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麼把電話掛了!”老爺子見沈朝儒切斷了電話,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拿起電話作勢就要在回撥過去,口中嘟囔著:“我還沒和我孫通話呢,他們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我也好派人去接啊!”
手指剛撥到通話記錄,老爺子又停住了,手在自己額頭上拍了一下,“不行不行,我孫要回來了,我得趕準備準備,老沈,老沈,聽到了沒,快進來!”
喊了兩嗓子,外面風聲呼嘯,什麼靜也沒有,老爺子急了,放下手中的電話,推開椅子就往外走,“算了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別人去收拾我也不放心。畢竟三年多沒住人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
“不行不行,佳依怎麼能住佳妮的房間呢,雖說是雙胞胎姐妹,沒準依依有自己的喜好,就住妮妮旁邊的臥室吧,本來那間房間也是給依依留的,床單,壁紙,櫥柜,哎呦,我得趕吩咐讓人去置辦!”
老爺子絮絮叨叨的說著,眼看著打開書房的門就要往外沖,卻被沈朝儒一把拉住了:“爸爸爸,您這是要干嘛?外面已經下雨了,你就算是要出去,至也得帶把傘啊!”
沈広楞了一下,抬頭向外看了一眼,涼風習習,垂著細的雨如霧,打在臉上上的,原來真的已經開始下雨了。
“去給我拿傘!依依的房間也不知道是不是開著窗戶,萬一雨水打進去將房間弄弄臟了,這可如何是好!”
老爺子拄著拐敲了敲地面,臉上的焦急顯而易見。
“爸!”
沈朝儒在自己額頭上了一把冷汗,抬手就將老爺子往書房里推,老爺子執拗不肯,他一個中年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功,最后砰的關上了書房的門。
“朝儒,你攔我做什麼!我得去給我孫……”
老爺子橫眉怒目,見沈朝儒用后背抵在書房的門上,抬起手中的拐杖杵了杵地,發出當當當的聲響,那模樣,分明是沈朝儒再不讓開,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爸,您剛才只聽邵峰說了一半……”
老爺子本不聽沈朝儒的話,繞開沈朝儒,手就去推他,“什麼一半兩半。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啊,要是有心,就趕把整個好消息告訴依依媽去,讓薔薇也高興高興!”
不知道是不是老爺子提到了莫薔薇,沈朝儒臉一暗,藏在背后的手慢慢的攥了拳頭,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爸,您有何必自欺欺人,只要能確定依依還活著,找到是早晚的事,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已經二十多年了,真的夠了!”
沈朝儒定定的看著老爺子,又說:“您知道為什麼我們找了這麼多年,明明依依那丫頭還活著,甚至就活在距離我們那麼近的B市,我們卻怎麼也找不到嗎?”
“爸,醒醒吧!”
沈朝儒手扶住沈広的胳膊,一臉的痛心疾首:“依依的失蹤本就是一場有預謀的謀!”
“朝儒!”
沈広渾一,目復雜的看了一眼沈朝儒,好半晌,擺了擺手,背過,一步一步的又走回到了書桌前,頹廢的坐了下去。
“你出去吧,讓我好好想一想……”
沈朝儒還想說些什麼,看到老爺子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任命的走出了書房。關閉房門的時候,沈朝儒往里看了一眼,老爺子雙眼無神,的盯著書桌上的宣紙,那佝僂的背影,暗淡的臉龐,仿若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世道無常,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當初說好一起世一起出世,一起守著一方太平凈土。或許,只有老爺子才是最念舊的那個人吧。
當初沈家的沒落,如果不是老爺子暗中默許,又哪里能一夜之間就能如此。
你給的越多,對方卻總覺得其實可以獲得的更多。
人心啊,總是貪得無厭的!
書房的門一點點的關閉,到最后什麼都看不到了。沈朝儒站在門口,任憑細的雨打在臉上,上,良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慢慢的離開了書房門口。
老爺子不是聽不到門外的嘆息,也不是不明白沈朝儒話中的意思,可是畢竟是當初一同出生死的兄弟,他真的寧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真的有面對面敵對的那一天。
沈広提筆,筆走游風,一個大大的‘’字出現在宣紙上。他盯著這個字,眼眶慢慢的越來越酸脹,最后伴隨著一滴渾濁的淚落在宣紙上,滴在筆字上,暈染開來,一個好好的字也算是毀了。
驀地。老爺子又笑了,快速的將桌子上的字作一團,隨手扔進了書桌旁的紙簍里,然后抖著手,從書桌的正中央的小屜里,取出了一個黑的錦盒。沈広著錦盒,好似著什麼心之一般眼底慢慢的都是懷念。好一會,才從腰間拿出了一串鑰匙,從一串鑰匙中間,取出了一枚最小最致的金的小鑰匙,抖了好幾次,才將鑰匙進了孔。
只聽啪嗒一聲。
黑的錦盒開啟,也出了里面一塊正方形的古老的牛皮紙。
沈広小心翼翼的取出牛皮紙,還沒來得及從書桌上拿起老花鏡,就聽到書房外面咕咚一聲響,沈広目一冷,快速的將牛皮紙塞進口袋,抬手抓起另一個屜里的手槍,腳尖一勾,從地上撿起拐杖,快步的追了出去。
書房門打開,外面地上一柄跌落的雨傘,還有一串淋淋的腳印,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沈広走過去,撿起地下的雨傘,雨傘的傘柄底端刻有一個小小的沈字,這時,書房里又傳來啪的一聲,沈広額頭上青筋一跳,心道一聲不好,急速走回了書房。
書房里一切無常,只是卻缺了那只已經開啟了的黑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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