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激,有話好好說。”顧正東忙安他。
“你拉倒吧,好好說啥啊?把我那四千給我,跟你合伙?是腦瓜子讓驢踢了吧,造孽呀!”大剛都快急哭了。
他覺得顧正東肯定是讓人下降頭了。
“這錢以后很好收的,你放心吧。”顧正東笑道。
“你可拉倒吧,好收?有這些錢我啥都不干了,我就躺著花錢!”大剛跑過去對著水龍頭,灌了半天的水,才算緩過來點。
“反正這合伙我是不干了。”大剛冷靜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行,他轉了幾圈,像熱鍋上的螞蟻。
顧正東倒是不慌不忙,坐到大剛的位置,慢悠悠點上一支煙,吐著煙圈,定了。
“你是不是讓人下藥了?”大剛關切地湊過來,仔細觀察。
“下什麼藥?你相信回嗎?”
“還沒下藥?都說胡話了!”大剛氣得一掌拍到顧正東的肩上,打得他差點摔下去。
“你這同志,怎麼打人!”霍小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怒氣沖沖地說。
因為這條街上總能遇到顧正東,下班都要繞點路。
沒想到正好看到顧正東在,想過來搭句話,就見大剛手腳的,當時就怒了。
“你誰呀?”大剛的語氣也不自信了,這小丫頭打扮得不俗,顧正東都認識的啥人?
“我是他朋友!”霍小本意是說,很正經的那種朋友,可是的臉一紅,這朋友二字就變味了。
大剛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小,沒事的,我們在開玩笑。”顧正東忙解釋。
“我可沒開玩笑,剛合伙沒賺錢,就背四十三萬的債?那是不可能的!”
“怎麼回事啊?”霍小一聽,也急了。
“別張,聽我說。”顧正東必須給霍小代一下,畢竟有的投資,還幫著擔保了。
“你買個廠房,接了43萬的債?”霍小的呼吸也不順暢了。
“這個債吧,也不是很急,再說了,我們買個這個廠子,以后這債早晚要找上來,就是不找上來,也得扯皮。”
“那不要這個廠房不行嗎?一萬塊還找不到房子了?”霍小的腦子轉得也快,小也不饒人。
顧正東當然沒辦法說,這塊地必須要,再過個十幾年,這里就市值幾十億了。
再有,他接這個債務,也不全是為了老廠長,他是可憐機械廠的這二百多人。
他們都是老實的工人,也沒做什麼壞事,讓命運給狠狠戲弄了,這不公平。
他不是圣母,但是他可以改變別人的命運,這才是重生的真諦吧。
預見,改變。救人于水火。
不然重生的意義是什麼?按部就班再活一次?
顧正東把在機械廠宿舍見到的跟霍小細細講了一遍。
霍小雖然從小生活條件就很優渥,可是本是醫生,容易產生共,有同理心,對工人的境也很擔憂。
“想辦法把騙子找到,把錢要回來,也是可以的。他是詐騙,如果我們報警,是不是會好點?不會牽連老廠長吧?”
霍小的口氣已經不堅決了。還有就是太善良了,又單純并不能理解這世界有多丑惡。
可大剛是誰?他可不會輕易被說服的,他跳了起來。
“得!你們是活菩薩!你們兩個什麼關系我不管,你出多錢我也不管,把我的錢還我就行!”
“這麼的,你當把錢借我的,有利息,這總行吧?你撤!”顧正東無奈地說,看來人的命數就是有限的,到手的財也能往外推。
“行吧,算借你的,你給我寫欠條!”大剛一咬牙,說道。
顧正東出鋼筆,洋洋灑灑寫了一份撤資合同,又寫了欠條,讓霍小跟著做了證,這事兒就算了斷了。
第二天老廠長也過來接廠子。
廠子早就沒人了,看大門的人都沒有,大門被淤泥給埋了一半,顧正東使出吃的力氣才把門弄開。
“這是全部手續,都給你。”老廠長在辦公室做了接。
廠子改制后,他是做了注冊的,現在等于全給了顧正東。
霍小不顧地上泥濘,也跟過來,現在也覺得自己是當事人了,各種不放心。
老廠長走出門時,深深看了一眼廠區,就再也沒有回頭了。
大剛雖然撤資了,可還是好奇心重,還是跟著過來了。
“到底多大面積?”大剛湊過來,材料中有廠房的圖紙,大剛不識字,反復看了一下,連哪邊朝上都沒看出來。
顧正東從拿到土地證,整個人就呆了。這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之前他是有預判的,機械廠的廠房不小,怎麼也得有幾千平。當然一個大的樓盤占地要幾萬平,所以說他買下的只是將來樓盤用地的幾分之一。
不過有了基礎可以慢慢擴張。
但是這土地證上,黑紙白字,實打實的一萬二千平,讓他有點狂喜過。
一萬二千平米!
他揪了一把頭發,抬頭看到霍小滿是狐疑的雙眼。
顧正東一時也解釋不清。
他突然又覺不對,一萬二千平米面積可不小,沒看出來機械廠有這麼大。
他蹬蹬跑下樓,在廠子里狂奔。
泥水濺上他的子,吞沒他的鞋,這有什麼關系,這就是他打下來的江山。
那時的廠子,都是用磚墻圍起來的,他跑到北墻發現墻上有門,門鎖上銹跡斑斑。再看東墻,同樣是有門有鎖。西墻就是正門外面,離大壩有段距離,夠以后大壩加固修葺的空間了。
南面有側門,也是臨道。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眼可見的,完全不足一萬二千平。
顧正東又跑回樓上,把平面圖拿起來仔細看。
這次還真讓他看出了玄機,原來廠區并不是到那兩道門為止,后面也是機械機械廠的地盤。
鑰匙找不到,顧正東看到一把消防斧,拎著就跑了出去。
這次霍小也沉不住氣了,追了出來。大剛也氣吁吁跟在后面。
顧正東一斧子劈到鎖頭上,鎖頭沒怎麼樣,鎖別兒早就糟了,直接就掉下來。
顧正東把門用力推開。
門外的東西,把他雷得外焦里,他震驚了。
那是一眼不到頭的農用機械,有蹦蹦車,有小型拖拉機,橫七豎八放的。有的上面蓋了油布,可是被風雨掀起了大半邊,有的蓋都沒蓋,早就已經銹得不樣子。
“這是那年發水泡廢的吧?”大剛有印象。
“泡了,也能賣鐵啊!”
顧正東的聲音都打戰了,這賣鐵,也得賣不錢吧。更何況有電機,里面的銅線之類的,更別說萬一哪個幸存還能用。
“我K!”大剛在后悔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可是張了張,沒說出口。
他怎麼說也是個爺們,這種事翻來覆去的,他也沒臉提。
“還有一個門。”霍小小聲提醒,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可看顧正東的表也知道,是賺到了。
顧正東拎著斧子來到東小門,又是一斧子,推開門,這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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