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綠言又止，終是沒再多說一個字。

距離上馬宴還有幾日，孟嫵并沒閑著，據青綠帶回來的信息一一比對，確認著：“南這個月雨水很多？”

青綠點點頭：“我聽到好些人議論呢，南許多人都在往外跑了，有的想來京城投奔親戚，只是被攔在了外面。”

刺客的事仍然撲朔迷離，大理寺那邊也沒個定論，京中自然不會輕易放人進來。

孟嫵沉眉思慮。

青綠倒是再度發問：“孟大夫，你為何獨獨關心南的事？”

“我有個舊友是南人，許久不見了。”孟嫵隨意找個借口敷衍過去。

話音才落，陸行章就在祈安苑外站定，眼中笑意不明：“你在南還有舊友？”

見陸行章來，青綠識趣退出去。

孟嫵瞥他一眼，這麼多天有什麼氣也都消了，況且他明里暗里也送了不稀奇醫書和藥材來，因此臉還算和緩：“若是地方有難，你必然首當其沖，我自然要留意。”

陸行章眼底笑意擴散，卻沒有多，順遂坐在對面：“南之事你直接問我便是。”

“你不回答還不是白問。”

話雖這麼說，但孟嫵面上已經安定許多，南水患朝廷一定會派陸行章下去，屆時大理寺那邊絕對不了他。

將的臉變化盡收眼底，陸行章垂眸，諸多疑在心里轉了一圈，沒有問出來，只轉移話題：“禮服晚些時候會送過來，你記得試試。”

“上馬宴我也要去嗎？”孟嫵相當不解：“我一個大夫，為什麼頻繁出這些宴會？”

陸行章平淡解釋：“你不只是大夫，也是陸府府醫，況且你救過南疆使臣的命，對方請你務必到場。”

這是不是個鴻門宴都還不知道呢。

孟嫵本意推辭，但上馬宴當日，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陸行章到了玉河館。

玉河館周圍的布防比上次嚴了許多，穿著盔甲的侍衛一不茍地排開兩排，嚴格檢查每個人的請帖，還搜查了青綠好幾次。

兩人才進門就和言闕上，彼此點頭打了個照面便各自落座。

孟嫵偏頭悄聲問陸行章：“言卿從來都用審訊推這樣的宴會，今日怎麼來了？”

陸行章輕飄飄地掃了眼言闕，不以為意：“他來不來是他的自由。”

并不把言闕的異樣放在心上。

半個時辰后，皇上坐在上位面鐵青，沉沉地質問著：“阿勒契為何還沒到？”

“奴才再去瞧瞧。”公公忙小跑著出去。

下面的大臣竊竊私語：“這南疆使臣團就住在玉河館，卻還遲遲不面，本不把大梁國放在眼里啊……”

“使臣團遇刺還未抓到兇手，他們恐怕是用這方式來以示抗議呢。”

大臣議論紛紛，皇上的臉則更黑了，不悅地瞪向言闕：“言卿，朕一向對你寄予厚，刺客一事為何還無后文？”

眾人的目瞬間集中到言闕上。

言闕不不慢地行禮辯解：“此事關聯重大，且害者為南疆使臣，微臣以為應當著他們的面親自理，以示歉意。”

皇上便又吩咐下人：“告訴阿勒契，要是想弄清真兇，就趕過來。”

千呼萬喚下，阿勒契等人姍姍來遲，一進門就白了在座眾人一眼，敷衍地行禮后坐下，一派大爺做派。

孟嫵“嘖”了聲，自行飲茶吃糕點。

這阿勒契本就是得寸進尺之人，如果不能完解決，只怕大梁這次要吃虧。

皇上忍得青筋直跳，礙于面子仍然保持著溫和，示意言闕：“既然阿勒契來了，言卿你便代下刺客一事。”

“是。”

直重點，大臣們瞬間神，一邊等著言闕的回答，一邊又悄悄看了陸行章幾眼。

陸行章中途退出查案，他們可都清楚。

言闕徐徐道之，將案件梳理清楚，其中包括孟嫵的指認和推證，最后落腳：“微臣在自盡侍衛房中搜到一封書。”

孟嫵眉頭閃，這就是言闕瞞下來的證據。

“呈上來。”

下人才把書拿過來，阿勒契就猛地站起來，一把奪過去，展開看完后面沉，一雙鷹眼銳利地盯著陸行章，厲聲責問：“果然是你！”

眾人皆驚，唯獨陸行章和孟嫵神泰然，平靜地回視著阿勒契。

陸行章優雅起，彬彬有禮地作揖，才道：“可否讓微臣看看。”

“怎麼，難道你要說是被人誣陷你？”阿勒契直接遞過去，冷哼著：“難怪大理寺一直拖延回避！”

陸行章接過來安靜看完，原封不地送回去，轉對皇上行禮：“皇上命微臣在府中待命，想必也是為了詳盡調查，給使臣和微臣一個公平。”

皇上沒作聲，示意他繼續。

“因此微臣想聽聽言卿對此事的看法。”

故意將刺客一事拖到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發，不過就是為了讓陸行章騎虎難下，越是此時越不能自陣腳。

陸行章相當淡定，著言闕，眸翻沉。

言闕拱手，相當公正地提醒：“此書雖為侍衛親寫，但也有嫁禍可能。”

死無對證，如今只能看陸行章如何自證，以及皇上和阿勒契的決定。

言闕話音才落，阿勒契就嚷嚷起來：“嫁禍？我看未必，陸大人想必是在為下馬宴上為我琴倍屈辱，才想出這損招數。”

“呵——”

人群中傳來一個輕笑聲。

阿勒契霎時惱怒，瞪向聲源尋找著：“誰敢嘲笑？”

孟嫵起站出來，悠悠道：“民參見使臣大人。”

“你是那日的大夫？”阿勒契認出來，念及救命之恩，面稍微緩和：“你為何發笑？”

孟嫵正拱手：“大人，民只是覺得您的猜測實在是無稽之談。陸大人若是真覺得屈辱，當日只管不出聲便是，又何必強出頭？”

阿勒契噎住。

自知話不能說得太重，孟嫵又淺淺展道：“陸大人本就有琴作樂之趣，能得知音欣賞更是人生樂事，當日陸大人還在慨嘆難得遇到您這般賞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