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看到正面全景，反正古時候人的服都差不太多，普通百姓簡單布，有地位的人都是寬袍大袖、端莊大氣。

巫姑笑了笑，聲音帶著一無奈：「他已滅，一縷幽魂還是被我強挽留，放迴珠中，不然，早已滅魂消，再無一痕跡……」

「……你說，他是他的迴……莫非是指沐挽辰？」我聽出了一些門道。

巫姑挽留沐挽辰在這裡，對沐挽辰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縱容，似乎只要沐挽辰不走，什麼都能默許。

「那這是誰的？」我皺起了眉頭。

我原先以為是巫姑，想想也不可能，巫姑我是親眼見到過的，就算這是「羽蛻」的屋舍，也不可能會放在這麼暗混沌的地方。

又說這不是神巫巫鹹，那會是誰？變這種怪般的模樣，被安放在一個古樸的王座上。

巫姑悶笑道：「想不明白？哼哼哼……這就是，他那位，凡人，王妃……」

啊？

神巫巫鹹曾經的王妃？

「為什麼會變這樣？這不是正常的……」這種黑乾枯得如同皮甲一般的皮，是生前修鍊邪、甚至死後還用非常方法煉，老怪就是這樣，躲在一個混沌的空間裡修行仙道。

不過仙道畢竟不是正道，能功的是麟角，苗王城陵墓中也就僅僅只有一位，其他的王基本上都是不腐的行而已。

走邪道的人首先是從思想上偏離了大道正統，才會無所不用其極。

這位王妃會變這種樣子，難道生前也墮了偏門邪道？

「……小丫頭，別說什麼凡人夫妻淡泊度日……兩個人本不在同一個階層，人總會有七六慾、貪念是凡人永遠無法控制的本能。」

「大巫王，但並不能讓容常駐、長生不老，極力追求，可這等天賦和機緣，不是凡人極力追求就能得到的，雖然因為大巫王的各種方法讓安康，活到了古稀之年……任然想要挽留。」

古稀之年……幾千年前的人能活到這個歲數大概是奇跡了吧？

「挽留……挽留……哼哼哼……貪得無厭的人，真是讓我們厭惡……」巫姑的聲音帶著高高在上的冰冷。

是上古的神，大概在眼中，凡人的類似玩，所以才冷眼旁觀、不在意如同手足一般的大巫王巫鹹與一個凡人王妃在一起。

凡人的一生對他們而言就是眨眼一瞬、就是山中淺眠、就是一壺乾坤。

如風過無痕。

「不過是一時之緒，於歲月長河中不過滄海一粟，當做生命的全部來看待，實在是愚蠢至極、愚蠢至極……」巫姑的聲音帶著一痛心。

我忍不住介面道：「可是偏偏你們的神王巫鹹愚蠢了這麼一次，對吧？」

巫姑沉默了。

我說中了？

「咳……所以你們點化四海九州之境，跳出三界，是因為神王巫鹹為了凡人而死，讓你們厭惡和防範再次有這種事發生……然而一縷幽魂被你困在魂珠，天魂地魂卻依舊了迴，因此你們在世間留下法門，讓所有、有可能與神王巫鹹有關係的族裔最終都通過法門來到這片地方……」

我偏著頭想了想：「所以沐挽辰來這裡，正合你們的意思，世間還剩下的巫族子民你也不想管了，只要沐挽辰乖乖呆在這裡就行了，就算我也在，但凡人嘛，就算無病無痛也就幾十年的壽命，之後好好培養沐挽辰，他依然可能為巫鹹最好的繼承人？」

巫姑沒有否認，淡淡的回答：「你懂，那就更好了，我們神巫與凡人之間的瓜葛頗深，我也懶得管這些的事，再說，我們也不像那諸天神佛一般宣揚苦修慾，你只要乖乖留在這裡，一切好說。」

「如果不留在這裡呢？」我試探著問。

巫姑冷冷的笑了兩聲：「小丫頭，不要太自信，世人千千萬，多人困於『不甘心』，魔皆因此，你若回到世間，三五十年眨眼一瞬，你敢保證自己依舊初心無塵？」

「世間汙濁之地，沾染汙濁之氣。」

這個……我也不敢保證自己以後會不會又歪念頭，可是呆在這裡不確定太多了，我完全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

「不行，我必須回去。」我搖搖頭：「不管你怎麼困我，這個念頭也不會改變的，沐挽辰我也要帶他一起回去……不如我們打個商量？等我壽終正寢啦，沐挽辰再回來不就好了？」

巫姑冷笑：「我以前也這麼想，可是我低估了凡人子的能耐，同樣的錯誤，我怎麼可能再放任出現第二次？巫之一字，通天達地通曉人和，我是不會用極端手段來控制你的，你自己慢慢想通了再說吧，是留在四海九州，還是留在這混沌之中……自己決定，這前王妃的，希能讓你有所啟示。」

我的天，這意思是要困死我？

「誒，別別別走，先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行嗎！」我喊了一句。

這語氣就是要把我丟在這裡了？

這混混沌沌的無邊無際，只有一個古樸的王座、一個不知道會不會詐的乾，還有剛才來路上那些像招魂幡一般的樹……

來路，我回頭看了看。

哪裡還有什麼來路。

我長嘆一口氣，這裡要靠我自己出去是不可能了。

這種時候只有求天求地、求神求佛……

我把自己知道的仙家寶誥都念誦了一遍，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這裡沒有僧道，這裡是神巫點化的方外之境。

大聖大慈，大悲大願。十方化號，普度眾生。億億劫中，度人無量……

尊神吶，枉費您讓我叩拜山門、通過苦海，可我現在被困在這裡了，也不知道祈禱和念誦，能不能達到苦海的另一邊，讓您垂聞。

平時不燒香的我，只能盤坐在地上畫圈圈。

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除了心酸外，不不、不冷不熱，大概是沒有了吧，都不到外界的變化了。

寶誥默念了不知多遍，我長嘆一口氣仰頭「天」，卻發現王座後面好像有些影。

這把我嚇了一跳！莫非那不知多年前的乾王妃還會？！

我了眼睛，看到王座後面似乎有一點點暈……

暈。

！

我蹭的一下跳起來，這混沌之地沒有天時日月，哪裡來的？

巫王山城以銅鏡為法陣、隔離了兩個世界，這王座背後朦朧的暈，似乎也是從一面微微有弧度的古樸銅鏡中傳出來的！

「沐挽辰？！計都星君、小子、羅睺星君！師尊~！」我好像看到希一般大喊。

我陷這種狀態之前，計都羅睺兩位星君都在的，羅睺星君我不敢說，但計都星君那個暴脾氣，不可能毫無抗拒的讓巫姑折騰我吧？多還有那麼一「戰友」的誼呀。

而且我還聽到了師尊大人的聲音，還有、還有……沐挽辰。

他在的啊！

一點，喚起了我所有的希，有點兒控制不住，寶誥也忘了念、祈禱也丟到了腦後。

隻想拚命到那一點點朦朧的暈！

劍氣破空，我突然覺眼前猛地一晃，一凌厲的氣場摧枯拉朽般沖了進來。

混沌破散，氣流沖，眼前的撕開了沉悶的空氣。

「殷珞！」我聽到沐挽辰的聲音。

眼睛被刺得什麼都看不清，只知道朝亮中手，一個冷冰冰的東西突然纏上我的手腕，那刺骨的冰冷讓我渾一——

「……還閉著眼睛？」我聽到沐挽辰在我旁的輕笑。

這笑語帶著一如釋重負。

我瞇著眼，看到沐挽辰俯，隨後到他在我頭上印下一個吻。

「……傻丫頭，求神，不如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