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媽媽？”

　兄弟倆點頭，一一說：“找我媽有大事。”

　“媽媽找秦沐阿姨有話說，坐著等等吧，應該很快回來。”

　李霞還沒回來，他湊近兒子，也學他那副神的樣子。“找媽媽有什麼大事兒，要不要先跟爸爸說說。”

　“黃金檔投放了一組廣告，是由今年的當紅明星李**拍的。”臭小子故意賣個關子，沈海一琢磨就猜個大概：“電子廣告？”

　“對啊。合資企業的產品。電飯鍋、電暖氣、微波爐，和我媽廠子完全重疊。人家這麼大本的投，我媽那要是不在電視上打廣告，那誰買的啊？現在人都說牌子的，跟之前可不一樣了。”

　李霞進來輕輕拍他一下：“你媽我的產品也是有牌子的。”

　“沒人知道頂什麼用？”快的說完他趕快抬手拍自己一下：“我錯了，我就是有點兒著急。可現在都講名牌。什麼名牌，老百姓覺得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就是名牌。就像我們小孩子，說起運鞋就是阿迪什麼的，大家都知道的牌子。同等條件下，肯定買那個知道牌子的。”

　別說，倆兒子嗅覺夠敏銳。一個電視廣告已經想到媽媽的工廠。大概老是說以后廠子得他倆管，這是沒年呢已經開始關注電子的發展。

　“媽媽，”沈暉開口：“我倆是覺得你之前的廣告力度不夠大。是不是工廠資金張，所以你沒有請明星，也沒有大批量的在大電視臺投放？”

　“有這方面的因素。”

　一一咬牙。“就算借錢，這廣告我覺得也得做。如今早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時代了，你不吆喝旁人不知道你的東西。”

　沈暉補充：“要找個大明星。現在大家都在看電視，那些大明星人氣旺。同等價格下，大明星拍的廣告推薦的好東西大家肯定首選。”

　別說，這思維還真是符合當下流。這個道理李霞也懂。競爭激烈的時代來臨了，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吧。

　“知道了，媽媽會考慮。”

　翌日上班，開會先討論的就是這個議題。大家也都看電視，也發覺了這一點。他們之前也投放了廣告，可眼看如今日資來勢洶洶想垮他們，他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韓軍先發言：“央視黃金檔價格應該很高，在加上還想請大明星的話那得多錢。拍廣告我不反對，可咱有那麼多資金投嗎？”

　小劉在財務上，廠子況最了解，講話一針見。“請明星再加上上央視的話，資金可能不寬裕。”

　廠子這麼多年盈利大部分都用來發展了，私人花銷就給老爺子買了別墅，家里兩輛車。車子是門面省不得，房子也是為拆遷做準備。

　人總不可能只掙不花，那掙錢還有什麼意義。資金張了就去把外頭欠的錢往回要，這些家伙們真是能拖就拖，你不追著他、他當你資金寬裕不在乎呢。也可以找有業務往來的借貸，短期就當投資了，很多人這麼干。

　“之前那幾家經銷商的尾款付了嗎？”

　“沒。”

　“韓軍這活兒給你了，趕快把錢要回來。我們這邊開銷大，之后也得給中原幾家機械廠結算，外頭欠咱們的得抓時間。”

　韓軍點頭：“好，知道了，我馬上聯系他們。”

　回頭問方龍：“我給你的圖紙你們研究的怎麼樣，可行嗎？”

　“可行。只要對外型生產線進行改造就可以。”

　“那你們先弄幾個樣品出來，讓韓軍找客戶去推銷。看效果怎麼樣。”

　“好的。”

　電風扇的銷售旺季在年后，從南往北開始緩緩開。如今風扇車間已經于暫停狀態，等把樣品弄出來，現在開始找新貨的訂單。提前打廣告，做好新一戰役的準備。

　“那，廣告的事兒怎麼辦？”方龍開口問。

　“我去聯系下明星，看有沒有合適的。”

　廠子如今沒有專門負責這一塊兒的，一般都是和韓軍倆人弄。將資金周轉和新品的事兒給韓軍，自己去忙活拍廣告的事兒。

　回家收拾行李準備出差，沈海進來問：“去京城還是上海？”

　“先去上海，不行的話再去京城。”

　李霞坐火車走的，離開沒多久李學東帶著朋友來家里。被告知不在家后那孩跟沈海說了半小時的集資。

　投資將前蘇的一艘艦船買下，然后改裝游大酒店。說這項目前景有多廣，有多人在爭著搶著投資。

　“小姑父，您應該也有錢吧？這項目絕對是掙大錢的項目，百分之三百的回報率……”

　“我沒錢。”

　沈海真，一點兒不介意自己的臉面。孩被這仨字給噎住了，不再口吐白沫的跟他推薦，起禮貌的告辭離開。

　“那等小姑姑回來了我再來拜訪。我先走了，小姑父您留步。”

　這一對走了，沈海搖頭失笑。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如今這些皮包公司真的是太多了，讓人本弄不清真假。可就算他不懂商業投資，這聽著也那麼不靠譜。他如今在反貪局，這種事兒不歸他管。但他還是打電話向有關部門反映了這事兒。

　這種自己都覺得不靠譜的事兒他電話里自然也沒跟李霞提。仨孩子念叨著媽媽什麼時候回來，他只說快了快了。

　“你們都上高中了啊，自己的事兒自己上心，別讓媽媽為你們擔憂這個。最近很忙，顧不上你們。”

　“知道。”

　畫畫一天不落的練琴練字，沈暉和一一學習上不用沈海心。李霞走了八天，回來時迎上沈海問詢的臉笑著搖頭。

　“能找的幾個都找了。可要不就是沒檔期正在拍戲，要不就是價格過于高。倒是有倆男演員，可我這回主打的是可風，這不搭調。”

　說著打開箱子收拾行李，沈海也一起幫忙。“那廣告怎麼辦？”

　“我跟咱們省電影制片廠一個導演談了下，他可以找團隊接這個活兒。至于演員，咱家仨猴孩子上。萌萌噠的孩子搭配萌萌噠的家電，或許這效果比演員更好。”

　“孩子們沒有這樣的經驗，不會弄砸了吧。”

　“就是要拍出普通家庭的覺。咱們本來就是生產的家用電，家庭員拍沒什麼不可以的。”

　家里仨孩子回來聽聞此事都有興趣。一一之前拍過電影，那時候小放得開，如今長大了依舊放得開。沈暉那會兒放不開，如今聽說就是拍廣告，小片段而已，倒是也覺得可以試試。

　“下周六下午開始，你們放學后我去接你們。”

　“媽媽，劇本呢？”一一開口問，看他媽沒東西可拿，他無奈道：“就算是廣告也得有創意有劇本啊，不然怎麼拍？”

　“知道了，會有的。”

　趕在周五前寫好了劇本，先拿給沈海看。“覺咋樣？”

　“不錯。”

　“那走，咱去找導演去。”

　為了拍這個廣告，找導演一番商討后他們將家里的鋼琴拉去了影棚。在孩子們休息前抓布置場地。

　韓軍和李老三領著工人在搬鋼琴，李學東和他那朋友又來找李霞。沈海將這孩說的項目跟李霞提過，自然知道這不靠譜。他已經報有關部門了，那靜待有關部門理就是。

　“小姑姑……”

　一番話急切的說了出來，李霞抬手打斷：“我目前沒有投資其他的打算。”

　“小姑姑，這是正規公司。我們老板是正宗蘇人，不信我帶你去見他，我們是注冊公司。”

　“免了，我沒時間。”

　說完當著人面毫不給侄子留面子開口訓他。“你爹媽咋說的，全忘后腦勺了是不？踏實做人勤勞做事，要讓你爹知道你搞這些，小心你的。”

　“知道了小姑姑。”

　跟著李霞這個老板干多年了，他爹媽又一再強調聽小姑姑的話，他心里對李霞是非常敬畏的。這也就是令智昏，又被朋友洗了腦，不然他不敢來找李霞說什麼投資的事兒。

　“好好上班，讓我發現你不好好干，你就給我滾回老家去。”

　“是，知道了。”

　李學東灰溜溜的拉著朋友走了，韓軍從院里出來好奇的問：“你侄子吧，這咋剛來就走了？”

　“跟著朋友搞什麼集資。一聽那麼不靠譜，說不準是騙人的。”

　秦沐出來站韓軍邊：“不是吧，我聽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可真了。那項目……”

　李霞回頭：“你之前說的投資就是這個？”問了兩回，都說對方很靠譜。這就是靠譜？

　秦沐支支吾吾，韓軍拍一下腦門：“趕快去找人退回來。一幫大老娘們，那投資是那麼容易的？”

　“我、投資的人可多了，說是兩年能翻好幾倍呢。我想著就跟你們開工廠似的，掙了錢給投資的分紅。難道不是嗎？”

　韓軍開口語氣急切：“對方公司有多注冊資金？項目實施計劃，投資多，面對的消費人群是什麼。市場分析，風險評估，這些你都看過嗎？”

　“那沒有。”秦沐慌了，原來投資這麼麻煩的嘛，就聽那人說了，跟們說一年能掙多錢，哪懂這些啊。

　韓軍無奈一嘆：“趕快去要回來，我去報警。皮包公司，凈他娘的騙人。”

　“哦，那我現在就去。我喊徐姐一起。”

　————

　們去要錢，韓軍一個電話報了警。出來后指揮工人搬東西，布置場地。公主床、的床幔，地上鋪著的地攤，一旁擺放純白的鋼琴。琴上的花瓶里著一束正在開放的洋桔梗。

　旁邊是李霞設計的風扇，風扇是彩虹造型，赤橙黃綠青藍紫的上拱橋設計，比之市場上那些圓圓圈的風扇值高的多。

　“電暖氣呢，放鋼琴旁邊？”

　“嗯。”

　電暖氣只在上做了花俏，原先是白的或者黑的，如今了五六。這房間是公主房，主打白。電暖氣也采用的是。

　“導演，你看怎麼樣？”

　“漂亮。這房間激發多人的心。”導演用專業眼仔細看看，又對擺放的家什麼的重新做了些微調整。

　“明天下午四點，咱們不見不散。我可是跟伙計們都說好了，到時候都等著呢。”

　“好的，四點我保證到。”

　“讓孩子們晚上睡好，用最好的神狀態面對拍攝。”

　“明白。”

　晚上李霞將劇本給仨孩子，仨孩子很快背下短短的臺詞。一一抬頭問：“媽、這用微波爐做蛋撻的活兒是我的嗎？”

　“是哥哥的。”

　一一瞧一眼哥哥，“好吧。”

　“晚上吃好睡好別有負擔，咱們自家的廣告，拍啥算啥。”

　“媽媽我想吃蛋糕。”一一提要求。

　“買。”

　吃蛋糕當提前慶祝，翌日下午孩子們放學后李霞開車帶他們去攝影棚。換裝、化妝，燈攝影準備就緒，攝影棚里亮如白晝。

　開拍、畫畫穿連坐在鋼琴前，彈奏的是一曲輕緩的《睡蓮》。十指纖纖指如春蔥，在黑白琴鍵上翩翩起舞。一旁的彩虹造型風扇緩緩吹的長發，營造夢幻涼爽的覺。

　“咔、”導演喊停，畫畫停止作深呼吸一口。好張，好張，雖然媽媽一再說別張，可這怎麼可能不張呢。

　“非常好，拍下一個鏡頭。”

　幾組家庭景的鏡頭，風扇、微波爐、電飯鍋、將家用電凸顯出來，最后兄妹三人齊齊說廣告詞。

　“彩虹電在您邊，伴您生活每一天。”

　一共計劃剪輯不超過三十秒的廣告，從周六下午四點開始，一直拍到凌晨。翌日又拍了一天，夜里凌晨總算是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