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負責人親自出面進行游說這種事，江佐早已司空見慣。

他先是問：“華國有著很多出的投行，為什麼選擇我？”

裴祈笑容明，“出的投行很多，但出的金融天才只有江先生。”

這樣的恭維，江佐更是聽得太多。

他淡淡一笑，委婉道：“裴氏和DC在華國，都是很有影響力的企業，此次涉案金額又過于龐大，投行高層需要時間商量和考慮。”

裴祈似乎也不失，反而好意提醒：“DC曾經借殼上市，這一點，江先生應該很清楚。”

江佐點著頭，“在借殼上市的過程中拉高價是資本慣用的伎倆，但據我所知，DC近幾年業績接連翻倍。就算它曾經的市值含有水分，現在也干的差不多了。”

裴祈微斂的眸不聲地向江佐，“江先生知不知道有句話‘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江先生就不怕喝了這碗湯會拉肚子？”

江佐神有片刻沉滯，直視著裴祈的眼睛。

“說到衛東的私人作風，有個問題我很好奇，不知裴總能否為我解？”

裴祈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佐道：“衛東為盜聽商業機，曾向裴總親妹妹做過很不好的事，可你并沒有拿此事做文章。”

裴祈一愣，眸不期然變得犀利。

裴文婷那件事，只有極數的人知道。

這種微妙關頭，衛東自是更怕曝，會想計設法的……

但為自保，率先向江佐坦白也不是不可能。

裴祈擰了眉，“江先生有兄弟姐妹嗎？”

江佐有片刻沉疑，說：“我有個弟弟。”

“那如果一件事，只要把你弟弟推出去，你就可以大大獲利，但你弟弟會因此到很嚴重的傷害，你還會推他出去嗎？”

江佐那雙藍的瞳眸里，有暗閃過。

他堅定道：“不會。”

裴祈笑了笑，“這不就得了，人之所以為人，只因人有最基本的底線。”

“當然了，也有不摒棄底線的。在江先生看來，這種人還配為人嗎？”

江佐沒表達，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裴祈出煙來，遞一支給江佐。

江佐搖頭：“抱歉，我不會。”

“好男人啊！”裴祈也不了，將煙放回去。

江佐半是好奇半是不解地打量他，終是問道：“以你和蘇小姐的關系，完全可以向風華盛世求助。”

裴祈揚眉看他，“江先生一看就是沒談過。”

江佐等著下文。

裴祈說：“這人呀，明著呢！你可以寵疼，但不能騙，不能欺負，更不能利用！人要是翻了臉，那可無著呢！再說了，人財都想要，最有可能人財兩空，不劃算！”

江佐似懂非懂，眉頭微皺地思考了會兒，轉眸看向裴祈，語調極緩，卻異常清冽。

“蘇小姐應該不是你所以為的那種人。”

“你倒是了解。”嘲諷之意明顯。

江佐角笑容加深，毫不避諱道：“談不上多了解，覺而已。”

裴祈臉別向一邊，用邊咬一咬牙，再轉回來時，神滴水不，“在我看來，這是一場男人之間的戰爭，把人牽扯進去就沒意思了。”

“我很理解裴總想保護前妻的心。”江佐盯著他，始終不變的是角那一抹溫淡的笑，“但我依然覺得，蘇小姐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裴祈笑得比他還要人，“總之，誰要是欺負到頭上，我就和誰玩命。”

那樣狠戾的語氣，怎麼聽都是用至深。

江佐卻是搖頭失笑，似乎明白他和蘇閔婕為什麼會離婚了。

人與人不同，人與人更是不同。

有些人需要呵護，視男人為天，心甘愿折斷鋒芒被庇佑。

而有些人，生來強大，鋒芒想折也折不斷，需要的只是男人的欣賞與尊重。

很顯然，眼前這位對自己的前妻誤解很深。

……

監控畫面里，裴祈和江佐似乎不歡而散。

蘇閔婕跟著起，走出監控室時，曾馨發來幾張表分析圖，以及一段語音。

“首先，恭喜你，這男人看起來不錯，而且明顯對你有好。”

“至于他的微表，試探為主，但基本上是真誠的，也就是說，不管他的話是真是假，從主觀上來說，他沒有要騙你的意思。”

“難言之那里，有明顯的停頓和思考，且走向較為繃，應該是真的，而且對他而言，是比較不好的事。”

“怎麼？新的攻略對象？”

‘攻略’二字，把蘇閔婕給逗笑了。

“算是吧，謝謝姑姑。”

“客氣……如果非要給一個建議的話，這種男人有著極高的智商，耍心眼沒有太多意義，單槍直，出其不意，制勝的機率更大一些。”

“OK!”

蘇閔婕回復著，從小道很快繞到茶房。

剛坐下，水燒開，江佐就踏步進來。

蘇閔婕聞聲不，只專注于泡茶。

只見以大拇指、食指、中指，呈‘三龍護鼎’，力道輕緩勻地端起青瓷，不破茶魂。

青瓷托于掌心，幾片茶葉在清澈碧綠的中舒展，旋轉，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相映輝。

江佐就那麼靜靜看著，眸深，“這是青頂？”

這時，茶沉杯底，似筆尖直立，天鶴沖飛。

蘇閔婕意外，抬眸，淺笑：“你還懂。”

“我外公泡茶，從小跟著他，多了解一些。”

江佐在蘇閔婕對面落座，又說：“外公常說，一樣的茶，在不同的人手里，泡出來的味道是大相徑庭的，原因和相關。而所有茶中，青頂又最講究浸泡功夫。”

他一笑，“但怎麼個講究法，至今我也不太懂。”

蘇閔婕道：“青頂須用山水來泡，普通茶泡三次就能出味，青頂卻需泡7次，才能盡出其味，茶泡好倒青瓷中，還不能趁熱而飲，要靜靜地等待茶葉三沉三浮。待茶杯涼茶葉慢慢卷起，此時品飲口甘潤綿延，如果茶葉呈其他狀，則茶水會略有清苦，但苦而不，苦中回甘。”

“我爺爺為了磨我浮躁的子，小時候著我泡了好幾年的青頂。”

片刻后，蘇閔婕遞一杯給江佐，“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