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又堵了幾次車。

幾個路段都出現了因修路而堵車的現象。

先是向安縣界。

一輛拖拉機車斗上裝的石塊，滾下來把旁邊一輛皮卡車砸了。

兩輛車堵在路中間幾個小時。

車通后又在塘縣界因修路而發生堵車。

到了塘縣城，找了一間飯店，點了幾個菜和一個湯。

吃飯時，聽見飯店服務員說：“安縣界和寧昌縣界之間，因為一座橋，昨幾天被一輛大貨車失控，把橋墩撞壞了。這段時間都在施工加固，實行單車道通行，所以那地方一直堵車。”

因此很多車都拐到東門鎮方向，雖然多十幾公里，但是不堵車，也可提前到達寧昌縣。

潘大章在平塘出城方向，也看見了道路施工通告。

據提示也朝東門鎮方向走。

這是一條鄉村公路，路窄坑多，只有緩慢前行。

加上路上車多，行車速度極慢。

到寧昌縣城時已經是傍晚時間。

從寧昌縣到岡州，再怎樣也要三個多小時。

和溫小芹因為道路顛簸難行，兩人都暈車暈得厲害。

“我們在寧昌縣城找個賓館住一宿，明天再回岡州吧。”

老董也給大章提議說。

溫小芹說：“就去上次我們住過的那個寧昌賓館吧。”

在縣城，寧昌賓館也算是條件比較好的。

潘大章把車停在賓館前面廣場停車位上。

開了兩間雙人房。

洗浴后，和小芹都說想休息一下，沒有胃口，不想吃東西。

大章只好跟爺爺兩人到餐廳吃了晚飯，去樓下百貨店買了一點食。

溫小芹說：“買幾包快食面上來泡就行。”

他看見一間餃子店，有餃子、混沌和紅薯，進去買了兩份水餃。

吃了一份，覺飽了。

溫小芹神緩了過來，吃了一份水餃，說是沒飽，肚子還。

“要麼，我們去吃夜宵吧？”

大章提議說。

縣城一到傍晚，就到都可以看見擺賣夜宵的地方。

爺爺和讓他們兩個自己去，別玩太晚，早點回賓館休息，還有要注意安全，別跟他人產生沖突。

剛才大章在外面報刊亭買了幾份報紙，爺爺有這幾份報紙閱讀，就足夠他消耗幾個小時了。

兩人來到樓下。

看見兩個悉的人，柳夢秋和王志強。

兩人也看見了他們。

“柳姐，真巧，在這里又見你們了。王哥好，好久不見了。”

王志強是寧昌縣的干部，在這里看見他很正常。

可是在這里見柳夢秋就有點意外了。

林正熙昨幾天電話上說柳夢秋因為犯了錯誤，所以被撤職了。

到底是犯了什麼錯誤，他不肯說。

現在看來肯定是犯了風流病，被某個別有用心的人舉報了。

上次在岡州文聯開會，就有傳聞兩人之間曾經有過一段緋聞。

說王志強曾經追求過柳夢秋，但因為后來知道了柳夢秋跟甘老大的關系后就冷落了。

柳夢秋這邊的說法是因為王志強為了做縣老大的婿，而冷落了。

潘大章在這里看見他們兩人表親昵，就知道關于他們之間的傳說都是真的。

唉，人有的時候為了那份虛幻的，真的如飛蛾撲火一樣不顧。

柳夢秋和王志強兩人看見大章兩人也是頗意外。

兩人大白天基本上都不敢見面，生怕有人把他們認出來。

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懸在頭頂，王志強這段日子過得是如履薄冰，心力瘁。

柳夢秋想：反正小潘回去，自己的事也很快就會知道，現在見告訴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喲，是小潘呀，你們又怎麼會在這里？”

潘大章去京城詩刊社開創作筆會的事，縣文聯那一攤子，他也沒跟他們打招呼。

他把自己邀去《名詩刊》社開創作筆會，回來時因為堵車耽誤時間，只好在寧昌縣城住一宿的事告訴了他們。

“剛才吃飯吃得不夠飽，所以想去吃夜宵，怎樣兩位有興趣一起麼？”

他也不打算詢問他們之間的事。

他們愿意說他就聽，不愿意提他就不會多問一句。

年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何必去打聽。

“好呀，在房間憋了一天，也正想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四人朝前面走去。

在車站廣場一角，有許多人擺了夜宵攤。

在靠近公路邊一宵夜攤，他們找了一個座位。

王志強招手攤主過來。

“老板，有什麼特食？”

“炒田螺、水煮豆腐、牛拉面、丸子，還有蒸，幾位想吃什麼？”

溫小芹還看見旁邊幾個攤有撮子、油餅、頂粘糕、烏包子，燒烤，甚至水餃。

王志強征求幾人意見，要了一盤炒田螺，一盤水煮豆腐，二碗牛拉面，一分丸子。

柳夢秋和溫小芹各要了一碗牛面。

溫小芹又跑去買了油餅、頂粘糕和烏包子回來。

王志強還問大章：“要不要喝一杯？”

柳夢秋瞪了他一眼說：“人家還是中學生呢，不會喝酒的。”

王志強看了溫小芹一眼說：“你不能一直把小潘當作中學生看待，他看事比我們都。”

潘大章也知道自己的酒量，就算是啤酒，自己也喝不了幾杯。

“王哥，你想喝酒的話，我也可以喝你喝幾杯。但是我酒量比較淺，喝不了多。”

溫小芹說：“別喝酒了，老板來一碗銀耳餅湯。昨晚上跟作協幾個領導喝多了幾杯，今早開車時還宿醉未消呢。”

攤主把炒好的田螺端上桌。

其他點了的菜品也陸續端上桌。

溫小芹開始吃那碗牛面，香味俱全，吃得特別有味。

還向老板要了另外一只碗，拉了一半到另一只碗，遞到大章面前。

“小表哥，你也吃半碗。另外一碗，柳姐和王哥解決了。”

柳夢秋對大章他們說：“小潘，我真羨慕你們兩個人。”

眼眶里含著眼淚。

人世間最珍貴的就是能夠保持住那份純真的，不摻加一點的雜質在里面。

這時在廣場另一邊一個夜宵攤上，有一雙眼晴看見了這邊的王志強和柳夢秋。

他快速起結帳離開去了河堤路的縣府家屬院。

跑回家對他姐說：“我姐夫跟那個柳夢秋的爛人在車站廣場夜宵攤吃宵夜。”

青年手抖了幾下。

坐在客廳的中年男子威嚴問兒：“你不是說他們之間沒有關系了嗎？”

青年委屈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那個爛人是王志強特意把接過來的，給在寧昌賓館開了房，已經有一個星期了，他以為我不知道。我看他到底想怎樣做，他每天夜里一二點才回，一大早又離家了。”

這件事一直憋在心里沒說出來。

本來不想把這件事告訴父親。

但現在弟弟親眼看見了，就只好和盤托出了。

中年男人用力拍了面前茶幾一掌，冷冷地說：“這小子做得太過分了吧，他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即然我能提起他來，也能踩他下去。”

從房間走出的富態中年也漲紅了臉，狠聲對男人說：“老紀，竟然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

老紀不耐煩揮了揮手，鎮定地說：“不要急躁，鎮定些。他這樣瞪鼻子上臉，我就讓他嘗嘗敗名裂的滋味。”

他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十幾分鐘。

……

跟潘大章在夜宵攤閑聊的王志強，沒來由地到一陣心慌。

右眼皮不停地跳。

他不住用手了眼晴，因為手上抓了炒田螺，手沒洗干凈，又辣得他眼淚直淌。

柳夢秋想了想對潘大章說：“小潘，我已經被撤職了，現在是無業游民了。”

潘大章當然不會說自己打過電話，林正熙跟他說過這事。

他故作驚訝地說：“啊，不會吧，干得好好的，怎麼會？”

他心里想的是：不是跟王志強徹底斷了關系嗎，后來又怎麼舊復燃了呢？

“我跟王志強的事被人舉報了，這個人夠狠，他不僅去縣委舉報，而且把一些東西直接發到老甘家，造老甘兩夫婦，追他家兒子跟我離婚。這事鬧得整個俞督人盡皆知，我都沒辦法在那里待下去了，只好逃避現實，出來躲一段時間再說。”

潘大章同地看了一眼王志強，心里想：柳夢秋那頭家被毀了，你這邊這個安樂窩眼看也保不往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們兩人作孽的結果，不管是怎樣的結局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的。

“啊，怎麼會這樣？”他又能說什麼呢。

世上所有孽緣的出現都是有緣由的，無法用常理去解釋。

“你知道是誰舉報我的嗎？”柳夢秋聊到這件事，索想把它說明白。

“誰？”

“曹向東！當初他被撤職，一直在怨恨我，認為是我舉報了他。唉，也真的是造孽，當時把他推下去，我確實也推波助瀾了，后來最得利的也是我，所以他報復我也沒病。

怪只怪我們做夢沒想到會被他抓到證據。”柳夢秋嘆息著說。

溫小芹埋頭吃宵夜，一句不吭聲。

王志強向老板要了二瓶啤酒，自顧自喝了起來。

好像他們聊的不是自己的事，是其他人的。

其實他此時心里也是百味雜陣，一團麻。

以前因為都好文學寫作，在岡州文聯開會時認識后，都相互產生了好。

隨后的日子里，兩人也是信件不斷。

原以為會有好的結局，可是后來有傳言說柳夢秋跟領導關系曖昧，不清不楚。

當時加上齊老大兒對他有特殊的好，攀上齊老大這棵樹，自己在寧昌縣便可以呼風喚雨，一帆風順。

所以他賭氣斷絕了跟柳夢秋的聯系。

柳夢秋也選擇做了甘家媳婦。

上次在岡州開會，兩人還恩斷意絕的樣子。

他不明白他們兩人幾個月以后又再續前緣了？

不待他提出疑問。

柳夢秋告訴了他答案。

“小潘還記得上次你獲得了五四杰出青年，上級要求在岡州地區十八個縣巡回演講你先進事跡的事吧。就是那一次，在寧昌住了兩天，后來王志強又陪我去了其他的縣演講。”

似乎還是因為自己的事讓他們舊復燃了。

但是這鍋我肯定不背。

“原來是這樣。”

王志強一杯一杯喝著悶酒，他的臉也開始變得彤紅，醉態十足了。

這老小子恐怕現在境就象波浪中搖晃前行的小船，說不定何時一風浪就把他掀翻了。

男人都是會有這種奇怪心態的。

抵不住，又舍不得安逸的另外一方面。

這柳夢秋聰明與貌共存，比他的妻子強上不知多倍。

兩人都結婚了，以前的許多在乎的東西，便不顯得那麼重要了。

相互間的吸引力也增加了許多。

說不清的原因又讓兩人之間燃起了烈火。

但是現在他心又在不安。

這事總是紙包不住火的，事敗，他所有的一切都將然無存。

他也不知道這事可以捂到何時。

“聽說小潘還承包了稀土礦和鎢礦，到時候我們萬一走投無路的況下，我們干脆去投奔你，希你到時候，可以收留我們。”

他對潘大章說。

“你們兩個都是科級干部，即使想去創業的話，也是自創路子，也不可能會去跟人打工的。”

前世鐵珊籠礦團委蔡干部，也是在大家認為他前途一片明，不用多久必是礦長人選時，毅然辭職去南康服裝批發城租鋪做生意的。

柳夢秋也說：“是呀，萬一到時候走投無路了，去投靠你，還希你能可憐我們，收留我們才行。”

潘大章承諾說：“柳姐說笑了，以后有事盡管找我，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忙。”

他把自己BB機號碼告訴了他們。

四人邊吃夜宵邊閑聊，一直到夜里十二點多。

付了錢回到賓館。

柳夢秋住在二樓的一個房間。

潘大章吸取了西山賓館住宿的教訓，在外面住宿沒有領證前，不會跟溫小芹同住一屋。

爺爺也是一樣的意思。

小芹跟住一間房，他跟爺爺住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