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會兒，沈黛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猜測，猛然抬頭看向他。

　“這是天元劍！上古靈劍！不是外面隨可得的那些法！他說你是他的主人，我雖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既然認你做主人，便是你的靈劍，我不要——”

　“黛黛。”

　他忽然很輕地喚了一聲。

　幾分繾綣，幾分不舍，幾分不悔，都化在年齒間這一聲親昵稱謂中。

　這樣溫繾綣的語調，驀然又讓沈黛想起了在蒼暉宮前，謝無歧帶著憂思的那一句“時間不多了”。

　為什麼時間不多了？

　他到底想做什麼？

　直到見謝無歧看了天元一眼，劍靈心領神會，化作了原本姿態時，才明白謝無歧話中似有若無的愁緒究竟是什麼。

　這柄玄鐵長劍通漆黑。

　是戰神應龍的天元劍，也是前世歸墟君的銜燭劍。

　謝無歧緩緩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張純黑的面。

　沈黛沒有阻止他。

　他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戴上面不過幾秒，但兩人都覺得，仿佛無數個日月星辰從這幾秒越過，奔向無盡深淵。

　面嚴合地扣在他半張臉上，掩去年飛揚神采，只余下抿的和凌厲的下頜線。

　那些塵封的記憶在此刻掀開了蓋子，不容沈黛退卻的蜂擁而上，令忍不住后退一步。

　然后謝無歧卻扣住腰，上前一步，得更，看得更加清晰。

　“這樣，可以看清楚了吧？”

　年一貫帶笑的聲音無比平靜，好似一灘沒有波瀾的死水。

　“黛黛，你敢將上古靈劍天元劍，到這樣的我手上嗎？”

　前世魔君低沉微啞的嗓音仿佛穿過前世今生的尸山海，與此刻年清朗的嗓音重合在一起。

　一切并非無跡可尋，之所以直到現在才徹底相信，無非是燈下黑，是蒙住心不去看，是發自心的否認這點。

　沈黛抬手，指尖拂過他的面，輕聲道：

　“看清楚了。”

　謝無歧干的間微微，心一點一點地沉深淵。

　……看清楚就好。

　這一路，他已經將一切都想好，待離開武庫界，他便離開閬風巔，去尋伽嵐君的蹤跡，若是運氣好，能與他同歸于盡，若運氣不好，也能令他傷筋骨，待后來者便可直取他命。

　總歸不會變那個讓沈黛害怕的怪，不會再害因自己而死。

　然而下一秒，又用篤定的語氣道：

　“我看清楚了，你與他，并不是同一個人。”

　謝無歧愕然著，正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的食指落在他心口，雖沒用力，卻比千鈞石還要重。

　“雖同，心卻異，之前我這麼說，現在我依然這樣認為，你若是他，空桑佛塔時，你不會救人，你若是他，你會一把火燒整個純陵十三宗，包括那些沒做過錯事的普通弟子，你若是他——這天元劍，你絕不會讓給任何人。”

　明明是他摟住了的腰，迫靠近，然而當沈黛捧住他的臉時，他卻是想要狼狽后退的那個。

　但沈黛不許他躲，不讓他退。

　“謝無歧，我會弄清楚究竟是誰，用了什麼樣的方法將你變那個樣子的。”

　前世死時二十三歲，歸墟君在二十二歲時出世。

　還有七年。

　前世在這七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無論如何——

　微涼的指尖在他臉頰，立下誓言：

　“前世你滿手鮮，這一世，我會讓你干干凈凈，不擔半分罪孽。”

　沈黛指尖微微用力，踮了腳，他彎下腰。

　雙相的時候，謝無歧在沈黛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怔愣驚愕的神。

　無比清晰的睜著眼，再沒有哪個孩會在親吻的時候像這樣，出這樣堅韌決然的眼神。

　可的又那麼。

　輾轉研磨，似冬日第一片雪花，融在他心尖最溫熱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黛黛A上去了！這波互換男主劇本了！

　順便說幾個不算劇的劇：

　1.黛黛不是應龍，但還有別的份，靠自己掙來的那種，和小謝是彼此救贖

　2.小謝變歸墟君不是因為那種眾叛親離或者師尊師兄出事就突然黑化瘋狂殺人啦，這種肯定不能說他無辜的，但小謝黑化是真的很無辜

　別的就不劇啦，后面很快都會一一揭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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