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凱下意識的倒退幾步,趕往家走,可他離著店鋪本就不遠了,店門口有不看熱鬧的,有人眼尖,就發現了他。
「你們看,那是夏老闆,夏老闆,有電視臺的要採訪你……」店門口有人喊了起來。
他們看著那些記著拿著話筒,扛著錄像機,覺得這是電視臺的配置。
夏澤凱盯著喊他的人看了足足十秒鐘,他記住了那張臉,想著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讓他知道一下多到底是什麼下場。
據地都特麼暴了,這個時候再跑就不合適了,夏澤凱也落落大方的朝店裏走去。
上穿著一件白襯衫,下一條銀灰西的汪宏生已經在店裏等著了,聽到外邊的聲,他趕出來看。
第一眼看到夏澤凱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面,眼前這張臉與自己跳躍的記憶重合在了一塊,他指著夏澤凱,很興的大喊:「我認出來了,就是你!」
汪宏生很激,有點語無倫次,總算找到人了。
他老婆江英還在『靜桐烘焙』店裏,聽到老公的喊聲,邁步就跑了出來,看到夏澤凱后,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說實話,很愧當時沒有看管好自己兒子。
那個時候現場比較混,已經聽到了有人喊讓他們看好自己孩子,也聽到了有人讓所有的孩子往後退,但沒當回事,覺得兒子大了,沒有問題。
正是這個疏忽,讓兒子在石板橋上玩的時候踩了,直接翻過欄桿掉到水庫里去了。
要不是有好心人把兒子給救上來了,真不敢想像後果。
齊城晚報社的采編記者也湊了過來,有助手拿著相機和錄像機跟拍。
「你找我?」夏澤凱看著汪宏生,問他。
他上輩子的高時刻,也開過多次新聞發佈會,對這個場面一點都不慫,還非常的沉著冷靜,想著該說點什麼好。
汪宏生激的點頭:「你是夏先生吧,我是汪宏生,是五一那天被你們救起來的孩子的爸爸,我今天過來,就是想當面謝你們。」
夏澤凱聽他說完后,搖頭:「汪先生是吧,我已經到了你的誠意,也接你的謝,如果沒別的事了,那我先忙了。」
「……」
汪宏生總覺得這事不對路,這麼簡單就完事了?
他趕說道:「夏先生,我想了解一下,你知不知道另外3個人都是誰,我也想當面對他們表示謝?」
「唔,有兩個是我堂哥,另外一個我確實不知道,他走的時候也沒留下聯繫方式,另外我們都是盡一份力,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汪先生不必這樣。」夏澤凱解釋了一下。
錄像機還對著他吶,夏老闆肯定不會做什麼特立獨行的事。
「不不不,對夏先生你們來說可能是隨手而為,但對我來說,你們救我兒子的命,就是我們一家的恩人。」汪宏生特意說明了這一點。
齊城晚報的采編記者適時話:「夏先生你好,我是齊城晚報的采編記者劉衡傑,我想請問夏先生當時救人時是怎麼考慮的?」
這個問題問的很沒有水準,但給了夏澤凱隨意發揮的餘地,他說:「說實話,沒時間考慮那麼多,我們當時眼睜睜看著孩子都往下沉了,還考慮啥呀,往裏跳就完了。」
「……」
這個時候,現場有很多人圍著他們,靠得近的人都聽到了夏澤凱說的話,一個個都很震。
『往裏跳就完了』,這話說得簡單,可現場當時那麼多人,知道那水庫有十幾米深,又有幾個敢往裏跳的。
就是小孩的父母不也是在岸邊上啼哭不止的求別人救救他兒子。
劉衡傑心裏也很震撼,竟然還有這麼純粹的人,他問:「夏先生,我聽說你上了岸以後,還筋了,真的很慶幸,如果夏先生是在水裏筋的話,那後果就無法預料了。」
夏澤凱聽他說起這個事,擺手:「嗨,別提了,我當天中午喝了酒,跳下去的時候,水庫里的水太冷,可能是冷熱刺激才筋的吧,不過你說的也對,要真是在水庫里筋了,估計我現在也沒法在這裏接你的採訪了。」
瞧他說的輕描淡寫,圍觀的眾人一個個駭然,竟然還有這麼危險的事,再看到夏澤凱『無所謂』的表,就給人一種他很偉岸的覺。
視生死如無,這貨將來絕壁是個人。
這是很多人腦袋裏冒出來的一個念頭。
汪宏生和江英夫婦也是頭一次知道這個事,也讓他們對夏澤凱越發激。
別的都不談,這位真的是拿著自己的生命救了他們兒子。
江英差點當場就哭了,真摯的一直重複著:「夏先生,謝謝,謝謝!」
「真不用,你要謝,就想辦法找找另外一位救你兒子的人吧,畢竟他才是第一個跳下去的。」夏澤凱說了句很中肯的話。
在這件事上,他不敢居功。
「這個……」汪宏生和江英都茫然了,要怎麼找,從哪裏開始找?
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們現在也想明白了,能這麼快就找到了夏澤凱,完全是個巧合,也和齊城晚報的派報規則有關係,大部分的免費報紙都派給了沿街商鋪,經常來『靜桐烘焙』店裏購買溶豆的客戶對夏澤凱都已經很悉了,這才在最短的時間第一個找到了他。
要是換另外三個人,再沒有更多線索的況下,和大海撈針差不多了。
江英把他們兩口子專門帶過來的高檔禮品給留下了,夏澤凱一直拒絕,但江英兩口子說什麼也要留下,急了還說夏澤凱不收下的話,直接扔了就行。
除了這些禮品,他們還送給了夏澤凱一副『見義勇為』的錦旗,齊城晚報的跟拍人員『咔咔』的拍了好多照片。
汪宏生臨走的時候還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了夏澤凱,給他說自己是在機關單位工作的,的職務沒說。
讓夏澤凱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就給他打電話,只要能辦的,絕不二話。
送走了汪宏生夫婦和齊城晚報的人之後,圍觀看熱鬧的人也慢慢的散了。
有些人走的時候,還去店裏買了幾盒溶豆帶著,說是支持夏澤凱捨己為人的救人事跡,這一下子卻是把店裏前兩天做出來的庫存給消化了不,也算是意外之喜。
沒外人了,郭穎、李木木他們四個人都圍了過來,一個個嘰嘰喳喳的詢問夏澤凱當時救了人是什麼。
夏澤凱煩了,揮著手像趕小一樣攆他們:「你們幾個抓給我幹活去,再圍著我,就把你們給開了,一個個閑得慌吧。」
張三弱弱的問:「老闆,你看把這面錦旗給掛到哪裏好?」
夏澤凱:「……」
李木木和張三最後合作,把這面『見義勇為』的錦旗給掛到了店裏最顯眼的那面牆上了。
他們倆覺得,老闆冒著那麼大的風險救人,做了這麼大的好事,沒道理藏著掖著,該展示就得展示。
……
且說汪宏生夫婦倆離開了夏澤凱那裏后,把車找了個不礙事的路邊停下后,掏出從夏澤凱那裏要來的夏雲飛兄弟倆的手機號,先給夏雲飛打了個電話。
夏雲飛接電話的時候正在工廠里裝貨,這一批貨要連夜送到濟城去。
他接到汪宏生的電話時,聽著他一個勁的謝自己,還以為上騙子了,客套的應付了幾句,就以還在忙著裝貨的名義掛斷了電話。
汪宏生看著黑屏的手機,再看看他老婆江英,心說這人又是怎麼回事?
也這麼隨豁達?
「老汪,不是還有一個夏先生,再給他打個電話,咱們禮節得到位。」江英提醒他。
「我知道!」汪宏生看著剩下的那個號碼就開始打電話了。
……
且不說汪宏生到底怎麼謝,夏澤凱沒多久就接到了大哥夏雲飛的電話。
夏雲飛打電話主要是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記著汪宏生當時在電話里提了一句夏澤凱夏先生。
聽堂弟夏澤凱說,對方還是在機關單位工作的,夏雲飛就後悔了:「兄弟,你怎麼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要是早知道,我就讓他幫點小忙了。」
「哥,啥忙?」夏澤凱隨口問道。
夏雲飛說:「我去諮詢貸款換車的事了,要有抵押才行,可我名下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只能找擔保人才行,銀行那邊的人說要麼找公務員擔保,要麼找三個有穩定收的人給擔保。」
「嗨,這事也簡單,回頭看看能行的話,我和二哥給你擔保,必須找三個人的話,就另外再找個人好了。」
說到這個,他又跟了一句:「哥,這種事最好還是別找人家機關單位的,免得讓人家也難做。」
「好傢夥,還讓你教訓起我來了。」夏雲飛聽到堂弟說的辦法,心裏輕鬆多了。
他想著抓辦貸款買車,要不先後被三個兄弟給甩在後邊了,他心裏也覺得憋屈。
「澤凱,先不說了,我這邊忙著裝車呢,要連夜跑一趟濟城,哪天空再一塊聚聚。」夏雲飛說完就忙去了。
夏澤凱也不輕鬆。
他先給賣烤箱的孟婕打了個電話,給說還得再購買三到四臺商用大烤箱。
孟婕聽到他這麼說,當時就懵了:「夏兄弟,你還要?你那裏不是已經有兩臺了,還不夠你用的?」
夏澤凱用很肯定的語氣告訴:「孟姐,直接不夠用,接下來我要從線上開拓全國的市場了,到時候我就怕這4臺都不夠用的。」
「……」孟婕聽著夏澤凱自信滿滿的語氣,直接沉默了。
這話要是別人說的,一準能通過電話線施展隔空打牛的功夫震死他,耍著老娘玩吧。
可這是夏澤凱說的。
「那你什麼時候要?」平靜下來后,孟婕問他。
夏澤凱實話實說:「我這兩天在找新地方,一旦弄好了,就隨時可以把設備給我拉過來了。」
「還有個事,不過我一次買這麼多,孟姐,你是不是得再給我點優惠。」
「你怎麼有臉要!」孟婕嘆了口氣,說:「我算一下,我現在也沒有這麼多現的烤箱,也得從廠家訂貨,你要是真要,我就下單了。」
夏澤凱『嗯』了一聲:「孟姐,還用不用我給你轉點定金過去。」
「定金就算了,等設備到了,你儘快給我結賬就行了,要不然佔用資金時間長了,我也很難做。。」孟婕這是個順水的人,該送就送。
再說設備到了這裏,只要夏澤凱沒有拉走,一樣賣給其他人,就是時間周期長一點,不影響別的。
「好嘞。」夏澤凱痛快的給了個答覆,這事就算君子協定了。
忙完了這件事後,夏澤凱又去了一趟『德天中介』,這回沒再上那位自稱道上七哥的楊老闆。
看到付洋和高麗娜二人在那裏忙著,他說:「付經理,高經理,我也不和你們廢話了,抓幫我找個夠大的地方用,越快越好。」
「幹什麼用的?」付洋問。
夏澤凱說:「我要放烤箱,你們按照10臺烤箱的需求去給我找地方,一旦找到了,中介費好說。」
招人,他們是業餘的,可找業,他們是專業的。
付洋和高麗娜二人分析了一下夏老闆的『新業』需求,又通過電腦找了一下歷史資料,付洋說:「夏老闆,給我一點時間,我去確認一下,沒問題了,我給你打電話。」
「這麼快?」夏澤凱這回很驚訝。
付洋臉上有著神聖的芒,他說:「我們本來就是做業租賃的。」
夏澤凱啞然,他的印象停留在他們倆那二流子的招人水平上了。
心裏沒來由的產生了一點惡趣味,他問:「你們招人招的怎麼樣了。」
高麗娜不高興了,夏老闆怎麼就這麼沒有眼力勁,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晚上,羅希雲回來的時候,滿臉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