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跟我談錢麼?”薄勛側目看著倪苓,角噙著一抹笑。
他頓了頓,又玩笑般地逗弄:“你上現在穿的這套,是奢牌當季的限量款,價格五位數,是不是也要一起跟我結算一下?”
“什麼?”倪苓聞言一臉震驚。
就這套一共也沒用幾片布料的加上丁字,竟然要幾萬塊?也沒見它了金、鑲了鉆。
倪苓氣鼓鼓地看了看車窗外,現在已經到了家門口,進了電梯就算到家了,一共也沒剩下幾步路。
于是咬咬牙,起擺,微微起,準備將那條丁字下來還給他。
倪苓的手指拽著蕾邊緣,經過膝窩、腳腕,腳尖一繃,將小團起,直接扔給了薄勛。
“還給你!一點也不好穿。”
那一片輕薄的布料,不偏不倚地落在薄勛的掌心,似乎還是帶著的溫度與香。
薄勛還未及反應,只聽倪苓“砰”地一聲關上車門,背影消失在大樓的轉角。
薄勛緩緩合上手掌,臉上不自覺地浮起一抹玩味的笑......
*
倪苓回到家之后就發燒了。
這一次冒似乎有點嚴重,頭疼、嗓子疼、說話疼、氣疼、走路疼、渾都疼,連吃飯都沒有胃口。
倪苓一副蔫蔫的樣子,倒讓一直照顧的保姆陳姨心疼壞了,變著法地給煮粥燉湯、做清淡的小菜。
一連幾天,倪苓幾乎都是在家里躺著,腦袋空空的什麼都不想做。
這一日,終于覺稍微有了點力氣,便想下床活活筋骨。
然而倪苓才剛一走到客廳,門鈴忽然間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
倪苓和陳姨聞聲都是一驚,兩人面面相覷。是誰來了呢?
要知道倪家的這個北河公館,鮮有人知道,更極有人到訪。
陳姨快步走到玄關,在電子監控里看到的,來的人竟然是倪太太。
倪太太就是倪苓父親的那位正房太太,大名蘇錦嵐。
要是在舊社會,倪苓恐怕還得喊一聲“媽”,但現在倪苓一般就喊阿姨、或者嵐姨。
倪苓看到門外的人是,心里倒是更疑了起來。
按說這個節骨眼,倪太太應該正在忙著籌備兒倪菁的婚禮,無暇他顧才對。
這倪太太從來沒有來過北河公館,眼下氣勢洶洶地跑來,難道是已經知道了和薄勛的事?
倪苓雖然心里有些忐忑,但臉上還是十分冷靜淡定,吩咐陳姨去開了門。
然而倪太太一進門,看到倪苓,卻是一臉的熱:“小苓啊,最近你怎麼都沒有消息了?我還有點擔心呢”
倪太太一邊寒暄,一邊下高跟鞋,給自己換上了一雙拖鞋,看起來是一副并不著急走的樣子。
倪苓不知道這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于是清了清嗓子:“阿姨,我冒了,這幾天還發燒,一直都在家里休息。”
“哦。”倪太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后環視了一周,仔細瞧了瞧這房子里的裝潢和布置,聲音開始變得有些怪氣。
“哎呦小苓,你這里原來很豪華嘛,這麼大面積就一個人住!你瞧瞧這地毯是LV的吧,瓷杯是馬仕的吧!你看你這兒搞得比我們老宅還要奢侈啊。”
倪苓聞言,微微抿沒出聲。
這房子并不是的。嚴格說起來,應該是倪家老爺子的,也只是住在這里而已。
至于家里的一眾家居擺件、裝飾裝潢,也都是倪家的管家統一安排的,倪苓從來也沒上過心。
倪苓懶得跟倪太太搭話,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開口。
“阿姨,您今天特意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聽倪苓這樣說,倪太太干脆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小苓啊,我大老遠的過來,還不是為了你跟朱家聯姻的事兒。”
倪太太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上次你試伴娘服的時候,也見過了朱太太,人家朱家是真的很有誠意,小苓你看看什麼時候,我們兩家人正式見一面,也把你的婚事定下來。”
倪苓沒出聲,但倪太太依舊滔滔不絕:“風水先生說了,今年是大吉的年份,你要不就趁你菁菁姐結婚之后,直接一起辦了。”
“咳、咳。”倪苓聽完的這一番長篇大論,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雖然也是真的想咳,但特意沒有去捂住,還一臉歉疚地看向倪太太:“對不起啊阿姨,我這陣子確實不舒服。”
言畢,倪苓又猛咳了幾聲、還打了個噴嚏。
倪太太下意識地往后躲,一副生怕吸病毒的樣子。
倪苓淺淺一笑:“阿姨,要不等我病好了再說,到時候我聯系您。您看,您今天也別在這待著了,我這屋子里都是病毒,別傳染您!”
倪太太聞言,又看了一眼病懨懨的倪苓,還有垃圾桶里那一團團像是過鼻涕的紙巾,不眉頭皺了起來。
倪太太心里想著,寶貝兒大婚在即,好多事還需要持,可千萬不能被傳染生病。
于是匆忙起朝著門口走去,下意識地用手捂著鼻子道:“那行,那就先這樣小苓,到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
倪太太留下一句話,就拉開門直接走人了。
倪苓靠在沙發上勉強笑笑,忽然覺心力瘁。
這陣子都跟薄勛在一起,沉浸在他強勢的“溫鄉”里樂不思蜀,都快忘了還有個朱家等著,要跟聯姻呢。
無論是朱家、還是倪太太,兩邊都不是好對付的人。
倪苓輕嘆口氣,把膝蓋蜷起,頭輕輕靠在沙發背上,準備小憩一下。
這時候,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倪苓湊近屏幕,發現打來電話的人,竟然是薄勛。
隨手按下了接聽鍵,聽筒那頭當即傳來了薄勛淡淡的嗓音。
“倪小姐,好點了嗎?”
倪苓小一撇:“薄先生,都這麼多天了,你才想起來我啊。我都發燒好幾天了。”
薄勛聞言,神微頓:“我現在讓我的醫生去你家看看?”
“不用了。”倪苓輕輕搖頭,“冒不都是有個康復的過程,不管看不看醫生,也都是要七天才能痊愈。”
言畢,倪苓忽然反應過來:“哎不對啊,這次冒明明是你傳染給我的,那你沒事嗎?”“我沒事啊。”薄勛的聲音波瀾不驚,“除了第一天嚨有點痛以外,后面就完全沒有癥狀了。”
“這不科學!”倪苓不相信。
薄勛斂笑笑:“是你平時缺乏鍛煉吧,等有時間,我陪你多運一下。”
倪苓不知道他這句話有沒有其他的意思,但還是想起了他們那一晚,幾乎被他折騰沒了半條命。
倪苓掀了掀眼皮:“怎麼,你找我有事?我今天可是真的沒有力氣陪你演戲啊。”
“沒事。”
薄勛淡淡答道:“我只是想跟你說一聲,這幾天我就要把我們的照片發給倪家、著手準備退婚的事了,你最好也有個心理準備。”
倪苓聽罷,忽然又想到了剛剛倪太太的那副非要抓著聯姻的臉,于是匆忙開口。
“薄先生,拜托你趕發。”
倪苓想著,等薄勛發了照片,倪太太也就顧不上和朱二的事了,到時候也解了,大家皆大歡喜。
掛掉了和薄勛的電話,倪苓的心忽然間明朗了起來。
*
又在家休息了幾天,倪苓的冒終于好得七七八八了。
這陣子一直憋在家里,倪苓覺得自己好像是一朵干枯的花,急需滋潤一下。
在沒了發燒和咳嗽的癥狀后,倪苓便急急忙忙地預約了容院的全護理。
倪苓在吃穿方面的要求不是很高,但卻舍得花錢保養自己。
的臉蛋永遠是白白的,幾乎很長痘。上的皮也是水潤。
連跟薄勛繾綣的那一夜,記得這男人說得最多的話就是:“你怎麼這麼,好像會隨時流走一樣......”
這一日,倪苓再次來到容院,掉外、愜意地躺在按床上。
容師聽聞大病初愈,特意幫調換了油配方,還不忘繼續推銷。
“倪小姐,您的vip貴賓卡余額已經不足1000元了,咱們是不是要接著儲個值,現在店里正好有活,存50000送5000。”
倪苓隨意地張張:“那就存5萬吧”
這5萬塊錢,倪苓大概能用個小半年。倪家老爺子給的生活費,也足以負擔這部分的花銷。
所以倪苓沒再多猶豫,直接遞上了自己的銀行卡。
容師也是駕輕就地去找pos機,然而片刻后,容師卻有點尷尬地走了回來。
把銀行卡還給倪苓,小心翼翼地說:“不好意思啊倪小姐,您的這張卡無法使用了,您看是不是要換一張刷?”
“啊?”倪苓聞言一愣,下意識地開口,“不會吧?”
倪苓的這張信用卡,算是倪老爺子的副卡,每月有10萬的額度,相當于日常的生活費,按說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倪苓坐起來看向容師:“你們要不要再試試?”
容師無奈地搖搖頭:“是這樣的倪小姐,我們已經試了好幾次,要不您給銀行打個電話問一下?”
倪苓聽罷直接抄起手機,找到了信用卡客戶經理的電話。然而打過去,卻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的銀行卡,被倪家老爺子停用了。倪苓尚且沒有反應過來,的保姆陳姨也發來了一條短信。
陳姨:[二小姐,家里出了點事,您快回來一趟吧。]
倪苓看著這條信息,頓覺不妙。沒有接著做spa,匆匆沖了個澡,就直接車返回了北河公館。
出租車上,倪苓心里還在想著,會不會是薄勛已經把他們的照片發給了倪家,所以倪老爺子這會兒大發雷霆。
果不其然。
倪苓剛下電梯,就發現陳姨和倪家的老管家都站在門口。陳姨手里還拉著一個巨大的32寸行李箱。
倪苓有些疑地上前,管家也朝走了過來。
倪家的管家今年五十來歲,跟了倪老爺子大半輩子,一直忠心耿耿,深得老爺子的信任。
此刻,管家看著倪苓,語氣一本正經:“二小姐,老爺子說您犯了錯,不能繼續住在這里了,我已經讓陳姨給您收拾了換洗的,您現在就離開吧。”
聽著管家的這一番話,更加印證了倪苓此前的猜想。
和薄勛的事,倪家應該都已經知道了,老爺子這個舉,顯然是在表態。
畢竟在外人看來,薄勛可以算是的準姐夫。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也會變京圈豪門里的又一大談資。
倪苓抬眸問起管家:“我爺爺不讓我住在這里了,那他讓我去哪兒呢?”
管家不茍言笑地回道:“他說您既然那麼有本事,就去自生自滅吧。”
這管家把倪老爺子的話,一字一句地復述過來,明明是很嚴肅的景,但倪苓卻不自覺地有點想笑。
姜還是老的辣。說到狠,還是爺爺狠。
他斷了的銀行卡、還收了的房子,卻并沒有直接聯系。這應該是等著主去認錯吧。
但倪苓也不傻,眼下這時候,那一家子人肯定都在氣頭上,現在過去,就等于自己往槍口上撞。
能拖一天算一天,先靜觀其變吧。
這時候,保姆陳姨把倪苓拉到一邊,悄聲道:“二小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倪苓輕輕拍了拍的手背:“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
陳姨放低了聲音:“二小姐,剛才我給你收拾行李的時候,管家他們一直在旁邊看著,不讓我給你裝貴重值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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