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禾等待著,他心里很清楚那場夢魘終于變現實,有時候命運最無常的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可是與夢中最大的差別就在于,夢里他是沒有天罰系統的,而現實中他有。
這一年以來他就一直和天罰系統保持著互惠互利的雙贏狀態,天罰系統要文化傳承,他要獎勵變得與眾不同,雖然天罰系統在這場合作里的地位遠遠高于他,但是任禾覺得到了這個時候天罰系統也未必會見死不救,有了天罰系統總能夠在這場生死大劫里找到一線生機。
所以天罰系統如何回答,就任禾最關心的事。
“準許,”天罰系統平靜的說道:“兩個完獎勵兌換時空倒流1小時機會,此獎勵不可逆,不可再次兌換,并發布任務作為額外懲罰。”
時空倒流1小時……任禾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天罰系統竟然還有這種威能,但很可惜的是這個獎勵以后都不能再兌換了。
想想也是,如果自己有這每兩個完獎勵就能時空倒流1小時的機會,那麼存夠了獎勵的況下,極限運對于自己還有任何難度可言麼?
那麼生死間那種驗也將在潛意識里不復存在。
任禾忽然意識到,這是天罰系統在他極限運的過程中給他的第一個重新挽回一切的機會,也是最后一次。
“謝謝,”任禾誠懇的說道,雖然對方又給了自己一個任務作為額外的懲罰,但只要還有一線生機他就必須爭取。
只要能夠回到1個小時之前,那麼任禾就能從北坡下山。
北坡此時中國西藏境的登山事業并沒有被過度開發,所以登山者也沒有太多,甚至可能今天一個都沒有,所以哪怕北坡的路再難走,起碼任禾也有機會下山。
他的神智忽然恍惚了一秒鐘,任禾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等到睜開的時候正好重復著自己剛剛與TK旗幟自拍之后的場景!
時真的倒流了,這種覺荒誕至極,可任禾卻明白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他現在確實回到了1小時之前在珠峰山頂的時候。
必須抓時間下山,一個小時后風暴即將把整個珠峰上面的所有生命都吞噬在風雪里,自己必須在1個小時達到北坡下的人類營地帳篷里!
然而這個時候他愕然發現自己的腳邊躺著一塊板……任禾心中驟然升起了巨大的不詳預!
“任務:2小時雪回到尼泊爾營地,未完懲罰痿一輩子,”天罰系統平靜的說道。
尼瑪啊,任禾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在之前想的滿腦子都是關于怎麼從北坡下山的事,因為這樣的選擇對于他而言就是生還幾率最大的方法,但現在天罰系統忽然告訴他:必須從南坡雪下山回到尼泊爾營地里……
這特麼……還真是只有一線生機啊……
關于雪的技巧被天罰系統全部灌輸在了任禾的腦子里,任禾知道自己回不了頭了,些許有些人會選擇哪怕痿也要更安穩的從北坡下山而不是作死一樣的從南坡下去,但任禾有自己的選擇……痿一輩子對他來說活著基本也沒什麼意思了……
這只能說是每個人的抉擇不同,而任禾選擇了不痿罷了……
事實上任禾覺得天罰系統事還真的很公允,哪怕真的時倒流了也會給他指著另外一條生死不明的道路,而不是直接幫他下山。
能讓時倒流的存在難道還不能直接把任禾從山上變下去?就跟魔大變活人一樣。
但天罰系統并沒有這麼做,只是讓他重新經歷一次生死。
任禾站在峰頂看著將要卷起風暴的那個方向,那里此時現在都還只有云霧蒸騰流轉著并沒有任何要卷起風暴的跡象。
就在今天一天里,任禾經歷了無氧登頂珠峰、垂直距離900米山壁徒手攀巖,現在他就又要開始單板雪了……
他深深的呼吸著抑著心的不安,這一路向下就是一
場未知的旅行,他甚至沒去看到到底哪里會出現障礙,甚至也不知道要多久,他只知道,他現在只有這一線生機。
后悔嗎?不后悔。
這就是他的選擇。
“活著”的概念不是等著慢慢死去,而是要不斷地奔跑,跑到很遠的地方去看盡可能廣大的世界,跑到筋疲力盡才不會后悔。
任禾嚴謹的給自己扣好雪板,盡可能讓它像是萬無一失的樣子,他深呼吸著調整自己的緒。
心中曾在風雪中跌落谷底的灰暗心開始慢慢的明亮了起來,這就是自己選擇的道理,只要有那一線生機,自己就一定能夠闖出去!
任禾的心豁然開朗!
此時夏伯渝登頂了!
他看到了那雪峰中央的五星紅旗心中一震激,在這個倒流的時間界限里,他是第一次到達這里。
然后他就看到了雪峰邊緣正在這里雪板的任禾……
等等,雪板?夏伯渝眼睛慢慢瞪大了:“你要干什麼?”
任禾笑道:“甭管我干什麼,我只想送您一句話,風暴馬上將要來襲,我已經從天空中看到了云層的預兆,相信我,現在登頂的人只能選擇從北坡下山才會不在希拉里臺階上耽誤時間,只有北坡才有一線生機!夏老爺子,我很敬佩您,您是我見過最有毅力的人之一,所以相信我的話不要在這個峰頂耽誤太長時間趕從北坡下山吧。”
他沒法解釋說自己從1個小時后回來,所以只能胡說八道從云層的異象看了出來,至于別人信不信也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事。
任禾樂于助人,但也不想搭上自己的命去救人,他確實可以現在馬上跑去希拉里臺階大喊風暴要來了,可是他們會信嗎?
如果他們會相信,任禾也不用再次冒生命危險雪下山了吧。
夏伯渝忽然有種莫名的覺,雖然任禾在說著生死攸關的話題,可對方的神態卻有著前所未有的豁達開朗,仿佛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是什麼樣的神?夏伯渝就在這里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徒手爬上來,然后還要雪下去,自己跟對方一比,平常掛在上所說的九死一生聽起來好像就是一個笑話。
對方這才是九死一生吧。
夏伯渝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相信你的話,我會帶著已經登頂的人盡快從北坡下山。”
“希拉里臺階那邊通知一下就好,如果他們堅持要登頂的話千萬別在他們上浪費時間,”任禾笑了笑,不能再說下去了,說到這里已經足夠,至于大家有幾個人能夠活下去,那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事了。
任禾該考慮的是,自己怎麼活下去,有句話說的好,單板老傷,但不容易死。雙板不容易傷,但每年總會死幾個。
他現在玩的就是單板,可是在這里,不管單板還是雙板,玩不好都是一樣的死法。他沒有降落傘幫他在后減速,也沒有醫療隊在山下等著救援,只有拼死一搏。
“安肆你不跟我們從北坡下山嗎?”夏伯渝猶豫了一下問道:“你這個太危險了吧。”
任禾沉了兩秒,夏伯渝他們現在還以為自己安肆呢,他忽然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有緣再見吧。”
說罷任禾便帶上了護目鏡、帶上耳機、帶上帽子,從雪峰頂上一躍而下!仿佛瞬間離了生活的桎梏!
夏伯渝心里莫名的震撼著,他意識到自己在任禾上到的就是一種強大都不需要有人同行的生活態度。
他孤獨著,但他也孤獨!
耳機里是沸騰著的fade,也是沸騰的好像要把珠峰上的雪都化盡。
而任禾現在就要穿越地獄,直抵天堂!
……
慣例,吃口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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