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刖想,孫傳發再怎麼犯病,總不該信這些人的鬼話。
但當發現孫傳發的態度一次次化,甚至真的松口、想讓二堂哥落戶到他們家,巨大的憤怒和恨意讓恨不得把這些人全都砍死。
雖然是人,但能力毫不弱,在商場上無往不利。
也的確是趕走了幾個孫家的遠親,但那些都是拿錢不做事還行賄的蛀蟲。
“誰知道從零學起、每天啃書到兩點是什麼覺?知道連續一周在酒桌上對瓶子吹到胃出、只是為了拿下一個項目是什麼覺?知道明明清楚那些老東西存著什麼惡心的念頭、卻必須強忍著笑臉相迎是什麼覺?!”孫刖想到自己這些年吃的苦,就不咬牙。
掐指算算,馬上28歲了。
沒談過,胃病腰病極嚴重,每天恨不得住在公司。
沉的視線中含著狠:“我踩著刀子、付出一切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他們說搶我的東西就要搶走,哪有那麼好的事?”
顧之桑:“所以為了達你的目的,就要踩死別人嗎?”
孫刖銳聲:“弱強食,哪有那麼多公平?!”
呼吸微,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顧大師,你們這些人有超常的能力,凌駕于我們普通人之上,可以隨意抉擇我們的生死福禍,這公平嗎?”
“寒門苦讀無出路,耗盡幾代人的錢包生存買房,富二代生下來不學無卻能揮霍無度,這公平嗎?”
“像我這樣辛苦經營公司,最后卻被人奪走一切,難道公平嗎?”
孫刖冷笑說道:“人生從來沒有公平過,從來都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商場如戰場,們不死,我就得死。”
不由想到了做決定那天。
盡管得知了孫傳發的搖、得知了孫大伯的無恥行徑,可清楚就算自己殺了這些人,也無濟于事。
孫傳發怕死、多疑,不能保證自己能從十幾份囑中得到公司權。
所以生氣歸生氣,很冷靜。
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當皮球來回踢、任人嫌棄卻無能為力的小孩兒了,孫刖這樣想。
想要打消孫傳發的念頭、徹底讓大伯一家滾蛋,并且獲得權的方法,其實方法很簡單。
給孫傳發一個他認為的、可以‘傳承脈’的孩子。
只要有一個孩子,孫傳發就不會發癲,把份給大伯和堂哥。
而嬰兒想要人,最也要十幾年;
這期間孫刖可以清理枝葉、可以慢慢想辦法磨死孫傳發,甚至可以給這個孩子洗腦,讓他把自己當母親……
但孫名浩死了,孫傳發廢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到了這個高度,總能聽到商圈里一些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
越是高位者越怕死、越迷信,不老板都養小鬼、種生基、養祖墳風水,還流傳著某某公司就是靠著大師指點才起死回生的類似傳說。
孫刖抱著一期去尋找玄學方法,試圖能夠得償所愿,萬萬沒想到那位大師真的有方法!
哪怕知道這種方法做會天打雷劈、斷子絕孫,但還是按照對方教的步驟,一步步地布置下了。
就是現在,孫刖也沒幾分后悔。
聽完孫刖的話,顧之桑眉尖微皺。
想說些什麼,最終卻只是輕輕搖頭沒有開口。
清楚無論自己說什麼,孫刖的觀念都已經在一次次抑而不健康的對弈中扭曲了,完全變了一個‘商人’。
為了贏,孫刖可以不擇手段,也可以拋棄原則。
顧之桑喜歡的韌勁兒,佩服的狠勁兒,但們終歸不是一路人。
聲音加快,想快點解決這件事:
“孫刖用的方法非常毒,首先在出租屋里布置好最關鍵的鏡子,把像放其中,接著用低廉的房租吸引你們住。以各種借口拿到你們的照片后,就把你們的照片在孫名浩的像前燒了,這份相片會像紙錢一樣燒到間的孫名浩的亡魂手中。
我猜測孫刖燒照片的時候,還燒了一封信,上面大概率寫著欺騙孫名浩的話,類似孫傳發要給他結冥婚這樣的話。”
也就是說,孫刖不僅騙人。
連鬼都騙。
“你說的沒錯。”孫刖沒否認。
要養一個鬼胎的第一步,就是選擇一個母。
貿然孫名浩的尸,底下的魂是能覺到的,為了讓孫名浩心甘愿,就按照那位大師的方法,用黃紙寫了一封信騙鬼。
騙孫名浩讓它選一個冥婚對象,這樣它的尸骨時,它就不會排斥、異了。
“我本來只想讓孫名浩自己選,選一個最倒霉的。”孫刖冷冷笑了,語氣嫌惡:“沒想到我這個繼弟到了間,還是這麼貪得無厭,它選了你們所有人。”
燒完照片沒過兩天,孫刖就在睡夢中夢到了孫名浩。
它拿著所有照片,沒有甄選出哪一個人最合心意,而是全都要。
就連孫刖帶著惡意、為故意辱孫名浩一起燒過去的男網紅的照片,孫名浩都拿在手里,一個沒放過。
從某種程度,他們確實是脈相連的至親,都傳了孫傳發的劣。
一樣壞,一樣貪婪。
如此一來,孫名浩選擇了合租屋的每一個人,一個都不放過,就和他們都建立了靈異鏈接。
這時給孫刖出招的大師,便開始它埋在墳土里的尸。
是怎麼做到的,孫刖并不知道。
每次都是那人給發消息,讓去固定地點拿東西——用紙包裹著的的、帶著古怪腥氣的塊。
哪怕沒有腐爛的臭味,孫刖也清楚自己手里拿著的是什麼玩意兒,強忍著惡心加工,再送到合租屋。
看著那些孩子天真、滿是信任的笑臉,一開始心中也有猶豫、退。
可再想到孫傳發歇斯底里、神經病一樣的諸多舉,想到虎視眈眈的親戚們,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顧之桑眉眼淡漠:“孫名浩一個地府普通的鬼魂哪里知道,所謂的‘冥婚’、讓他甄選自己的契約對象,都是騙局。”
人的軀殼斷裂、被挖,會死。
鬼魂倒是不會。
但只要還未轉世投胎、留在地府,魂魄的‘海底’總歸是和留在間的骸殘留息息相關的。
要不然也不會有祖宅、宅的風水之說了。
墳土里的尸損、或是被壞風水,對間的魂魄也有很大的影響。
孫名浩的尸剛開始被挖、被破壞時,它沒有太多覺,但次數多了它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挖它墳掘它的人,很明顯不是普通人,是用特殊的力量和數做的,每挖走它一塊尸,它的魂魄就缺一分,力量就一分!
若是再這麼下去,它怕是整個魂都要潰散了!
孫名浩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孫刖欺騙了。
它想停止力量的泄、避免魂魄被扣走,但當初鏈接是它自己選擇的,現在失控了。
它想侵孫刖的夢境、阻止恐嚇孫刖,卻發現自己本找不到孫刖的夢境口。
孫名浩哪里知道,孫刖已經在別人的幫助下改了命格和生辰。
就這樣,孫名浩一個死了五六年的鬼魂,生生被孫刖利用得團團轉,現在恐怕只剩一半魂魄、隨時都有可能魂飛魄散了。
至于那些被走的魂魄力量,都裹挾在被挖走的塊中,通過合租孩子們的口,進們的生發芽。
真實存在的殘渣到底是,會讓孩兒們鬧肚子,但最終還是會被消化、排出,了無蹤跡。
但伴隨著的尸氣和氣,卻因為靈異的鏈接,在們的里凝結一無法排解的、同樣無法看到的東西,一直蟄伏于們的腹中。
不斷變大,不斷長……
最后,從孩子們的肚皮中,一個異類會撕開皮,從孕育的“土壤”中破土而出。
那是孫刖需要的、一個屬于孫家的“孩子”。
顧之桑忽然開口:“孫刖,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那個人給你改命,讓你運氣更好;
幫你逆轉,讓死人的生命在活人的里孕育,制造不可控的異類……”
“他如此強大,而你的愿最開始僅僅是想要孫氏集團的份。”
孫刖眼皮一跳。
“大師說了,囑是錄間網絡系統的,改掉后也有很多看過的人記得,而且還有諸多變量,只有這個方法萬無一失……”
“拋開系統不說,他連鬼都能愚弄,最簡單地給你父親孫傳發一個人洗腦,用咒控制他、讓他直接改囑,重新寫一份不可以嗎?”顧之桑打斷了孫刖的話,似笑非笑:
“他連鬼都在愚弄,你又如何知道,自己不是被□□手于棋盤上的旗子呢。”
有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若是讓孫刖于顧之桑的位置,未必發現不了其中的古怪之,但其中,貪婪的心和喪失的理智讓看不眼前的迷霧。
此時霧裂開一道口子,笑容一僵,角搐說不出話來。
顧之桑笑了:“你連自己都看不清,憑什麼認為你能把控得了失衡而產生的異類?”
眼神幽冷:“你本不知道那些玩意兒一旦長起來,會變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