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呼吸纏繞, 中和著早春夜晚的涼意。
近影影綽綽,遠燈火點點,花園中央藏著無人近的。
黑暗之中, 江越攏著方北夏的腦袋, 方北夏攀在江越肩頭, 不自覺被他帶著扭轉方向。
像跳雙人舞。
怕有人看到,又不舍舌尖那一抹醉人的清甜。
江越察覺到的拒還迎, 笑了笑, 在邊啄了一下:“還吃飯嗎?”
方北夏輕捶他前:“倒打一耙!”
恰時, 江越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面不改地講:“到了, 剛停好車,馬上就過來。”
這個人真的是……怎麼做到一秒正經的?剛才還突然襲擊式地吻,現在又一本正經地講瞎話。
看他鎮定自若,方北夏撇了撇:“你怎麼做到說謊還臉不紅心不跳的。”
“你希我實話實說?”
江越俯,鼻峰快要到的。他盯著, 眸子晶亮,角泛起壞笑。
屏息,以為他又要吻。結果他只是抬手, 用拇指抹漉漉的角。
方北夏被耍,趕用手背自己抹了抹,拉著他往回走:“快走吧,是不是催我們了?”
“沒有,只是問我們到哪了。”他無奈地笑笑, 扯住的手臂。
“干嘛?”還要來?可不會上當了。
“你走錯方向了。”江越笑道, 手腕自然地一握, 他帶著轉了個彎,“以后還要經常來呢,不認識路怎麼辦。”
-
謝文希和阿姨一起在院子里等著。
阿姨給方北夏拿了拖鞋,夸了句長得真標致。謝文希立刻挽上方北夏胳膊,說我兒媳婦,能差嗎?
江越一記眼鋒飛過來,謝文希趕閉。
他把謝文希到一邊,低了聲音說:“人家才第一次來,別搞得力這麼大。”
謝文希自己詞窮理屈,又要逞個口舌之快,輕掐了江越一把:“我說錯了?”
江越懶得跟理論。
謝文希來勁了,說就憑你自己,十年才追上人家,我要是不當這個助攻,誰知道你什麼時候開這個口,什麼時候才能結婚。
江越語塞,一時不知怎麼反駁。
方北夏停在門口,不知這母子倆在打什麼啞謎。
謝文希扔下冷臉的江越,扭過頭來跟方北夏對上視線,立刻換上一副笑,帶著方北夏在自家院子里看綠植,看陳設。
走到院角,謝文希問,沒有生氣吧。
方北夏一愣:“生什麼氣?”
“還不是我跟阿姨說你是兒媳婦,那小子跟我擺臉。”
方北夏噗嗤一笑。
謝文希撇,這小子遇到方北夏的問題,態度晴不定的,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炸。
“阿姨喜歡你才這麼說,希你們倆能好好走下去,他喜歡你那麼多年……”
還沒說完,江越就們。他無奈,黑咕隆咚的,又沒開什麼花,有什麼可看的。再說了,庭院里種什麼,怎麼規劃,都是專人設計的,又不是弄的。
謝文希用手肘輕撞方北夏:“看看,又來。”
眉頭一皺,說你懂什麼,但又怕江越不高興,只得趕帶著方北夏往屋里走。
江越抄著口袋朝屋子里邁:“我爸和爺爺呢?”
“都在呢。”謝文希往里一指,“爺爺下午一直在老同事那兒,才進門不久,聽說夏夏要來,拉著你爸換服去了。”
聽見這個稱呼,江越哭笑不得:“夏夏?”
謝文希:“我聽七初這麼的。”
江越正要開口損兩句,看見方北夏輕輕搖頭,才閉了。
菜式盛得趕上年夜飯了。
餐廳的大圓桌擺得滿滿當當,連江越看見都嚇了一跳。
總共就他們五個人,這些菜是怎麼都吃不完的。也不知道下午短短幾個小時,是怎麼忙活出這些的。
江越提前打過招呼,桌上沒有海鮮。一家人都讓方北夏別客氣,讓嘗嘗這個,嘗嘗那個。
江喬生果然話不多,表也不富,跟方北夏聊了幾句,問還吃得慣嗎,別客氣。
方北夏乖巧地笑笑,點頭如搗蒜。
江喬生長相儒雅,個子比江越略低,材保持不錯,沒有中年男人的油膩,能窺見幾分年輕時的英俊相貌。
謝文希負責在飯桌上搞氣氛,江喬生只認真聽著,偶爾勾勾角,很快恢復面無表。但手上沒停過給夾菜。
看到江喬生,方北夏想起謝文希說過,江越跟他爸爸很像,有他爸爸打樣,到他這兒,肯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對江越以后的樣子有了大概的想象,自顧自笑了一下。
不料這笑都被江越收眼底,手從桌子下面過來,了的手。
方北夏用眼神警示他,他卻裝作沒事人一樣,低頭飯。
兩人眉弄眼之時,爺爺突然巍巍給方北夏夾了塊。
江爺爺特意換了件中式襯衫,帶盤扣的那種。老頭子八十多了,瘦弱,但神頭看起來十足。
方北夏趕站起來接下:“謝謝爺爺。”
“夏夏看著太瘦了,整天在外面拍攝太辛苦,要多吃點才行。”
聽到爺爺也夏夏,江越嗆了一下。
一旁的謝文希松了口氣。
爺爺年紀大了,只記得方北夏姓方,在家總是小方小方地。謝文希跟在老頭子后,一遍遍提醒,見了面可不能喊小方,要夏夏。
爺爺說,夏夏好聽,一聽就是漂亮姑娘。
江爺爺見方北夏這個年輕同行,仿佛遇知己,絮絮叨叨講自己從紡織廠工人到電影廠導演的經歷。
方北夏認真捧場:“爺爺你好厲害。”
江越輕輕笑了一聲。
同樣的故事,全家人已經聽過八百遍了。爺爺年紀大了,講話不快,難免絮叨。
方北夏第一次聽,雙手托著下,還真誠地捧場,像極了認真上課的好學生。
爺爺聽見笑聲,瞅了眼江越,一拍腦門,主題偏了。
他趕把話題轉到江越上,夸他從小優秀,夸他穩重,夸他是絕對可以托付的好男人。
“家里的獎狀證書都是一摞摞的,幾個大箱子都裝不下!”
“越越從小就聰明,唐詩三百首,三歲就會背了。他還能背下電影里大段大段的臺詞……”
“還有以前的考試卷子,經常回來都是滿分。”
……
又開啟了絮叨模式。
全家人已經放下筷子,謝文希怕兩個孩子不好意思說,便見針地問,要不要去江越的房間看看。
方北夏臉上果然浮現了兩難的表,不料爺爺也同意:“對的對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看了就知道,爺爺沒騙你!”
-
江越帶方北夏上二樓,路上方北夏了聲:“越越?”
江越后背一僵,無奈說,這是小名。
“可的。”
江越第一次被用可形容,不大習慣,訕訕了個笑。
推開門,亮起燈,眼前的房間幾乎是的兩倍。
方北夏驚呼:“你房間好大。”
江越了后腦勺:“現在用的都搬到那邊去了,這個房間基本都是上學時候的東西。”
雖然前段時間從一樓搬到了二樓,但謝文希沒敢他東西,房間擺設基本沒變。一張床,一排柜,一張書桌,一個書架。角落里還放了些健材。
房間整潔干凈,所有東西都有收納空間,桌面上沒有一點多余的東西。
謝文希端著水果跟上來時,兩顆腦袋正背對著,湊在一起看畢業相冊。
看到這男才貌的和諧畫面,謝文希心花怒放,也太般配了。
清了清嗓子。其名曰給他們送水果,實則當助攻,暗下決心把江越的過去翻個地兒掉。
“夏夏你知道嗎,要不是我發現他買給你的櫻桃耳墜,我都不知道他喜歡了你十年!”
繪聲繪,慷慨激昂,結果方北夏輕飄飄地說,阿姨,我知道。
“你知道啊?”謝文希驚詫,“他送你了?”
方北夏點頭,跟謝文希攤牌:“阿姨,《小紙條》拍的其實是我們倆的故事。”
“什麼什麼?”
看謝文希云里霧里,方北夏從故事開頭講起,把江越就是“筆友”的故事還原了一遍。
江越嘲諷:“你不是看劇了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那劇只看了個囫圇,后面就沒怎麼關注了,方北夏這麼一說,想立刻去補補課。
謝文希了解了事件始末原委,恍然這兩個人并不是江越苦苦單,而是一段差錯的雙向奔赴。
一激,恨不得讓他們倆原地結婚。
“對了!”謝文希在回憶里搜刮,一拍腦門,“那天收拾你的東西,我找到一張信紙……”
江越心里一。
謝文希放下果盤就往樓下去。
江越不安地跟上去。
過了會,急促而雜的腳步聲又回來。
謝文希手里拿著了張淡紫信紙,折得四四方方。
方北夏以為是紙條的網之魚,笑嘻嘻地說我看看。
江越卻攔著不讓。
方北夏好奇,難不他還有什麼?
謝文希咋呼,說不讓方北夏看,就念出來。這張紙是搬房間的時候發現的唯一證,既然往事已經公開,這里面應該就是寫給方北夏的。
那張紙折得頗有講究,反面看平平無奇,正面看,是個心形。
臭小子,手還巧。
江越蹙眉:“你看過了?”
謝文希:“沒,我哪敢隨便看你私。”
謝文希擔心自己不能還原,沒敢輕易拆了信紙。萬一被江越抓住把柄,又不了小吵。雖好奇,最終還是沒手。
江越眼疾手快,從手中走那張紙,沉著臉說:“那就別看了。”
作者有話說:
接近尾聲,還有幾章完結~會有番外,謝謝大家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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