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評價我的歌和電影,我其實真的不太放心上。被熱也好,被嫌棄也好,至它們都被這個世界的很多人看到了,之后是為一些人人生的養分,還是為一些人厭惡的垃圾,都是它們的宿命。”
顧凡沉默沒有說話。
“而且,比起這個人,”韓覺目直直地盯著墻上的畫,“我已經幸運很多了。”
話一講完,韓覺那放在琴鍵上的雙手就了起來。一段如冬夜星空般孤寂的旋律傾淌而出,他輕聲哼唱道:
【被人嫌怪被人辭退
被人騙去絕迫
傻到留下耳朵給人做裝飾的怪客
誰過怕還是覺得驚嚇
苦之痛全被抹殺……】
顧凡對此見怪不怪,明白是眼前這幅畫以及這幅畫的畫家給了韓覺創作的靈。
原本在這種時候,他都是不會出聲打擾的,唯恐打擾到音樂人的創作,但韓覺就很不一樣,和顧凡之前認識的所有音樂人都不一樣。韓覺經常是一氣呵地創作,寫完一首就是一首,然而,如果創作途中有了停頓,則說明遇到了阻礙,讓他一個人想也行,但跟有效率的是跟他聊天,聊著聊著,才有可能撞出新的火花。
所以,當韓覺唱完一段后停下來,只讓琴聲繼續響著,繼續漫游似的在尋找著靈的時候,顧凡等了一會兒,就問這個畫家:“他什麼?”他忘了畫家的名字。
韓覺眼簾低垂,輕聲答道:“梵高。”
靈找到了。
輕輕哼起的歌聲繼續:
【你聽過梵高吧值幾多百
他那人格難剖白
求存人人明白
看他有權去畫
也許口袋也不致一片空白……】
“如果真要說,我自己的作品不是歌,也不是電影。我真正的作品是我這一生。”又一段停歇后,韓覺邊彈邊對顧凡說,“這麼說有點奇怪,你把它當傳記電影就很好理解。我這一生的經歷是作品的主線,歌曲和影片是其中的亮點,只是點綴。”
顧凡理解了。他覺得的確如此。韓覺的一生足夠跌宕,從時到現在,苦難持續地糾纏著他,偶爾見好,卻又馬上跌墮,好像命運青睞于他卻又玩弄著他。一夜名,次年墮落,低谷消沉,驚艷復出,步巔峰,遭人陷害……這起起落落起起落落,說是傳奇也不為過。每個傳奇都意味著不可復制。如果把韓覺這一生的經歷影視化,絕對算得上彩。但還不夠,傳奇的結局不能停在【遭人陷害,黯然退】!
面對陷害,現在也不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了。網上王慶均點燃了一撮火苗,其他支持韓覺的明星和理智清醒的人一起護著這簇火苗,加火壯大。老董事長、章耀輝在幕后擋住落井下石的黑手,關溢和賈倫斯準備去利堅將罪魁禍首抓住。
【遭人陷害】的后面,絕對不可以是【黯然退】!
“如果你的一生就是作品,那這個作品會是最傳奇的作品,”顧凡目炯炯地看著韓覺,“既然是傳奇作品,那結尾可不能停留在這里啊。”
“傳奇的結局啊……”韓覺眼神恍惚:“當然不會停在這里。這樣我的作品就太不彩了。”說完,他把視線看向了《麥田上的烏》,仿佛在向真正的傳奇。
【賣完又買賣完又買
憑誰定價憑賣藝討生活
誰會淪落似這神病院
關起的過客
難活到了不
留下了他風格
很想清醒無奈病發……】
顧凡高興地起,說要去沖杯咖啡。
韓覺也要了一杯。他彈著琴,把剛才想到的這首《畫意》的曲子完整地記錄下來,同時也把想到的歌詞寫下來。
離開制作室的顧凡,沒有注意到韓覺在寫到【很想清醒無奈病發】的時候,韓覺思索片刻,慢慢將這句劃掉,改了【拿起手槍然后自殺】。
“喵~”爬在桌上休息的人節扭過頭來,用尾掃了掃韓覺的手,對他輕輕地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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