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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潮1980》 第120章 大舞臺

如果說八十年代初期,我國的古玩市場就像被一場改革春雨澆醒的小苗。

必須在土壤中蟄伏自己脆弱的系,只能通過一點點的吸取養分,逐步長的話。

那麼與之相反,這個時期的郵票市場就如同傑克種下的魔豆一樣。

是充滿蓬生機,肆無忌憚地發展,迅速壯大起來的。

事實上,只要對收藏稍有研究的人都知道,最早在全國範圍火熱起來的收藏品種。

既不是古董或字畫,也不是古籍或翡翠,而是郵票。

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結果?那當然是有原因的。

概括起來,無非就是因為郵票收藏所需要的資金量,獲取途徑多,市門檻低。

而且這種有價票證,既便於攜帶,也利於易。

從民眾的角度來說,在我國文化單一,經濟不夠發達時期。

郵票幾乎是所有投資品類里最廉價、最方便參與的一種收藏好了。

因為買個瓷幾元錢,買幅書畫要十幾元。

印石、玉、銅、古籍、紅木傢、文房四寶,想當哪一樣玩的藏家都所需不菲。

唯有郵票,幾分錢即可購得。

甚至跟人索要信封上寄來的蓋銷票也能從中得到樂趣。

那麼這種嗜好天然就備親民屬

而且改革之前,我國銀行利率向來很低,購買郵票卻是同樣能獲得超額收益的。

像著名的「祖國山河一片紅」、「梅蘭芳小型張」,以及「黃山」、「蝴蝶」、「金魚」、「花」和「牡丹」這些眾所皆知的優秀票種,價格全是常年上漲。

以持續、穩定、驚人的回報率,讓人們形了一種「買郵票可以發財」的思想。

所以集郵很容易就可以為當時讓人們趨之若鶩的投資行為。

偏偏這種投資還因為郵票量小,承載資金量小,不足以引起相關部門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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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郵票也不像糧油票證、工業票證那樣關係到國計民生。

甚至就眼下的國來說,郵票的價值增高,不但沒有危害,反而還有利於郵票的發行。

因此這種投機炒作幾乎從不會方的干預。

政府要管,那也就是治理一下公共秩序,管管由此引發的坑蒙拐騙、打架鬥毆的事件而已。

甚至還可以在此披一點。

即使「運」中,許多過去發行的紀念郵票和特種郵票被認為是「封、資、修的貨」而停止銷售。

集郵被看作是屬於「資產階級趣的活」遭到批判。

那京城相當一部分郵票藏家的私下換與購買,也從未中斷。

只不過是民不舉不究,上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兒罷了。

所以郵票既然有這樣種種有利的綜合因素。

「運」才剛一結束,京城的民間郵票易便如死灰復燃一樣,最先得到了恢復,是自熱而然的事兒。

而說到這裏,就不能不提到一個京城集郵者們心目中的「聖地」了。

這就是1955年1月,郵電部在故宮東翼的東華門77號立的國家集郵總公司了。

從建國起,這裏就是民間藏家私下易最頻繁的場所。

「運」中曾一度關門,1978年7月又重新開始營業。

而當此地重張時,集郵好者們的熱就像井噴一般的發。

每當新郵發行的當日,集郵公司的營業櫃枱前就滿了人,會引發搶購新郵的熱

櫃枱裏面除了擺放一些新近發行的郵票以外,還會同時擺放些「運」前和「運」時期就已經發行的郵票。

這些郵票一樣會勾起集郵者的購買慾

也許是集郵熱忱被製得太久的原因,人們哪怕走出集郵公司的大門,也長久不願意離開。他們會集結在集郵公司門口,三三兩兩,低聲語,彼此換著關於郵票的所有信息。

這些人之間有知識份子,有工人,也有幹部和學生,還有一些社會閑散人員。

他們來自不同的工作崗位,也來自京城的四面八方。

但是到了此地他們都擁有一個共同的份,那就是集郵好者。

至於這些人聚集在郵票公司門口,無非有兩個目的。

一是換信息,增長郵票知識。

二是互換郵票,富自我的收藏。

他們當中有些是相識已久的集郵同好,也有些是新認識的朋友,

但是每個人的集郵水準肯定是良莠不齊的,每個人的收水平更是千差萬別。

有些人為了富收藏急於購進一些郵票。

另一些人由於機緣巧合,手上會有一些富餘的郵票。

偏偏在改革開放最初的時期,人們是恥於談錢的,而是把集郵視為單純的文化活

用郵票換郵票還說得過去。

但如果一手錢一手貨,那就會被別人在自己的額頭上上「唯利是圖」、「庸俗市儈」的標籤。

實際上,去年寧衛民不用為生計發愁之後。

為了買猴票,他就接長不短的到國家集郵總公司這兒溜達過不次。

他最早六月份過來「朝聖」的時候,集郵總公司門口的自發市場,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況。

當時,大多數集郵者們易還相當純粹。

流的潛規則,是來集郵公司要帶著兩本「機」郵冊。

一本著顯示鑒賞水平的郵票,另一本著可以與別人換或轉讓的郵票。

真的是只換票,不賣票。

他只不過是好奇的詢問了幾種票的價錢,就橫遭冷遇,沒什麼人願意理睬他。

但是正因為用郵票換郵票的局限很大。

越來越難以滿足集郵者們急於提高集郵水平的願

尤其沒法滿足一些比較富裕的人擁有珍奇郵票的願

所以後來就開始從這些集郵好者當中,遊離出來一部分人。

他們專門囤積一部分集郵者特別需要的郵票,也善於琢磨集郵者的心理。

做些低價來高價走,賺取差價的小生意。

當然,這樣的人在郵市裏名聲就壞了,直接落下一個蔑稱,那就是「郵票販子」

真正的集郵者們最為抵這樣的投機鑽營行為,會被認為是在搞剝削,是不勞而獲,同時還把集郵神給玷污了。

但是什麼東西都不是單一的屬,偏偏集郵者有時候還離不開這些「郵票販子」。

因為「郵票販子」確實能夠讓郵票的流變得更有效率,也能讓集郵者更方便的互通有無。

這就充分地說明,這些「郵票販子」其實才是真正可以壯大市場的中堅力量。

所以當寧衛民把集郵總公司的猴票都包圓之後,離開這裏僅僅兩個月。

等到翻過年來,他再回來時,便發現這裏已經徹底大變樣了。

總公司門口的人一下多了好幾倍,那不正規的小市場簡直繁榮極了。

尤其到了禮拜天,簡直人如湧,肩接踵,猶如農貿市場一般。

有很多「郵票販子」甚至已經不滿足於像過去那樣,僅僅抱著個集郵冊在人海中穿來穿去,尋覓易的機會了。

有些人是索鋪上報紙,擺個地攤,當起了守株待兔的農夫。

那幾本集郵冊一翻開,花花綠綠的郵票便會映視線,由不得集郵者不垂涎滴馬上掏錢。

而面對如此的景,別人或許很無所謂,只關注裏面的容。

可對寧衛民而言卻不一樣啊。

說白了,就跟當初康德重新看到鬼市一樣,是絕對激不已啊。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前世的老本行就是吃郵票、當郵商啊。

他還記得前世的那個冬天,寒風呼嘯,塵土飛揚。

馬甸郵票易市場里只有攤主兒們在苦苦煎熬。

那時靠郵市裏販賣膠帶謀生的他認定,這個地方是自己的人生苦旅。

他還記得前世那個春季,春盎然,鳥鳴花香。

彼時的馬甸郵幣市場如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

數不勝數的大包小包,數不勝數的人,一沓沓數不勝數的鈔票。

已經開始做黃牛,跟著別人學著攬客的他認定,郵票是自己的人生轉折。

他還記得那一年的秋季,錢幣行全面瘋漲。

停在市場門口的高檔豪車一眼不見盡頭,就像在開國際車展。

平治、寶馬、奧迪一字排開,獵豹、賓利、法拉利、瑪莎拉也應有盡有。

那段時間,大批熱錢沒頭蒼蠅一樣的湧,馬甸郵市猶如一臺巨型的永不停歇的提款機。

因為天天能瞅得見自己銀行卡裏面的存款數字在近乎瘋狂地竄升。

大賺了一百二十萬的他又認定,郵票是自己的人生華彩。

就是這樣,沒錢時吃清湯掛麵,富有時整鮑魚龍蝦。

他真的算是比較幸運的人。

在郵市裏,僅用五年時間開了人生迷霧,找到了自我的事業方向。

他從賣膠帶的小販、馬路游擊隊、郵票行商一路披荊斬棘,為了有自己產業的坐商。

是郵票和郵市,讓他真正胎換骨,離了貧窮,為了薄有資產的小老闆。

所以他熱郵票這個行業,那是發自心的,是骨子裏天生的DNA作祟。

沒有人比他對這樣混嘈雜的環境更想念,更如魚得水。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再大的郵商也是從這樣小魚小蝦「郵票販子」長起來的。

更沒有比他了解,我們的共和國未來將會長為世界上最大的郵票集散地。

無論是集郵好者的人數,還是投郵票職業的人數。

無論是郵票經營場所的規模,還是郵票易的規模,都高踞世界第一,傲視群雄。

而他,不但即將見證這整個過程的演變發生,還會為這個市場重要的參與者,甚至是主導者!

所以別看1981年起始,就在古玩字畫上大有斬獲。

可與之相比,更讓寧衛民倍幸福的是,郵票總公司門口的小市場,已經頗雛形了,就快要為真正自由易的郵票市場了。

這裏才是可以讓他盡興施展一所能的大舞臺。

是他開始書寫人生傳奇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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