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還沒想好該怎麼開口搭車,車后座便被人拉開了。
抬頭看過去,只見是兩個穿著黑袍包著白頭巾的中年婦。
一下子意識到,自己攔住的應該是修車。
這邊的人普遍信教,發生什麼大災大難都喜歡找牧師修之類的祈禱,而最近四鬧疫,人們惶惶不可終日,自然對心靈安的需求量更大。
有時候,人們更愿意相信玄學,而不是醫學。
見到是修,江倒是沒了安全方面的擔憂。
簡單表達了來意:“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落在了雅溫得的酒店,現在不方便打車,能不能請你們回程的時候捎上我?”
后排的一位胖乎乎慈眉善目的中年修對招了招手:“可以的!你坐副駕駛吧!我們把這批資送進機場倉庫之后就會返回雅溫得!你到時候可以先跟我們回教堂,我們幫你聯系其他的車。”
不論如何,先回雅溫得再說。
江下定決心,坐到了前面的副駕駛。
手機瘋狂震起來,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正是Lily。
估計是上完廁所回來四找不到,所以給打電話。
江按了靜音,平靜地看著手機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直到這輛車子開出去老遠,才給Lily回復道:“我回去找陸北,我有事問他。”
想問問陸北,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真正世的。
為什麼要瞞這麼久。
為什麼要讓先走,他那里有什麼大事比保住自己不被染還重要?
知道這些不是什麼事關生死的大問題,可以回到法國,等他回來再問的。
甚至可以現在就打電話問他。
如果李未斯不跟說那些話,或許會下心頭的困,回了黎安靜等他。
可現在,等不及了。
李未斯有句話說得對,時間不等人,人生是意外,有些話現在不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再沒機會說了。
所以很平靜的做了這個任而又荒唐的決定。
如果命運真要將埋葬在這里,那麼能和陸北一起,也沒那麼多的憾。
車子兜兜轉轉已經踏上了回雅溫得的路線,江一直開著定位,看到車子一直走的大路,也就松了口氣。
后座的修也很和善,一直在和講解聽不太懂的經文,都是一些安人的話。
江和氣的和們攀談了一路,心也放松了不。
靠近雅溫得的一個服務區,一路都沉默的司機將車子開了進去,然后走進了便利店,買了些吃喝零食扔進了后面的車斗。
也遞給們三人一人一瓶水。
江輕聲道謝,捧著那瓶水,并未打開。
自從在北翠山被當年的班長用一瓶水放倒之后,江就非常警惕,在外面從不喝陌生人遞來的水,更不吃來路不明的東西。
司機也沒喝水,仿佛他特地停車下來一趟,只為了補充資,他自己并沒有任何生理需求。
江不由得認真打量起這個沉默寡言的司機。
他裹得實在太嚴實了。
本就寬大的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他還在口罩外面系了一條巾遮面。頭上的鴨舌帽也有寬大的帽檐,將他的上半張臉遮完了。
他基本只出了一雙眼。
他穿著長袖長衫又帶著白的勞工手套,江竟是一時間連他的人種都分辨不出來!
應該是個當地人吧?看他材這麼魁梧,個頭堪比陸北將近一米九的高了,是黑人的可能比較大。
現在天氣不是很熱,江穿的是雪紡襯衫和七分,看著他那副堪比人坐月子的裝扮,不好奇他都不熱嗎?
在一通胡思想中,車子即將進雅溫得的卡口。
進城容易出城難,所以他們的車子進城并沒人管。
江忽然覺出車有詭異的安靜。
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后座上的兩個修,似乎靠著后座都睡著了。
眨了眨眼,回過頭看繼續看著前方,忽然咂出一不對勁來。
修們一般都會很注重儀表,應該不會在外面出“歪著頭張著口連哈喇子都流出來”的睡相吧?
可后座上的兩個修,睡相都很不雅。
任憑車子如何顛簸,們都仿佛吃了安眠藥一樣,東倒西歪也毫不影響睡眠質量。
安眠藥?
江看向了手里的水瓶。
忽然又想起來另一個細節。
這兩次從服務區出來,江都沒見過司機點火。
按理說進了服務區,尤其加油的時候,司機應該熄火的。
重新啟車子的時候,應該用車鑰匙點火。
可掃了一眼方向盤下面那個本該著鑰匙孔的地方,空的。
沒有車鑰匙,車子怎麼點火啟的?
很快,車子停在了一路口。
江過窗外簡單環視了周邊環境,發現這里正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大草原。
這座城市的郊區有很多這樣空曠的地方,一路過來路過這樣的地方江也并沒有在意。
可是現在,渾起了冷汗,不握了手機。
只顧著信任那兩個修了,完全沒想過萬一有歹徒連帶那兩個修,把們三個一起解決怎麼辦!
“你是想要錢嗎?我上還有金條,我可以都給你。”江還是很想保住小命的。
冷靜的從里拿出裝金條的小絨布袋子,這是陸北臨走前給的,甚至連藏的地方,都是他代的。
也按照他說的,要是遇到危險,第一步就是金條認慫。
第二步就是悄悄打開手機,按下急求救人的電話,給他打電話求救!
“金條?不錯,有錢啊!”面前的粽子男忽然說出一句中文,震得江頓時睜大眼。
首先是震驚,這男的竟然是中國人!
其次是震驚,這聲音怎麼約有些耳?
“你倒是有心眼,沒喝那瓶水。”男人把車子熄了火,隨后跳下車來,打開了后門。
江正在估算自己能不能趁這個機會逃走,就聽到后面傳來“咚咚”的兩聲巨響。
還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了什麼,男人就重新殺回了駕駛座,還把車門車窗都鎖上了!
江哭無淚,只盼著陸北趕通過電話發現的定位。
“給陸北打電話求救了?他在你手機上裝定位了吧!他也就會這幾招!”
男人發出不屑的輕笑。
江這次如同遭雷劈般,重新抬起了頭,看向旁正低頭點火的男人。
男人沒車鑰匙,就從車前面不知道哪兒出來兩電線。
一紅一藍,刺啦幾聲,冒出火星,然后車子就點著火了!
“嘖,真麻煩!下次搶車的時候我得長個記,記得把車鑰匙一起搶來!”
這副漫不經心的語氣,這比陸北還魁梧的形,這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打扮……
不就是當年給江月捐骨髓的綁匪嗎!
天啊!還能更倒霉點嗎!
別人都是他鄉遇故知,這是他鄉遇故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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