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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醫無疆》 第44章 邂逅

顧厚義和許純良的邂逅純屬偶然,途經鹿記油燙鴨的時候,他加了排隊的人群,許純良剛巧也在,離開的時候看到站在隊尾的顧厚義。

許純良來買滷菜是因為懶得做飯,老爺子去了海州,醫館臨時歇業,給林媽也放了假,許純良打算買點菜回去自斟自飲,他是真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遇到院長顧厚義。

不等他開口,顧厚義已經主招呼道:「小許,你也買菜啊?」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顧院您也買菜?」

「很久沒吃他家的鴨子了。」

店老闆嚷嚷著油燙鴨賣完了,這家店的生意一直都是這麼好,顧厚義搖了搖頭,平時就喜歡他家的油燙鴨,賣完了自然沒有了排隊的興趣。

許純良看出顧厚義的失落,直接將手中的半隻鴨子遞了過去:「顧院,您拿回去吃。」

「給我你吃什麼?」

「沒事兒,今天我爺爺不在家,我一個人,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就行了。」

「一個人啊,去我家吧。」

許純良道:「不麻煩了。」

「有什麼可麻煩的?我今天也一個人,你出菜,我出酒,陪我喝兩杯。」

平時,顧厚義肯定沒心和一個剛來醫院的小字輩喝酒,可今天不一樣,不因為許純良治好了他,還因為他很想找個人喝兩杯聊聊天。

顧厚義住在一路之隔的河畔景園,院長誠心相邀,許純良也不好拒絕,他認為顧厚義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謝一下自己今天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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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顧厚義來到了他家,顧厚義家裡的環境比許純良想象中要簡樸得多。

三室兩廳的房子,還是十幾年前裝修的,不過家裡收拾得乾淨整潔。顧厚義的夫人謝梅是東州師範大學中文系教授,這幾天去省城參加會議,沒在家。

顧厚義有一兒一,都在省城工作,像他這樣的年紀很多都是這種家庭狀況。

顧厚義讓許純良先坐,去拆了兩包興德勝的花生米,在生活上他一直都被老婆照顧的很好,本不會做飯。

許純良買了半隻鴨子,還有鴨翅、鴨頭,下酒菜是足夠了。他也不好意思看院長忙活,主幫忙裝盤。

顧厚義見他手腳麻利,轉去沏了壺龍井,開了一瓶禮賓茅臺。

「小許,你有口福,嘗嘗我兒子送得酒怎麼樣。」顧厚義一語雙關,一是表示自己對客人的重視,二是表明這瓶酒是兒子孝敬的,絕無腐敗分在,因為新近發生的事,他變得越發謹慎了。

「好酒啊。」許純良接過來,先給顧厚義把酒滿上。

顧厚義端起酒杯,又想起了一件事:「小許,我今天這種狀況能喝酒嗎?」

許純良笑道:「放心吧,絕無問題。」

顧厚義自己都奇怪,怎麼不相信他手下的那幫主任,居然相信一個沒有行醫執照的年輕人,他舉杯跟許純良道:「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顧院,咱不是都說好了不提嘛,您當領導的可不能出爾反爾。」

顧厚義哈哈大笑:「,不提,都在酒里了。」仰首一飲而盡。

許純良也幹了一杯,口綿甘醇,醬香醇厚,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也陪著爺爺喝了不次,喝過最好的酒也就是飛天茅臺,禮賓茅臺顯然要比前者高出一個檔次。

「小許,你學習中醫多年了?」

面對這個問題,當然不能如實回答,許純良道:「我從小就跟在爺爺邊,

三歲的時候就跟著認中草藥了,五歲就掌握了人經脈道,耳濡目染的緣故,我對中醫很興趣,因為太興趣了,所以我把一多半力都投到了這上面,連學業被荒廢了。」

顧厚義知道他只是個高中畢業,當初力排眾議讓他進長興醫院,並為他爭取編製,可不是看中了他的才華,而是看中了回春堂那塊地。

可以說許純良是顧厚義管理生涯中為數不多的妥協,因為今天的事,他開始反思現行的醫療制度,現在的醫療系統中學歷是評價一個人水平高低的重要標準,同等學歷的況下才看他們的診療水平。

曾幾何時唯學歷論將許多優秀的本科生拒之門外,任何行業都是講究天賦的,一個人善於學習和考試,並不代表他能夠為這一行業的翹楚,所以才會有高分低能的說法。

為院長,顧厚義太清楚醫院最近幾年引進的高學歷人才,有位外科的博士居然連最簡單的疝氣手都做不來,時代變了,記得九十年代,外科有幾位經驗富的醫生,手可以從頭做到腳,那時候醫院的條件不行,醫生的平均學歷也不行。

許多低學歷的外科醫生被人戲稱為開刀匠,理論方面肯定比不上現在的這些博士生碩士生,可論到手水平,這些後輩就算拍馬也趕不上。

外科如此,科更是如此,過去科大夫一個聽診一支舌板基本上能診斷九科病例,可現在,門診坐鎮的那幫科大夫,哪個不是大筆一揮先開出厚厚的一摞檢查化驗單?

顧厚義並不是反對他們這樣做,醫院被推向市場,在不斷加強藥品監督,多數藥品進集採的當前,檢查費用是醫院的主要利潤來源,而且高科技現代化的醫學檢查設備的確可以幫助醫生更準地診斷病,可任何事都有兩面,檢查設備越來越先進在某種程度上削弱了醫生的主,幾乎所有的醫生對輔助檢查都變得越來越依賴。

顧厚義時常會想,如果將長興現在的專家全都放在九十年代的環境中,估計會看病的剩不下幾個了。如果回到古代,恐怕除了中醫科的幾位醫生,其他人都不會看病了,即便是中醫科主任朱明遠,他的診療水平也不敢恭維,自己已經親驗證過。

許純良又向顧厚義敬酒,顧厚義這才回過神來,喝了杯酒道:「小許啊,你的中醫水準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

「顧院謬讚了,我多還有點自知之明,僥倖跟我爺爺學了點針灸和推拿的皮,在用藥方面我還差得遠呢。」

顧厚義欣賞地著他,這個年輕人不錯,不卑不懷針灸絕技依然低調謙虛,只可惜他沒有行醫執照,不然自己倒是可以安排他去中醫科。

「有沒有想過將來回歸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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