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寂,未央殿燭火未熄。
紅韶急匆匆地進殿,奉上一封書信,“主子,這是打相州傳來的書信,二姑娘七月時竟也跟去了相州!”
“什麼?”顧青昭手里還捧著書冊,正要翻頁時乍一聽得這話,很是詫異。
紅韶忙將書信展開給瞧,“七月中時各州志士趕赴災區,長白書院學子散盡以援民,二姑娘也跟著去了。許是怕夫人和老爺擔心,也沒留下只言片語,悄悄地便隨長白書院師生同往了,如今二姑娘已在相州待了一月有余。”重重嘆氣,“幸好同行之人妥帖,二姑娘至今未有差錯。如今相州州災事平緩了,二姑娘才送來了信報平安。”
顧青昭看完那信,不由笑嘆,“這丫頭啊。”
紅韶愣住,“主子不擔心二姑娘?”
除了剛聽聞這事時的驚詫外,便再無其他驚疑之,此刻只心平氣和地合上書冊,笑道:“擔心自是擔心的。只是有自個兒的想法,我即便為長姐,亦不能隨意左右的決定。”
“可相州是災區,二姑娘是子,到了那邊難免累……”
“大邕國志士良多,他們去得,青影自然也去得。何況青影并非尋常弱兒家,有仁善濟弱之心腸,這是好事。”垂眉淺笑,“我能做的,不過是盡力護周全,為規避險阻,最大程度地些苦罷了。”
紅韶頓時愧萬分,“主子和二姑娘乃是襟寬厚之人,是奴婢小民之心了。”
“二姑娘素來就是個有主意的。”緋紫聽了笑道,“就是這回竟然沒提前告知主子您,倒是奴婢訝異。”
“是啊,二姑娘就算怕老爺夫人憂心,可是也會和主子您說一聲的。”丹青也覺得奇怪。
“喏。”顧青昭將書信給們倆瞧,“說是怕我懷著孕替憂心,實則是怕我遣人跟著,這不,地就走了。”
聞言緋紫就明白了,替顧青影說話:“二姑娘這是心疼娘娘呢。雖說娘娘最是知曉二姑娘脾,也不拘束做事,可娘娘護妹心切起來,只怕又要費神。再說了,二姑娘是和長白書院的人一同去的,自然有人會護周全。”
顧青昭笑著搖頭,“等回京時,我再跟算賬吧。”
“那這書信?”
“妥善放在之前寄來的書信里頭。”
“好。”緋紫莞爾,“夜深了,主子歇了吧?眼下貴妃緩過勁兒來了,也不必您日日盯著后宮了。總算輕松些。”
“是啊。”顧青昭將書冊遞給了,“后宮中人都想著要拿宮權要等高位,可這高位也不是好當的。當真是累人得。”慨,“希貴妃可莫要再生病了,我呢,也不必掌宮,悠閑又自在。”
緋紫丹青和紅韶三人就捂笑,“主子您倒滿心滿眼地想著當甩手掌柜,可若陛下就是這樣信重您呢?若是明日您也當了貴妃掌金冊金寶,‘苦日子’還在后頭呢。”
“可別。”顧青昭連著一個月的忙碌了,頭大得不行,“我就做個淑妃就好了,眼下這樣就好的。上有貴妃,旁側有賢妃,個個都是能干的。”
幾是嘆出聲的,“要是后宮一直這樣就好了。”
沒有裴氏那樣的人擾后宮惹人煩心,又有貴妃賢妃打理后宮,呢位份不低膝下又有澤兒,過得食無憂又安樂的,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正說著呢,外頭蔡海就匆匆來了,“主子,陛下來了。”
話音還沒落呢,唐昀就昂首闊步地進來了。
顧青昭都沒來得及反應,正要屈下去,唐昀手就穩穩地將扶起來,“大著個子還行禮,也不嫌累。”
就由著他牽著坐下,勾輕笑,“禮不可廢嘛。”狐疑,“倒是陛下,怎麼這個時辰來了?方才蓬萊殿的人還來,說陛下明日才過來呢。”
他裝傻一般笑著:“本是看過兩宮太后就要回前頭去的,可出了壽安殿吧這步子就不聽使喚了,直直地往未央殿來,你說奇不奇怪?”
顧青昭笑嗔他一眼,“陛下一高興起來,越發沒個正形。”
“你怎知道我高興?”
這還用說?
陛下您角都快咧到耳了好嘛。
斟酌了下詞句,“大邕諸事將定,京城上下皆歡聲一片。陛下定也歡喜。”
“不止這個,”他眼角微彎,桃花眼里映照著燭火的,像是盛了萬千星辰一般璀璨耀眼,“太后下了懿旨,要冊封你為貴妃。”
“貴妃?”驚詫不已。
“恩,太后一早就備下了懿旨,顯見太后對你滿意。”他很高興,自己喜歡的子,是自己敬仰的母后也十分中意的。
雖說他不計較那些,可有無太后的贊賞,總是不同的。
“懿旨我吳英妥善放了,等明日一早,便會曉諭后宮。”
分明是顧青昭晉位,可他這個做皇帝的,比還興致。
顧青昭不由失笑。
方才丹青那個快的丫頭還說要是明日給冊封貴妃要如何如何,眼下可不是一語讖了?
“昭兒,我要給你最盛大的冊封禮,要你做我最鐘的貴妃!”他半擁著,目里意繾綣,“等渝州諸事定下,我就將你兄長調回京師,不你們親人分離。”
莞爾,靠在他懷里,無言輕笑。
翌日清晨,淑妃晉位宸貴妃的懿旨,便傳達至前朝后宮。
后妃們聞得風聲,紛紛趕往恭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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