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路有馬車和軍隊護送,不需要人陪。你好好照顧廉,看好娘親,別胡思想。”
葉昭言正道,語氣帶著罕有的嚴肅。
見態度堅決,惜云只得妥協,“那大小姐自己小心,奴婢就在錦都城里守著葉府,等葉家軍凱旋!”
葉昭言頷首,“放心。”
惜云又叮囑了幾句,見葉昭言面冷凝,便不敢再多言,仔細地替冠好頭冠,系腰帶。
這才發現,葉昭言不僅穿著鎧甲,更是連都束著。
“大小姐這是要掩飾”
“你知曉便罷,切忌給旁人。”葉昭言毫不在意地站在鏡子前說道。
鏡子里映出一張英氣的面容。
這張臉和記憶中的一般模樣,只是多了一份剛毅,了些,不似以往那般青。
出手向自己的口,心跳莫名有些快,此刻分明不曾勞心勞力跳得如此怪異,從未有過這種陌生,讓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又或者說,眼前的困局是前世記憶里不曾有的,讓有種不敢輕易下手的張。
“大小姐可是在擔心南下一行?”惜云的聲音有些輕,在這寂寥的夜里聽起來有些落寞。
“是,也不是。”葉昭言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我也會有這樣的時刻。”
聞言,惜云臉上漸漸浮現哀戚,從不曾見葉昭言如此消沉,難道.難道想到什麼,臉更加難看。
“大小姐可曾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兵法有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
葉昭言眸深邃地看著鏡中,惜云微微低著頭替整理擺,人看不清臉上的神。
惜云雖久居宅,卻向來聰慧,連都察覺到了
良久,葉昭言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這次南下,恐怕真的兇多吉
“惜云,你知道,我此生最大的愿,就是守住葉氏一族,不再重蹈覆轍。”葉昭言開口道,看似平和的語氣里帶了恨意,“不可能坐視葉氏一族在我眼前覆滅.”
到上驟然迸發的殺氣,惜云渾一,心臟劇烈收了幾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大小姐”
“我已經準備好,一旦葉家軍與南燕開戰,我就會親自率軍南征,不許他人足。這次南下,必定要帶回外公。”葉昭言看著銅鏡中人,一字一句道。
惜云不可置信地著,張了張,終究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想安,想勸解,可話到邊,卻說不出半句。
戰場那樣危險,大將軍生死不明,一切都難捱極了,又能說些什麼
葉昭言轉過,對上滿含關切的目,輕輕扯出一個淺淺的笑,“好了,我要準備出發了,有什麼話回來再說吧。”
惜云咬著,“大小姐,奴婢替您收拾包袱。”
為葉昭言挑了三套男裝和一些私的打包好,又拿出一頂斗篷,幫披上。
葉昭言將斗篷往頭上了,遮住了半張容貌,這才來到院子前。
眾人已在外恭候,葉扶歸和葉正平怔怔地著門口,祁老領著大小仆從整齊地候在院里,側還站著一個悉的面孔。
唯有魏扇獨立在臺階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昭”有子溫婉的呼喚響起,隨即戛然而止。葉昭言循聲看向葉扶歸,只見眼眶通紅,神悲痛。
見葉昭言看過來,葉扶歸忍不住走近幾步,想靠近,可腳步卻怎麼也邁不出去,眼睛死死盯著的臉,仿佛想要將的臉刻進腦海中。
此行艱險,卻是不得不為之。為人母的,再有不舍,也只能忍痛。
葉昭言忍住心中的緒,只淡淡朝點了下頭。
“將軍。”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后傳來,轉眼間兩個青蔥般的婢已經跪在了跟前,正是葉昭言的丫鬟映兒和茱萸。
“葉統領吩咐奴婢二人跟著將軍一同南下,照料起居。”映兒一本正經地說完,低垂著頭,不敢抬眼瞧葉昭言。
“南下遙遠,非常人能,我自己足矣。”葉昭言冷聲道。自小習武,的丫鬟卻并非習武之人,有些拳腳功夫,也不過花樣子。
這些事,自是比誰都清楚,不愿們涉險。
南燕正值混,到時定然分力乏,戰火無,萬一不小心波及了二人
“將軍,您份尊貴,邊有人服侍也是應該的。”茱萸抬起頭看向,“聽說將軍要去南方尋大將軍,奴婢二人特意從府里請辭了,若是將軍不肯帶上奴婢,奴婢自此便沒有地方可去了。”
沒想到茱萸早已經想好了托詞。
葉昭言僵住形,早該扶起二人的手在寒風中有些冷。
“葉將。”葉正平突然開口,聲音里著不容拒絕的威嚴,“將軍份尊崇,邊不可沒有的侍。況且.”他頓了頓,“這是夫人的意思,不要辜負的一番心意,你也是我葉府的人”葉正平繼續說道:“我相信將軍的能力,南下之行足以兼顧周全。”
葉昭言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這是第一次見舅舅如此強地對自己說話,這讓有些措手不及。
再看向葉扶歸,更是一臉堅決。
“既如此,就麻煩葉統領的人代為照拂了。”葉昭言不再推辭。
祁老見狀,連忙攜著旁的人上前,恭敬道:“將軍,老奴有一,曾隨葉家軍出生死。是個有膽魄的人,手不差,可否讓一同同行?”
話落,他側的祁也跪了下來,“民雖然出卑賤,但勝在心純良,勤學苦練,將軍不妨帶上我。”
葉昭言聞言眉頭微蹙。當然知道祁端舒的本事,便是葉家軍在跟前也不遑多讓。但并不想讓卷這件事中,上次為了解救葉府之困,祁端舒險些為殞命,于于理都不該讓為自己冒險。畢竟,是祁老唯一的兒,是年邁之際人世間唯一的念想,若是出了什麼事,只怕他會后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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