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立刻就明白了，當下道：“快，把他押住。”

肖轉就進去找朔，貴妃邊的公公，他當然管不了。但是朔管得了，還有皇太后呢。

朔立刻就披了服，在肖攙扶下過來了。

皇太后也起了，人去把李貴妃喊來。

皇太后對皇帝的貴妃，那是婆婆對兒媳婦，別說皇家，就算是普通人家，也是有生殺予奪的大權的。皇帝你敢說什麼，敢說什麼就是不孝。

大半夜的，李貴妃睡得正香。

雖然宮里出了刺客，但一個后宮妃子，跟這事一點關系都沒有。白天都已經去表達了對寧王的關心和問，這就行了，旁的也做不了其他了。

李貴妃從睡夢中被喊醒，一聽自己邊的錢公公被抓了，疑似行刺寧王的刺客，呆坐著簡直回不過神來。

皇太后也很奇怪：“你說，他就是刺客？”

朔道：“雖然不肯定，但肯定有問題，錢公公在宮里也半輩子了，竟然懷武功，卻從無人知曉，這也太可疑了。”

皇太后想想有道理，但有一點很奇怪。

“誰把他抓來的？”

錢友春是在毫無預兆的況下，從天而降的。是被人扔過來的，誰？

“是刺客，一定是刺客。”錢友春喊冤：“奴才好好的在路上走著，突然就被人挾持了，這不是刺客是什麼。若是宮中的人，為何，鬼鬼祟祟。”

這也是皇太后疑的地方。

錢友春一個太監，深藏不這些年很奇怪。但宮中突然出現一個人，更奇怪，而且這個人這麼厲害，更危險的樣子。

但是朔道：“那是兒子的人。”

皇太后：“？”

朔點頭，然后湊到皇太后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皇太后這才恍然，也松了一口氣。

還很欣，兒子現在竟然有這麼厲害的朋友，別說去年雪山那一遭，雖然差點沒命，但確實改頭換面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吧。

朔開了口，眾人就不再質疑白川的份。

當然夜皇宮是不對的，但這次朔吃了大虧，是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吃過的大虧。因此這事旁人都不會說什麼，最多等事過去，皇帝不痛不地說他兩句吧。

這事歸到底，皇帝是理虧的。朔是在皇宮里被刺殺，皇帝要負責任的，在自己的地盤，連自己親弟弟的安全都不能保證，簡直無言面對列祖列宗。

此時白越和簡禹還在書房里看折子，一個月的折子，兩個月的折子，三個月的折子……

關鍵不看，很多似是而非的容，還要商量判斷一下，這事是否和東周有關，是否和冷家有關，是否和國庫有關。

簡禹那時候尚未朝圍觀，也覺得有些困難，甚至想著，要不然回去問問爹。

兩人開始站著看，然后坐在椅子上看，這會兒就坐在地板上，背靠著背，地上墊著厚實的墊子，這樣正好可以躲在桌子后面，還可以把門開著，通風又擋風。

“哎，這里有一個。”簡禹突然用胳膊搗了搗白越：“你看這里……”

白越忙湊過去。

那一批稅銀運到京城國庫，是五月份，這一份奏折是二月份，說的是，東周遭遇水災。

白越看了看：“水災，當年的糧食要減產的吧，稅收會減嗎？那一年東周了多稅銀？”

“六十萬兩。”

白越現在對金錢的概念很模糊，畢竟來往的人都不正常。初來乍到的時候，一個月五兩銀子的月錢覺得很多啦，但是自從在鬼市遇到老劉后，整個金錢觀就扭曲了。

覺得幾萬十幾萬，也就是那麼回事，就算自己掏不起，好像也不是很嚇人。

而且也弄不清楚東周這個地方到底是貧窮還是富有，六十萬的稅是重還是不重。

不過就京城里的百姓生活看，現在的皇帝算是個好皇帝，老百姓的日子過得還，沒有在苛捐雜稅里苦苦掙扎。

白越道：“多嗎？”

“怎麼說呢，如果一切正常，就不多，但如果遭了災，就多。”

“那如果遭了災，賦稅會減免嗎？”

“那肯定會啊，若是遭災嚴重，不但會減免，而且還會從國庫撥款撥糧救濟。”

簡禹說著頓了頓：“哎，七年前，你在穆林鎮啊，你們遭災了沒，有減稅嗎？”

白越被整個都呆了。

都忘了就住在穆林鎮，穆林鎮就在東周。

“我不知道啊。”白越呆了呆，搖頭道：“完全沒印象。”

不用使勁兒回憶，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過朔是個做事非常細心的人，他給提供的穆林鎮的資料里，并沒有提過當地曾經遭遇過嚴重的水災。

那麼相信，即便有過一次水災，也一定不在的年齡記憶范圍。或者，在東周，但并不是整個東周，至穆林鎮是一個例外。

簡禹果然并不懷疑，只是道：“你那時候年紀小，哪里知道這些。穆林鎮才多大，靠山的一個村子，幾十戶人家，無論有什麼風波，哪里就能鬧到穆林鎮？”

白越道：“你說得對。”

穆林鎮太偏僻，既沒有大規模的農田，也沒有人經商，估計是收稅跑一趟，收來的錢還不夠路費的那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讓一個山的十一二歲的小村花，了解納稅的國家大事，這太難為人了。

簡禹道：“每一年，每個地方的稅收都是有定額的。東周上繳稅銀六十萬，應該是全額了，沒有減免。要麼，這場水患沒有太大影響，要麼，當時征收的員做了什麼手腳，為了政績橫征暴斂，榨百姓。”

但這奏折也不是什麼啊，這不至于讓人對朔痛下殺手吧。對方難道不知道，在宮中刺殺寧王，無論功與否，那都會后患無窮。

兩人正說著，外面來報。

刺客很可能找到了。

兩人一聽就站了起來，放下手里的奏折，往外走。

白越和簡禹趕到的時候，皇太后寢宮的大殿里已經相當熱鬧了，朔，皇太后都在，中間跪著個瘦小的太監，李貴妃來了，皇帝也來了。

皇帝也是碎了心，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