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橋覺得這一幕如果出現在四格漫畫中的話，那麼代表的那個小人兒的下，此時已經掉在地上了。

旁邊還會配上擬聲詞，一個大大的‘啪嘰’。

“你……在開玩笑吧？”喬橋乾道，“你們怎麼可能制定這麼那啥的規則？”

宋祁言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眼神也很平靜，好像喬橋的反應在他預料之中，而他也會留出足夠的時間給接現實。

喬橋笑不出來了：“不會吧？”

“周遠川進醫院的時間在下午一點左右，從批發市場到酒店的路程大概三十分鍾，所以開始時間是下午一點半。”

喬橋突然有了不好的預。

果然，宋祁言薄輕輕開合，吐出的話卻無比冰冷：“昨天你們是下午六點十八分回來的，按六點算，你跟梁季澤獨了四個半小時，那麼我跟周遠川也將獲得同等的時間。”

喬橋眼看著他拿起手機，設置了一個270分鍾的計時，而大拇指只差1公分就摁到開始鍵了。

“等一下！”喬橋嚇得聲音都變調了，“先不要！我還沒準備好！”

宋祁言：“開始之後也可以聊天，計時啟越早，對你越有利。”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還有很多問題，我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就跳進坑裡啊！”喬橋焦躁地揪住自己的頭髮。

“跳坑？”宋祁言的黑眸沉了沉，但這緒在他臉上轉瞬即逝，“你想問什麼？”

喬橋抱著頭想了想，咬牙道，“第一個問題，梁季澤知道嗎？”

“當然。”

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梁季澤你個王八蛋！！！

喬橋氣得差點心臟病發作當場暈厥，決定收回之前要報答梁季澤的話，梁季澤就是個大坑貨！媽坑！

他明明知道破壞規則的後果是什麼，還一點也不掩飾地把帶回別墅，服都不給穿一件，這不就明擺著告訴宋祁言，兩個人做過了嘛！

這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吧？！

喬橋在腦把梁季澤瘋狂暴打了一頓，但這除了神上讓稍微好一點外，對於目前要面對的事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但這不代表要坐以待斃，梁季澤不仁，別怪不義了。

“我要檢舉梁季澤！”喬橋下定決心，“我是被他強迫的，他沒經過我同意！”

宋祁言：“然後呢？”

對面的人表現得這麼淡定，喬橋以為宋祁言沒明白的意思：“就是……就是我是無辜的啊！這事跟我沒關系，我是害者，我不應該承這270分鍾。啊不對，是兩個270分鍾。”

宋祁言似乎笑了：“喬橋，這與你無關。”

喬橋小啄米似的點頭：“對啊對啊，就是跟我沒關系，你也能理解吧？”

然後就接到了宋祁言寬容到近乎憐憫的眼神，那眼神裡的意思並不難懂，的笑容也跟著漸漸消失了。

“不會吧……”終於反應過來，哭喪著臉，“我連給自己申辯的權利都沒有嗎？”

宋祁言重複了一遍那句話：“這與你無關。”

喬橋此時也明白了，無論跟梁季澤之間有什麼矛盾糾葛，這兩個270分鍾都逃不掉了。這是鐵律，是規則，是男人們之間為了公平做出的保護機制——也就是“不看過程，只看結果”。

是被強迫也好，迷也罷，只要梁季澤切實地過這270分鍾，那麼其他人也該得到同等的對待。

“但是……”喬橋抓住最後一救命稻草，“你沒必要因此勉強自己啊，我知道你不想做，我們可以單純的聊聊天或者睡一覺，反正就我們兩個嘛，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宋祁言打斷：“你認為我不想？”

喬橋剛要張，猛地抬眼看對面的人臉不太對勁兒，就果斷把湧到邊的回答咽了回去。

雖然不知道哪兒惹到了宋祁言，但多年跟他相的經驗還是在關鍵時刻撈了一把，沒讓事螺旋墜落到一個不可挽回的地步。

宋祁言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現在還是白天，正好，宋祁言的臉被窗外投進來的線籠罩，他的五非常出挑，在大自然巧合般的絕佳打下更是將優點發揮到了極致，但即便在如此明亮的環境下，喬橋卻仿佛仍能看到藏於影之中的假相。

他在控制什麼，抑什麼。

喬橋不自地退了一步，但就這麼一，跟宋祁言之間的距離就變了，看過去的角度也變了，線更是跟著變了。

那些可怕的影從他的臉上悄然溜走，宋祁言的臉又再次變得和起來，好像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的錯覺。

“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想。”好半天，宋祁言才開口說話，“你回去吧。”

喬橋一愣，沒想到轉機來得這麼快，謹慎道：“你不是說，要遵守規矩嗎？”

宋祁言笑笑：“這270分鍾，我送給你。”

他拿起喬橋的手，用的手指摁下了計時的開始鍵：“你可以用了。”

……

宋祁言都離開好一會兒了，喬橋還維持著那個姿勢，一沒。

計時的數字在緩慢流逝，猛地回過神，才驚覺自己竟然呆呆得站了這麼久。

……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喬橋覺得大腦更疼痛了，乾脆躺在床上把整件事捋了一遍，覺得宋祁言態度大變就是在說出‘你沒必要因此勉強自己’那句話之後。

可是，宋祁言不就是在勉強自己嗎？他明明平時連話都不跟多說啊。

這不是擺明不想理嗎？在這個前提下，會有這種誤讀是很正常的吧？

蒼天啊……

都說人心海底針，喬橋覺得宋祁言比所有這些加起來還要難讀一萬倍，是真的不清楚他怎麼想的，明明兩人之前還一起睡了一覺，早上的幾句話也還溫馨，怎麼一到關鍵節點，就會變這樣呢？

不行，還是得去找他，有誤會也要說清楚啊。

想明白以後，喬橋便直奔樓下，轉了一圈沒看到宋祁言的影，一問傭人才知道，他已經出門了。

宋祁言把臥室留給，然後自行去書房換了服就徑直離開了，至於去哪兒傭人也不清楚，但既然是開車走的，短時間應該不會回來。

喬橋吐出一口氣，懊惱地坐回了沙發裡。

……

當天晚些時候，周遠川也回來了。

他基本恢復了健康，不過臉還有些蒼白，後的張曉東手裡提著一個小箱子，給喬橋時叮囑裡面都是周遠川該吃的藥，一定要讓他按時服用。

喬橋被裡面藥品的種類和數量都嚇了一跳，以為周遠川只是過敏而已，像普通人一樣只要坐那兒等它自愈就行了，哪裡想到一次過敏對他傷害竟然這麼大。

張曉東低聲解釋：“周教授的自從上次被人下藥就一直沒好利索，所以更得心照顧，麻煩你多費心了。”

“被下藥？”喬橋瞪大眼睛，“什麼時候的事？”

“你不知道？”張曉東一臉不可思議，但他不愧是常年做保衛工作的，立刻就嗅到了某些訊號，擺擺手，“別在意，你就當我說的吧。”

喬橋：“喂……”

張曉東跑得飛快，但喬橋知道這事沒那麼簡單，不然張曉東跑什麼？

但是‘下藥’是什麼意思？周遠川被人下過藥？誰敢給他下？誰能給他下？尤其是憑周遠川的智商，不是他自己心甘願吃下去，別人能下藥功？起碼張曉東這關就過不去吧？

喬橋裝著一肚子問號回了客廳，周遠川坐在沙發上休息，見進來了還溫聲道：“別擔心，大部分都是營養劑，我已經好多了。”

喬橋躊躇片刻，還是覺得問清楚好：“張隊長說你一直沒好。”

周遠川表現得雲淡風輕：“哦，我前陣子生了一場小病，沒什麼大礙。”

“那，‘下藥’是怎麼一回事？”

周遠川頓了頓：“他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