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下來，你五姐呢？”顧正東一把將他從自行車上拽下來。

“你管我五姐在哪兒，你們不是離婚了？”

林壯壯還橫。

“我想找你五姐復婚，你告訴我，在哪兒！”顧正東不想跟他廢話。

“那婚是你想結就結，你想離就離的？我五姐嫁人了，你別找了！”

林壯壯幾句話，讓顧正東的頭嗡地一下，差點跌倒在地。

“你騙我！”

“我騙你干啥，不信你去我家問！算了，你還是別去了，再讓我親姐夫給打出來，你就好好收你的破爛兒吧！”

林壯壯搶過自行車把，騎上去晃悠悠走了。

顧正東只覺得心里一陣一陣的難，想想他和林悄悄的點點滴滴，不由得對當年的自己，恨得牙。

他什麼也沒有的時候，林悄悄嫁給他一起吃苦，他不學好天天在外面渾玩，也不管家，都是林悄悄一個人承擔。

林悄悄離婚，也是因為那一次，他喝多了回到家，林悄悄頭一次大發脾氣，對他破口大罵，他一氣之下打了林悄悄一個耳。

那是他唯一的一次打人，想起那一幕，他真想自己一頓，人得渾什麼樣？才能對自己心的人下得去手。

也是那一次，林悄悄對他徹底死了心。

顧正東越想越氣，抬手打到前面的電線桿上，本來傷的手掌，一陣鉆心地痛，滲出紗布來。

“顧正東，你在干什麼？”

霍小蹬著小巧的二四自行車，本來已經騎過去了，見狀又折回來。

基本早看到顧正東了，只是他沒看到。總歸是孩子，不好每次主打招呼，只能咬牙騎過去，只盼著顧正東能回頭看一眼，不想顧正東不僅一眼沒看，還在自殘。

沖過來，自行車都沒停穩，扔到地上，就拉過顧正東的手察看。

“沒事兒。”顧正東沒想到能遇到，讓看到自己失態，難為的，想把手藏起來。

“這是怎麼了？”霍小關心地問。

“剛遇到小小的舅舅了。”

顧正東沒想瞞著霍小自己的問題，他是有打算的，讓霍小早點認清事實，對他早點冷了一顆心，這樣就不會耽誤了。

“哦。”果然一聽到小小媽的消息，霍小的熱就冷了一些，這是吃醋了。

“我回家了，你也快走吧，天黑了孩子在外面不安全。”顧正東還是囑咐一句，不管怎麼說，霍主任和兒是他的貴人。

“沒事兒。你不是要開公司嗎？有什麼事兒只管找我。”霍小不愧是醫生，已經快速調整好心態了，語氣又放輕松下來。

這句話，到讓顧正東靈機一，霍家肯定是有錢的。

這個資源要不要用呢？他糾結了一下。

霍小看出來了，沒有馬上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了？”

“我看好一個廠房，可是錢不夠。”顧正東直接開門見山。

“差多？”

“六千。”

“那麼多？”霍小失聲道。

“是有點多。”顧正東也不好意思了。

“我手里有一千，先借給你，剩下的再想辦法。”霍小很爽快。

“那可太謝了，你可以是借給我，也可以是。”顧正東說這話，可是很認真的，這一千元的份，多年后，夠霍小買下半個城的。

“你說怎麼樣都好。”霍小這一句話，讓顧正東心里升起一陣異樣的覺，他忙調整心，告誡自己，賺錢是第一位的，不要胡思想了。

“還要五千，我估計你也難借，不如去銀行貸款？”

“這個有難度。八十年代有無息貸款，國家的政策很優惠，可是現在這些政策已經沒有了，我這沒有工作，也沒有什麼可抵押的，貸款只怕是批不下來。”顧正東不是沒想過這個，為難地直搖頭。

“我有個高中同學，在銀行上班，要不要我幫你？”霍小頭一偏，笑盈盈地說。

“好啊！求之不得！”顧正東可真是有撥云見月的覺，真想給霍小磕一個。

“那我過兩天約出來談一下。”霍小說著推起自行車。

“別呀！過兩天黃花菜都涼了！”顧正東一聽就急了。

“很急嗎？”霍小那是從小就不心的大小姐，沒想過效率問題，見顧正東眼睛瞪得溜圓，這才重視起來。

“很急。”顧正東嚴肅地說。

“那明天約？”霍小試探地問。

“現在也才晚上七點，夜市還開著呢，你同學家遠不遠？約出來吃頓夜宵吧。”顧正東要趁熱打鐵。

“倒是不遠，就在前面，就是這麼晚了，不好吧？”

霍小是個保守的孩子，那年頭晚上出來閑逛的孩子，多半是混舞廳的，給人印象不好。

顧正東明白的顧慮，可是現在想不了那麼多了，這筆錢對他太重要了。

見他執意如此，霍小也不多說了，推車帶他到了同學家的樓下。

很快霍小就帶了一個微胖的孩子出來，那孩子卡著一個圓框眼鏡，長得很白，月牙眼，瞧著甜的。

“我同學，孫果果。這是顧正東，我朋友。”霍小給他們做了介紹。

“朋友？什麼朋友？”孫果果捅了霍小一下，語氣意味深長。

“就是朋友啦，別講！”霍小咬牙切齒掐了孫果果一下。

“哎喲，我也沒說什麼呀！”孫果果咯咯笑起來，還不時著打量顧正東一眼。

都說燈下看人，看男效果也不錯。

路燈忽明忽暗，讓顧正東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更立了，眼眸也更幽深。雖然現在他一心想著事業的事，滿懷斗志。可是剛遇到林壯壯，心靈到的傷害，還沒有消散。

在那雙迷人的眸子下，有一淡淡的憂郁，看起來更迷人了。

“我們真沒什麼！”霍小跟孫果果手挽手走在前面，還在小聲解釋。

“騙誰呀，沒看到他之前，我還信你的話。看到他了，信你才怪！這樣的人你要是放過了，眼眶太高了吧！”孫果果的聲音不大不小，讓顧正東可以勉強聽見。

他只能另過臉去裝聽不到，這層窗紙不能捅破，不然大家尷尬。

走到夜市，才覺到城市的熱鬧，這里的人還不，尤其是小食街，店鋪一家挨一家，得正歡。

“你們想吃什麼，隨便選。”顧正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