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都是做娘親的人了，還這樣的貪冷食。”

關雎宮里，唐昀一邊給掖被子，一邊念叨著：“那荔枝凍，醫師說了，即便是尋常子的人，都不能吃多了。你眼下這孕不足一月，又吃了這樣多的冷荔枝，難怪肚子痛呢。”

他給蓋好了被子，順勢坐在床沿邊兒上。

嗔：“看你日后還敢貪吃不。”

顧青昭靠著引枕嘆氣，“我也是沒想到。”

要知道自個兒懷孕，哪里敢這麼吃。

“我尚藥局的給你專門調配了安胎藥，這些冷的涼的，近日你是不能吃了。”

手微微搭在小腹上，笑著頷首，“不吃了不吃了。”

為了孩子能平平安安的，也不在意那兩口吃食的了。

唐昀莞爾，目溫似水，“我前頭膳房日日做了好吃的東西給你送來。定然不你饞著。”

“這好。”

有孕之人最怕吃得不合心意了。

見臉上的憔悴之漸漸被紅潤姿態取代，面上也掛著笑。唐昀也放心了好些，“你可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這倒沒有。”如實道：“懷澤兒那會什麼酸的辣的都想吃，眼下倒是和之前就一個胃口的。”

“嗯。”他笑意漫上眉梢，“這樣也好，你能安生些。若是想吃什麼了，就告訴小廚房，都給你做。醫師說了，這段時日你要多休息。宮務上的事我已經吩咐尚食局和尚宮局的人仔細打理了，只他們每半月來給你匯報一回。”

他既不想累著，也不愿本屬于的權力旁落，故而想了這個折中的法子。

“至于秀那邊的事，便給貴妃和賢妃打理就是了。你好生歇著，若是無聊了，就白嬪來陪你說話聊天。”

“我這里倒是不要。”顧青昭想到什麼，心下微，“倒是前些日子去太后宮里，總覺得太后神不好。”

“已經找醫師看過了的，說是從前留下來的病。沒法子治的，眼下到了春夏換季的時候，仆一乍暖還寒，子便十分不爽快。”唐昀說著不免也憂心，“這些年太后郁結于心，總是沒見個好。如今這一遭病，更是憔悴了，只能細心將養著。”

年紀大了，便最怕犯病。

“不過你別擔心，太后那邊有醫師們時時刻刻盯著的。”唐昀也曉得與榮太后間親，便寬道：“眼下你最要的，是將子養好。我方才從慈安宮來，太后曉得你有孕，很是高興，直說要給你找一樽送子觀音，只盼你能平平安安產下一個皇嗣。”

顧青昭頷首，眸和，“我也能平安生產，為澤兒添個弟弟或妹妹的。”

正說著呢，小唐澤就從外頭沖進來了。蔡九等人追都追不上，只喊：“殿下！殿下您慢些啊！”

他像個白白凈凈的蘿卜似的，一來就要往母妃懷里栽，幸而唐昀眼疾手快趕忙攔住。

顧青昭見他眼眶里有淚水兒打轉，被唐昀攔下來了更是急得眼淚直掉，忙招他上前來，拿絹帕給他眼淚，“怎麼了？哭這樣。”

唐澤委屈地癟，眼淚掉個不停，“嗚嗚母妃，母妃你好些了嗎嗚嗚……”

唐昀顧青昭兩人詫異，就聽蔡九解釋道：“適才殿下在丹青姑娘那里呢，聽說娘娘有恙，擔心得不行。這才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唐澤哭得更厲害了，他一邊自個兒著流個不止的眼淚，一邊兒地問：“母妃你還痛不痛？澤兒，嗚嗚澤兒給你吹吹就不痛了嗚嗚……”

唐昀看著子這樣，不由眸都和了許多。

他了他的頭，解釋道：“你母妃沒事了，別怕啊。”

唐澤搖頭，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顧青昭笑著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子，“母妃不痛了，澤兒不哭了啊乖。”笑著說道：“母妃是要給澤兒添弟弟妹妹了，是好事。”

聽到這樣說，唐澤才好過了些，但是還沒緩過勁來，噎噎個不停。

顧青昭就笑問他：“澤兒喜歡弟弟還是妹妹啊？”

唐澤方才哭得狠了，沒忍住打了個嗝，臉上還掛著淚痕，很是狼狽地吸了吸鼻子，斷斷續續地問：“嗝兒……還，嗚嗚還可以選嗎？”

這話一出，唐昀和顧青昭齊齊愣住了。

這，選不選的，好像也不準啊。

唐澤就繼續道：“那……那我想要妹妹。”

唐昀覺得他這個模樣頗是有趣，問他：“為什麼想要妹妹？”

才兩歲的娃娃，能指他說出什麼話來。

唐澤眨眨大眼睛，很是實誠地道：“就是，就是想要啊。”

反正小孩子的世界里就是想要和不想要。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顧青昭莞爾，垂眉了小腹。

頭胎是澤兒，二胎，希生個的兒。

不過也沒那麼多苛求，只要是的孩子，都喜歡。

唐昀也是這樣想。

他心地又給顧青昭提了提被子，笑道：“先讓澤兒陪著你，我去去就來。”

之前在慈安宮時就有相閣大臣來請，這會子怕是人都等急了。

“我將前頭的事理完了就來陪你，晚上我一定會來的。不過你不必等我，”他叮囑，“早些安睡，不許熬夜看書冊。”

顧青昭點頭，“陛下快去罷。”

唐澤乖乖拱手行禮，聲氣：“恭送父皇。”

唐昀眸寵溺，“好生陪著你母妃。”

紫宸大殿，門下侍中符申微微拱手，“陛下，邊關的事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