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緩緩從天際升起,霞驅散黑暗,深深淺淺地映紅了半邊天,這壯麗的一幕又讓人覺得這一早上的奔赴、等待與寒冷都是值得的。
湯建銳靠在欄桿上,一副揚眉吐氣的表:“我就說這山上的日出巨漂亮是不是。”
祝燃贊同地點了點頭:“所以兒子你這最后一頓打可以免了。”
“。”湯建銳忍無可忍,手勾住祝燃脖子,“我看你是欠爸爸打才對。”
周安然被陳白從背后擁在懷里,看這兩個人瞬間又鬧一團,不由莞爾。
陳白聽見的笑聲,略略低下頭。
剛剛升起的日籠在生卷翹的睫和白皙的臉頰上,頰邊兩個小梨渦若若現,看著又乖又甜。
陳白心里微微一。
“周安然。”
周安然回過頭,看見霞映亮著男生廓分明的側臉,日在他羽絨服肩線上跳躍,然后聽見他很輕在耳邊說了三個字——
“我你。”
周安然倏然怔住,愣愣看向他。
陳白抬手幫把被風吹得的頭發往后撥了撥,看還一副呆呆看著他的樣子,角不由勾了下:“再這樣看我,我真當著他們的面親你了。”
周安然臉一熱,忙又把視線移開。
一旁不遠,嚴星茜和董辰不知怎麼又吵了起來。
盛曉雯抬起手作喇叭狀,對著山下喊道:“我要考外部,我要追到周清隨!”
張舒嫻也跟著喊:“學醫為什麼這麼難啊啊啊啊啊!”
站在他們旁邊的包坤有樣學樣,對著山下喊:“湖人總冠軍!”
邵子林靠了聲:“勇士才他媽是總冠軍!”
周安然聽見他們的喊聲在山谷間回。
陳白剛才在耳邊說的那三個字也仍在心里回。
等到太完全升起來,湯建銳又提議道:“咱們拍個合照吧。”
一行十二人于是站一排,背對著欄桿,背對著朝,背對著滿天的霞,有人看向鏡頭,有人在看朋友。
——畫面就此定格。
看完日出,拍完照,一群人開始下山。
走間,周安然也不知是不是子到了大側那一顆小痣,有一點很細微的刺痛傳來,不知怎麼,忽然又想起了昨晚陳白那一句“因為我那天差點就抓到你了”。
重逢以來,一直是他在幫彌補當年的憾。
但對于他們錯過的那兩年,他好像也不是一點憾都沒有。
周安然低下頭,看向他們握的雙手。
日從頭頂照下來,看上去,就好像他們一起抓到了一點。
好像也抓到了一點勇氣。
周安然忽然停下來。
陳白偏頭看:“怎麼了?”
周安然仰頭看他:“你低頭。”
陳白眉梢輕輕一揚,若有所思般瞥一眼:“低頭做什麼,真想我親你啊?”
周安然:“……”
耳朵又紅起來,瞪他一眼。
“才不是。”
陳白:“那要我低頭做什麼?”
周安然:“你先低嘛。”
男生乖乖低下頭。
周安然:“再低一點。”
陳白縱容地又更靠近一點。
然后看見生忽然朝他靠近,輕中帶點細微顆粒的聲音傳進耳中——
“我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