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二人進了客廳。
夏如槿進門,腳步便頓了一下。
客廳里坐著的,除了一個西裝革履的陌生人,和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還有一張悉的面孔。
剛剛在門外看到了一輛特殊牌照的車。
還以為,夏彥安書出門也這麼大派頭呢,原來……
「二叔也在啊!」
夏彥安面儒雅,看到的瞬間臉就嚴肅了起來,「嗯,你來幹什麼?」
夏如槿理直氣壯,「聽說喬野出事了,我來看看喬伯伯。」
「一個人?」
「嗯,深深要忙,我自己過來。」
「……」
夏彥安看了幾眼,將視線移到喬易輝上,「那我們出發吧。」
他們剛剛談的已經差不多了。
夏彥安說起了關於小銅馬的事,因為夏如槿在裏面找出了生辰八字,其中有一個就是他的,他才被迫關注這件事。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他親自過來,喬易輝心裏已經有數了。
「幾位請移駕,我們現在就前往……」
「慢著。」
那位年過半百的老者突然開口,聲音沉著渾厚。
幾人都愣了一下。
夏彥安轉頭看向他,「師先生,怎麼了?」
老者滿臉嚴肅,一雙清明的眸子注視著夏如槿,「一事不煩二主,既然夏先生已經找了同道中人,為何還要請我過來?」
同行之間會有特殊應。
這小姑娘上有奇怪的氣息,像同行,又不像。
即便如此,他也沒輕視,因為有些得到高人是讓人看不出道行的。
他只是驚訝。
這小姑娘年紀輕輕,有他都看不出來的修為?
夏彥安聽到這話,一雙鷹眸沉了些。
帝都大部分上流社會人士都相信風水玄學,風水界多多都聽過師家的人,師顯更是風水世家德高重的前輩。
有傳言,只要師家人出面,逆轉乾坤,避退鬼神,完全不在話下。
而且師家是獨立於帝都某些世家權貴之外的。
請他們,絕對不擔心被收買。
然而現在,他親耳聽見,這位先生承認夏如槿是同道中人?
能被他認可的同道中人,似乎不多……
「師先生是不是搞錯了,這是我小侄,對風水學方面從未涉獵。」夏彥安淡聲解釋,說話的同時,目淡淡的掃過夏如槿。
夏如槿點頭,語氣真誠,「我確實不懂風水學?」
「那你修習過法?占卜,看相,陣法,算卦等等任何一種,都沒接過?」師顯不相信的問。
夏如槿默了幾秒,「巫算嗎?」
師顯臉微變,聲音不平靜,「你師從何?」
夏如槿歪著腦袋,「跟今天的事有關係嗎?」
「……」
這話不算客氣,夏彥安都皺了皺眉頭。
看了眼師顯的臉,沉聲提醒,「小槿。」
「我說的是事實啊,跟今天的破陣沒關係。而且我師父是誰,說出來您也不一定知道。」語氣自然,一派天真自然。
夏彥安張了張,終究是沒說什麼。
只是看向師顯,歉意的道,「這丫頭從小就是直子,師先生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師顯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只是看著夏如槿的眼神有些古怪。
默了半響才語重心長,「丫頭,修習巫大多心不正之人,如果有一天我們站在對立面,我不會因為你是夏家人而留。」
「你對巫有偏見?」夏如槿歪著頭看著他。
師顯回答,「不是,我只是警告你。」
「萬皆遵循自然規律,你們修習的法是,我修習的巫也是。縱觀修道之人,本就該心寬廣。前輩僅憑巫這兩個字,就對我出言警告?」
夏如槿很是不滿,聲音也冷了下來。
夏彥安還想斥責,但是見這幅認真的神,終究是沒開口。
師顯言辭鑿鑿,「巫多用於害人,我如今見到的例子,全是狠惡劣的損招,有違道義!」
「您見過?」夏如槿反問。
師顯沉聲,「當然,老夫豈是信口開河之人!」
他定定的看著面前的孩子,眼神憤然,像是只要不相信,他還能給出詳細事例。
沒想到夏如槿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頭。
默了幾秒緩聲開口,「再有下次,前輩無需手下留。」
師顯,「???」
他以為還會跟他爭辯。
「如果有必要,可以聯繫我,我親自清理門戶。」冷聲,分明雲淡風輕,但是卻讓人無端生出一迫。
似乎天然的上位者姿態,跟霍言深倒是如出一轍。
夏彥安看了一會兒,眸越來越深。
喬家宅位於鄉下的一片山。
整片山都是被喬家買下來的,山路蜿蜒,四周荒蕪,車子開到半山腰就不能走了。
剩下的一條水泥路,要徒步走過去。
喬易輝說,喬家每年都會來掃墓,去年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年就突然出了這種狀況。
先前他們也以為是惡作劇,只是封鎖消息暗中調查。但是派人在周邊守了將近半個月,卻發現沒有任何生人路過。
而且不祖墳寸草不生,以墳地為中心,周圍的植也迅速枯萎。
他們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宅的風水,關係著子孫後代的富貴貧賤,周邊的雜草也象著著子孫興旺。寸草不生,不是讓你們喬家絕後嗎?」夏如槿慢悠悠的話。
喬易輝臉蒼白,想著這一系列的事,「真,還真是這樣?」
「沒錯。」
師顯肯定的回答。
從進山以後,他臉一直很嚴肅,聽喬易輝說話的同時,也在舉目遠,打量著周圍的地形。
「這裏不乏是一塊風水寶地,但正因為風水寶地,才導致喬家現在的境。」他沉聲,篤定的開口。
喬易輝忙為,「師先生,這話怎麼說?」
師顯往前幾步,站定在一株枯敗的花草面前,指著宅那邊。
「你看,那邊跟這邊是不是很不一樣?」
「……」
夏如槿翻了白眼兒。
一邊枯敗蕭條,一邊生機,那當然不一樣。
夏彥安警告的瞪了一眼,示意消停一點,然後安靜的瞪著師顯繼續。
「我說的不是眼看到的不一樣,兩邊的氣流都完全不一樣。枯敗蕭條的一面,全是死氣,而這邊,雖然目前看起來相安無事,但一直在被死氣吞噬。地運,山水,全被煞氣破壞,此已經變一大兇之地……」
幾人聽他這解釋,也頓時覺得那邊有種無形的東西瀰漫。
「如果我沒猜錯,你先前安排在這裏的人,也陸續出事了吧?」是問句,確實肯定的語氣。
這話出口,喬易輝是完全相信了。
這件事任何人都不知道。
因為一旦有人揭穿,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兒替喬家做事。
現在他輕飄飄的說出來,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夏彥安擰了擰眉頭,聽不太明白,只是直接的問道,「師先生,那您看,問題源到底是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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