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戰事正是要的時候,唐昀才接見完大臣連晚膳都不曾用,就聽吳英說起淑妃往家中遞信的事。
他正驚得要擺駕去關雎宮,下一刻就見吳來稟報,說是王佑已經回京了,正往宮里趕。
“他來了讓他先在紫宸殿候著,朕眼下必得去關雎宮!”
昭兒最為聰慧,若非察覺到什麼,絕不會突然給家中傳信。
他一邊上轎輦,一邊叮囑吳,“仔細盯著,若是雍州傳來消息,立刻來報!”
“是。”吳知道此事要,自不敢怠慢。
轎輦正出了紫宸殿正門,還未繞過廊口,就見前頭一妃主的儀駕前來。
“陛下,是淑妃娘娘。”吳英膽戰心驚。
淑妃才去見了方才人,就趕來紫宸殿,怕是知道了二姑娘的事。他連忙底下的小黃門先去尚藥局把蔣忠祥請來。
就怕有個好歹。
既是在紫宸殿前著了,他自然不必再去關雎宮,趕忙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進了紫宸殿配殿,又屏退了服侍的人。
他扶著坐下來,正琢磨著怎樣說能憂心些,已然開門見山。
“陛下,青影究竟出了何事?”漂亮的蛾眉蹙著,眉眼也都是濃濃的擔憂,“旁人說的我不敢盡信,只求陛下告訴我實話。”
話都說到這份上,自然不能再瞞著。
唐昀只得斟酌詞句道:“昭兒你放心,崔應已經傳話回來了,說是已經發現你妹妹的蹤跡,想來是為了躲避賊人,先行躲起來了。你切莫憂思太甚。”
“到現在也沒找到嗎?”這都過去一天一夜了。
“現在沒找到人便是最好的結果,至證明,你妹妹還好好活著,命尚存。”他握著的手,目堅毅,“我下令讓雍州刺史也幫忙找了,必定保安然無恙。昭兒,你信我,你現在最要的,是要保重自己的子。”
說著,他眼里寒乍現。
方氏為了活命,當真是什麼損的招都想得出,竟敢把這事告訴昭兒!
“陛下,是不是德妃?”顧青昭問他,面上看似平靜,可眼里已然掀起滔天巨浪。
他點頭,“是。”心中多有愧疚,“是我沒保護好你妹妹,若是早些調遣人去雍州,許是就不會如此了。”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顧青昭臉沉似鐵,“德妃一面人去宮外對我家人下手,一面又著方氏來給雪團下藥,妄圖我了驚嚇又遭險,我此胎不保,興許一尸兩命也不無可能。”
“這樣計劃周全,想要我命喪黃泉,我怎能遂了的愿?”
“青影我要找回來,胎我也要保住,但是陛下,”微微側目,“我再不能忍還活著了。”
唐昀手心微,“你放心,這一次,裴家和,我要連拔起!”
追殺顧青影的人,必定出自平國公府。
謀劃這麼些年,也該收網了。
“邊關未穩,裴家要落馬尚需時日。可宮中裴氏,若不早除后患無窮,這次是我和澤兒,下次又會是誰?”顧青昭道,“今日我去見了方氏,倒是聽得了一樁舊事。乃是涉及當年平國公府裴夫人的親生嫡——裴大姑娘墜馬一案。”
目幽幽,“平國公便罷了,若是裴夫人知曉自己的正是被護的庶所殺,不知還能不能坐得住?”
唐昀聽后錯愕不已,“早年我也曾查過此案,當時還疑心是李家的手。如今看來,裴氏那樣小的年歲便能做出謀殺嫡姐之事,也難怪這些年手段狠辣。”
“害了人還能安然無恙,也是了平國公庇護的緣故。當時裴大姑娘已死,讓端王府同為側妃,是最佳選擇。如今裴氏雖然獲罪,卻還是德妃之位,頗有資歷,若時機得當,封后也未嘗不可。裴家定然不愿因為陳年舊事就舍棄。”顧青昭眸發冷,“唯有讓裴夫人親自手,才可能讓裴氏拋卻德妃。”
“你想怎麼做?”
“裴夫人母族侄兒鄭英英不也是秀嗎?若是鄭英英宮得寵,那裴氏這個久不得恩寵又犯了錯事的德妃,也并非是裴家舍棄不得的了。”
本來唐昀是不愿再與裴家有關的人宮了的,如今有可用之,倒是可以賞一臉面。
夜幕降臨,顧青昭與唐昀一同商議著后續之事,外頭吳欣喜萬分地趕來回話,“陛下,隋國公世子已經從側門悄悄宮了。世子帶話來,說是顧二姑娘已經平安回到書院,他還活捉了一個賊人帶京來。眼下就在門外,等著見陛下。”
“當真?”兩人齊齊大喜。
顧青昭是欣喜妹妹無恙,唐昀則是終于放下心來。
顧家人不出事,昭兒便能安心。
“快,召他進殿來!”
王佑很快被宣召,見淑妃也在,稍顯愕然。
“陛下萬安,娘娘金安。”
“你宮之事不必避諱淑妃。”邊關的事,顧青昭心知肚明,“倒是你,怎麼會知曉顧二姑娘的事?到死發生了什麼,你且盡數道來。”
王佑拱手,“臣奉詔從邊境趕回,路過雍州時正好到給顧二姑娘帶信的小廝車架駕壞了,想起長白書院亦有故人在,便上山了一回。誰知正撞上顧二姑娘遇險,當時天黑急,臣便領著顧二姑娘舍了車駕以避險。后因臣抓捕賊人不甚肩傷,故在山腳醫館度了一日。天亮后,臣送二姑娘及侍返回,便快馬京了。”
“竟是如此?”顧青昭慶幸之余,不由激,“此次多虧了世子,否則……”
否則,顧青影只怕真是命難保。
“淑妃娘娘嚴重了,為陛下分憂,是臣分之事。”
不管如何,此事也算有驚無險,顧青昭總算將這顆心放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審訊那賊人了。
膽敢謀害淑妃母族親妹,刑部百般酷刑下去,不信他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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