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冬夏是齊貴妃的陪嫁，眼下又是留夷殿的掌殿，其分量自是不必多說的。

來，自然是了齊貴妃的囑托來賀喜的，“貴妃娘娘金安，我家主子近日忙著宮務不能親自來給貴妃娘娘道一聲賀，特命奴婢給娘娘送來這些禮。”

齊渺出手一向大方，如今顧青昭封貴妃，也不想別人覺得心里不好，因此給的禮便十足的厚重。

那一箱箱的綾羅綢緞和頭面首飾底下的嬪妃們很是目不暇接，這些單拿出來都是珍貴難得的，更別說湊這麼一堆了。

顧青昭也著實被駭了一番，倒不是用不起這些東西，只是齊貴妃這大方得當真是過了，就這些裳料子，就算每天不重樣地換三套來穿也是穿不完的。

“到底是貴妃娘娘和姐姐姐妹深，每每貴妃娘娘給姐姐送的禮，總是不同旁人。”白嬪笑道。

聞言，嬪妃們心中思緒便又活躍起來，個個心中暗自揣測：

從前便罷了，如今兩人都是貴妃，一個是盛寵，一個家世又實在太尊貴，這麼多年勢力相抗衡，難道就真沒有什麼齟齬嗎？

顧青昭也不管們怎麼想，總之眼下，與齊渺并無恩怨，還有些從前的在，并不希打破了這平衡。

“貴妃的禮本宮實在喜歡得，”展眉，又詢問了一，“這些時日貴妃忙于宮務，一直未曾見著，貴妃可好全了？”

冬夏本就是帶著和睦兩宮貴妃的心思來的，見顧青昭這樣親和自然喜出外，“勞娘娘掛懷，我家主子已然無恙。”

“那就好。”顧青昭莞爾，“勞你代本宮謝過你家娘娘。”

冬夏眉開眼笑，“貴妃娘娘太客氣了。”

直到冬夏告辭離去，嬪妃們心思還飄著。

本以為淑妃晉位后，兩宮貴妃要正式撕破臉呢，可這兩人表面竟如此和氣，倒是了許多熱鬧看。

總之眼下無論心中如何猜想，們也只得隨聲附和一句兩位貴妃和睦友善。

顧青昭瞧著時辰也差不多了，就放了茶盞，聲：“眼瞧著就快要回宮了，想來諸位也忙，本宮就不耽誤妹妹們收拾行裝了。日后回了宮，還有相見之日呢。”

“姐姐說得極是。”賢妃笑意盈盈。

眾妃以龔賢妃為首起，“臣妾等告退。”

出了未央殿，白才人跟著沈嬪攆轎后頭走著。

“眼瞧著顧貴妃是越發得勢了，竟還了齊貴妃一頭。真是想不通，陛下喜歡什麼？”白才人想及當初的遭遇，嫉恨不已，“除了相貌，有何拿得出手的？”

恨恨出聲，卻始終未聽到回話。

疑著仰頭看去，只見沈嬪高坐在攆轎上，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樣，頓奇怪，揚聲問：“沈姐姐這是怎麼了？”

沈正在沉思中，驟然被這聲喊嚇得驚掉。

蹙眉，著怒火，“何事？”

白氏也被這反應給嚇得不輕，忙小心翼翼地致歉，“是我驚擾姐姐了。”

可又不知道沈嬪究竟在思量什麼，便問道：“見姐姐兀自思慮什麼，若有難，不妨說與我聽？妹妹雖愚笨，卻很愿意為姐姐分憂。”

沈深看一眼，而后輕飄飄收回了眼，“沒什麼，只是想著要帶什麼東西回京罷了。瞧著天還早，我還不想回若華殿，你自個兒先回去吧。”

正如白才人自個兒所說，著實愚蠢，不僅得不到陛下恩寵，還對付不了顧青昭，反而還時常做些沒腦子的事。

也是瞎了眼，當真以為此人能如前世一樣，為寵妃。

“存心，轉道去長樂湖。”

沈這一走，便頃刻間帶走了泰半的人，獨留白才人和一個小侍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白才人知曉自己這是被嫌棄了，不免難堪。

侍也尷尬，忙勸：“沈嬪許是心不好，主子，咱們先回去收拾行李吧。等回了宮，您可有新住呢。”

可白才人卻高興不起來。

長街寬闊無垠，周邊侍侍們暗里頻頻投過來的視線，仿若一張暗的巨網將籠罩。咬牙抿，氣得幾抖。

此刻恨極了所有人，顧貴妃也好沈嬪也好，有一個算一個，都怨恨到了骨子里去……

*

“未央殿那兒散了？”慈安殿，齊貴妃才伺候完太后喝完藥，見冬夏來了，便問了一句。

“是。”冬夏從手里接過藥碗，復又將一方白凈的方帕遞給。

齊渺心不在焉地接過來。

榮太后見了就忍不住搖頭，“你呀，真是半點藏不住心事。”

齊渺也沒反駁，疊了方帕給太后手，“所以今日我沒去，冬夏送了禮就。我啊，陪著姑母就是了。”

到了這時候，榮太后也曉得沒法子再強更改的子了，不過欣的是：“青昭是個明事理的，你呢雖然子急一些，卻也心善。哀家不求你們什麼，如今這樣就剛好。”

微微垂眉看自家外甥兒。

齊渺細致地給完了右手，又盡心盡力地為拭著左邊的，很是親力親為。

太后不由輕嘆，“你都是貴妃了，還這樣事事躬親。”

“姑母最不喜驕矜，我自也隨姑母了。”揚眉笑，“何況姑母待我千般好，我為姑母做這些，實在不足掛齒。”

太后莞爾，“就快回宮了，你的東西可收拾妥當了嗎？”

“我都整理好了的，姑母就別心這些了。”用完方帕，一旁的侍便忙端著木案來接了。

“說來京中不比行宮，這會子雖退了酷暑，卻還有些悶熱呢，姑母子又還未好全，并不宜挪，卻非要主張這時候回宮。”齊渺一邊給太后涂抹手霜，一邊又止不住地抱怨，“陛下也真是，竟也允準了姑母。”

“許是年歲大了，出來久了，就念著京師。”榮太后角含笑，“京城天氣還暖著，聽宮里來傳信的人說，慈安宮的紫玉蘭六月時沒開，卻在這些日子開出了花苞。”

“若再晚回宮，許是就趕不上花期了。”

那株紫玉蘭，是昔年懿清帝親手替太后栽種于椒房宮的。

太后移居慈安宮后，唐昀命人妥善移植了過去。

因養顧得宜，每年開花不。

齊渺怔忡半晌，再未多話。

回京的日子很快來到，除了待產的王婕妤，其余人皆隨景安帝和兩宮太后歸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