潑了冷水,俞溫實在忍不住,對著的脖子狠狠咬下去,“我早晚有一天會被你氣死!”
他著的下警告:“不準去找別人,只能是我,聽到了沒有?”
小九對他提的要求到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俞溫也不怕不答應,反正他把人綁在邊,哪個男人能越過他接近?
只是,他覺得里的毒還是不能放任不管,沉過后便說:“就算毒沒那麼嚴重,但畢竟是毒,對一定有害,最好還是治愈它。我在莫斯科有一個朋友是醫生,我們去找幫你看看。”
小九沒有意見:“好。”
……
俞溫說的這個朋友就是溫沐。
早年俞溫過一次很嚴重的傷,就是溫沐把他治好的,所以他非常相信溫沐的醫。
他親自帶著小九去莫斯科,看在他的面子上,溫沐自然不會拒絕幫忙,只是想知道:“是誰?”
俞溫簡言意駭:“朋友。”
俞溫有不朋友,但是能讓他親自開口請醫治的,卻沒有幾個。
溫沐不多看了小九兩眼,觀察到,小九的手掌上有繭子,虎口的皮也比較厚,應該是常年拿槍所致——所以是道上的人。
溫沐按下心思,沒再多想,專心替小九把脈。通中醫,從脈象上就可以判斷出一個人的狀況。
頃,說:“毒素在里雖然已經很多年,不過劑量不是特別多,沒有那麼嚴重,我可以治。”
俞溫放下心:“麻煩你了。”
溫沐道:“這一年就讓住在我這里吧,方便醫治。”
“那我們就叨擾你一年了。”
我們?溫沐一愣:“你也要留下?你不是從不在一個地方呆半個月以上嗎?”
俞溫不語,只是角微微彎起,目和的注視著小九。
他這個人很喜歡笑,但習慣的笑和發自心的笑完全不一樣,溫沐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和煦的彩,像開在春天里的花,大大方方,招展而明艷,毫不怕被人窺見他的真實心思。
他喜歡這個人,直白而熱烈。
溫沐終于明白小九是他的什麼朋友,心里忽然之間像打翻了什麼東西,酸酸苦苦,低頭快速把材都收起來,丟下三個字:“隨便你。”然后就拿著醫藥箱離開房間。
小九看著溫沐離開的方向,卻是微微皺眉。
……
之后一年,小九和俞溫便一直呆在莫斯科。
期間來過幾波追殺者,俞溫怕他們會打擾到小九,便每次都將他們引出俄羅斯,甩掉后再回來繼續陪小九祛毒。
這天,俞溫又把一波追殺者甩出國,日夜兼程返回莫斯科,遠遠的,他看到小九站在門外,著他的方向。
這一年沒什麼變化,還是清清冷冷的模樣,幾乎和雪地融為一。
俞溫立即跑上前,抓著冰涼的手往屋走:“這麼冷的天,站在外面干什麼?”
小九道:“等你。”
聽著這話,俞溫眼底的笑意加深,摟著的腰一轉在墻上,直接吻了上去。
最初大半年,小九一個月會發作兩次,每次都是俞溫幫制回去。
親吻、等等,除了最后一步,男之間可以做的任何事他們都做過,后來毒被清除大半,不會再發作了,但俞溫也經常把這樣那樣,小九則是因為次數多了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他想弄也不會拒絕。
他飛快拉下羽絨服的拉鏈,掀開的領子,低頭在脖頸和肩膀上留下一串吻痕,然后才笑說:“想我了?”
這次他離開了將近一個月,因為被追蹤著,他也沒辦法給打電話,他猜到會想到他,但沒猜到會在門外等他。
唔,這只青蛙,終于快被煮了。
小九一向有什麼說什麼,但這次卻沒回答,反而別開了頭。不過俞溫還是注意到,小巧的耳垂在悄然間變了珊瑚。
害了。
俞溫最喜歡逗害,心里一團,想再親親,樓梯口卻突然傳來溫沐的聲音:“俞溫,你回來了。”
“嗯,剛回來。”俞溫只好先放開小九,走上去和溫沐說話,“我在這一個月,小九麻煩你了。”
“沒什麼麻煩,我既然答應幫你治好,無論你在不在,我都會盡全力。”溫沐目從上至下掃視他,忽而注意到他的手姿勢有些僵,當即皺眉,“你傷了?”
“不小心被子彈傷,沒大礙。”俞溫不在意。
溫沐表一冷:“你不知道醫生最討厭聽到病患說‘沒大礙’三個字嗎?”轉走向醫療室,“你跟我來,我幫你看看傷口,那麼不小心,萬一染怎麼辦?”
俞溫對自己的傷是不在意的,但想問問小九的況,便跟上了溫沐。
小九還站在原地,突然覺得哪個地方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抿了抿,也回房了。
……
俞溫從醫療室離開就去找小九,看到站在窗邊,目定定地投在遠,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走了過去,從背后抱住,也跟著看過去——原來是在看雪場。
“你想雪?”
小九悶聲說:“我不會雪。”
不會雪,不是不想雪。俞溫聽懂的意思,拉起的手下樓,笑說:“我會,我教你。”
事實證明,小九只是在某些方面遲鈍,這個人是特別聰明的,俞溫只教了兩遍,就知道怎麼。
出于對新鮮事的好奇,小九一連玩了一個下午,越越練,還學著別人玩起了花式雪,有功夫底子,平衡控制都掌握得很好,竟然也沒怎麼摔。
俞溫忍不住笑說:“再讓你多玩一會兒,都要比我厲害了。”
小九真的很喜歡雪,臉上都有了笑意,雖然很淡,但非常難得。
俞溫心里突然間有了主意,他到小九邊:“我們來比賽,怎麼樣?”
“怎麼比?”
“你在前面,我來追你。”
小九一口答應:“好。”
俞溫一步步哄:“既然是比賽,應該要有個什麼賭注吧?否則贏了也沒勁兒,是吧?”
“那要賭什麼?錢?”小九皺眉,“我沒錢。”
誰想跟賭錢?俞溫湊到面前,聲音低而曖昧:“如果我追到你,你就喜歡我,怎麼樣?”
小九愣了愣,沒想到他要賭這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俞溫笑著,突然提高聲音,用流利的俄語說:“朋友們——我喜歡這個孩,如果我追得上,就讓喜歡我——好不好?!”
玩雪的都是年輕人,看熱鬧,聽他這麼說,當下紛紛大聲回:“好!”
小九聽不懂俄語,但是也覺得出周圍人突然變得熱烈的眼神,臉上微微發燙,低聲問:“你說了什麼?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支持我的賭注,說我贏了,你就喜歡我。”
“……”
不是不知道他無賴,但沒想到他還能無賴到這個程度。
小九心里織著從未有過的復雜緒,像又像惱,理不清楚,干脆將雪桿在雪地上一推,飛快了出去。
本意是想逃開這個地方,讓自己不再下去,可其他人卻以為他們要開始比賽了,紛紛鼓掌起哄,還有的人直接吹起了口哨。
“追上去!”
“追上去啊!”
“追上就是你的!”
俞溫挑眉而笑,看著小九得足夠遠了,他才推雪桿,用一個漂亮的側追了上去。
小九回頭,看到俞溫追上來,皺皺眉,本能地加快的速度,技已經很練,高速也保持得很穩,但俞溫卻總是和保持可見的距離,怎麼都甩不開。
小九想起他那句‘追上了你就喜歡我’的話,一種陌生的愫在心里發酵,很快充斥整個,有些害怕,所以不想面對。
在一個高坡,沒有減速直接沖上去,下的時候因為慣的緣故,飛出了很遠,終于功把俞溫甩開。
小九剛在心里松了口氣,忽然就聽到后面有人尖:“小心!!”
猛然回頭,看到俞溫也沖上了高坡,但是他腳下歪了一下,整個瞬間失去平衡,直接往下掉——
這麼快的速度,這一摔肯定會重傷,圍觀的眾人都變了臉,小九想都沒想,立刻折返,速度快如疾電,恰恰接住俞溫摔倒的,誰料俞溫突然子一轉,反摟住的腰,在雪地上轉了三圈,同時穩住了兩人的。
小九驚愕:“你……”
俞溫輕笑:“小九,我追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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