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梵攏下頭發, 眼皮挑上去一些,盯著米的薄毯,頓了幾秒, 說:“這有個沙發,我可以在沙發上湊合一晚。”
手機里傳來梁殊擇的聲音:“我這還有個多余的房間, 不來?”
周梵著薄毯一角, 看了眼連都不直的沙發。
如果今晚睡不好,會很大程度上影響明天的拍攝,高強度的拍攝需要良好的睡眠。
考慮到明天的拍攝,周梵也不想因為一個人的狀態不佳, 而拖后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想了想, 頓幾秒,說:“那我能來嗎?我覺得我還是想來的。”
又等了幾秒,周梵拿著手機,聽到梁殊擇說:“待會來找你——掛了。”
“嗯, 好。”周梵等了好兩秒, 梁殊擇沒掛電話,便利索將電話掛斷了。
從沙發上下來, 換上鞋,恰好那個導演男生又出來喝水,周梵便和他提了句, 今晚不在這睡了。
男生看一眼, 說了聲行。
周梵便走出客廳, 往庭院門口走。
梁殊擇還沒來, 也不知道怎麼走到他暫居的房子那, 便站在門口倚著個橫隔柵欄等梁殊擇來找。
山上的夜晚比城市的好像要漆黑一些, 周梵干等有些無聊, 拿出手機,晚風吹過來,耳朵上的兔子耳墜被晃。
抿著兩瓣,手指不控制地敲打:【很想主牽男朋友的手,能有什麼合適的方法嗎】
不到兩秒,搜索引擎啟,瀏覽出現長達十幾頁的答案。
周梵依次瀏覽下來,長睫擋住神。
看了很多個牽手小妙招,但好像都派不上用場,一點也不自然啊。
周梵輕輕地下,眼睛一眨也不眨,認真地看這些網友的答案。
瀏覽到——
【孩子如果想主牽男朋友的手呢,就要勇敢地表達,千萬不要害。你們可是啊,牽個手怎麼了,你們以后還得接吻呢。】
周梵睫被風晃了下,咂下,腦袋因為這句話有些出神。
耳邊忽然傳來梁殊擇的聲音。
“看什麼看這麼神?”
周梵咽下嚨,平靜地將手機屏幕摁滅,抬眼看他:“看明天要拍的分鏡頭。”
梁殊擇嗯了聲,周梵見他表正常,大概沒看到屏幕容,便松了口氣。
梁殊擇走在山路外邊,大概十分鐘路程,他站在一棟平房前,朝周梵揚了揚下顎:“就這。我朋友的房子,就我一個人,沒其他人。”
“哦,”周梵跟著梁殊擇走進這棟平方,“我那天剛到這里的時候,臨時找房子,好像看到這棟房子了,但門是鎖著的,看上去像沒人住的房子,我就路過去找別的房子了。”
“之前確實沒人,“梁殊擇將門鎖住,說:“我朋友喜歡在這飆車,就買了這棟平房。”
周梵掃一眼這棟房子里頭,不大,恰好兩間臥室,家擺設也不多,看起來只是個簡單落腳的地。
飆車累了,便在這休息下。
燈是那種黃昏,淺淺地映在紅木的茶幾上,茶幾上擺著個茶杯,青瓦。
兩個單人沙發擺在狹小的客廳,窗簾上的花紋有紅有,看起來像是之前梁殊擇朋友沒買這棟房子前,原先那個居民的存留痕跡。
梁殊擇走到里邊,拿出個杯子,用水洗凈后放到茶幾上。
“茶壺里有水——”他看著周梵,頓了下,像是想到什麼,朝一個臥室邁步:“這里,進來看看。”
周梵看眼那個杯子,跟著梁殊擇走進臥室。
一張不大的床,鋪了床單,被子也鋪好。
床頭柜擺著紙巾,柜子漆了深紅,還掛著張90年代某位漂亮港星。烏黑長發,紅齒白,眼掛著滴淚,妖嬈。
“我剛剛稍微整理了一下,”梁殊擇眼看:“還有什麼需要的麼?”
周梵朝四周看了看,搖頭:“好的了。”
“嗯,那行。”梁殊擇走出臥室。
周梵看著他疏懶背影,他忽然腳步又頓住,轉個,看一眼周梵,吐出一句話:“我在隔壁,有事來找我。”
“嗯,好。”周梵彎腰整理下床單,回頭看他:“那我先睡了,我有點太困了。”
“行。”梁殊擇走出房間,將門關掉時說:“晚安。”
周梵彎也同梁殊擇說了聲晚安,便躺到床上睡覺了。不知是不是因為認床,或者是第一次住這,周梵連做了兩個噩夢,明明山上溫度低,被噩夢驚醒后,一后背,出了不汗。
夢到棒打在人上的場面,聲音很雜,各種混罵聲融在一起。
那夜還下雨了,躲在黑暗里,而后在細雨蒙蒙中,走到依舊昏黑的街巷里,用作喊了聲停,棒聲便停止了。
心里空空落落的,但因為隔壁有梁殊擇,倒是心安不。
周梵怔了好幾秒,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二十分。
不悉的環境在黑夜里顯得更陌生,那張港星海報掛在漆紅的柜上,杵著下,抿,抬眼看厚實的窗簾。
周梵下眼睛,掀開被子,踩上拖鞋去客廳喝水。
口太了,嚨都是干的。
明顯還沒從那場噩夢中回過神來。
周梵走到客廳,摁下開關,客廳的燈卻沒亮。皺著眉,又連按好幾下,依舊沒亮。
便走回房間,摁了下房間的燈開關,也沒亮。
啊,好像停電了。
周梵便打開手機的燈,用屏幕的燈打,走到茶幾那,能稍微看清杯子和茶壺。
過幾秒,手機的燈忽然滅掉,周梵眼睛一黑,亮瞬間就不見了。
腳步因著慣還沒停,不小心撞到梆的沙發,發出一聲沉悶的響。
不痛,但嚇了周梵一跳。
連忙將手機的燈打開,就在此時,梁殊擇房間的門嘎吱響了下,周梵循著聲音看過去,梁殊擇像是剛醒,在黑暗里,周梵只能依稀看到他高大的形廓。
“撞哪了?”梁殊擇嗓音有點啞。
“沒,”周梵借著手機的燈坐在沙發上,說:“好像停電了,燈打不開。”
梁殊擇返回房間,過幾十秒走出來,他拿出火機,修長的手指摁了下,一抹猩紅火熱照亮了部分客廳,接著,他用火機點燃一支蠟燭,懶散拿著蠟燭走近。
周梵過蠟燭亮,看到梁殊擇淺薄的單眼皮著,眼角微微向上挑著,扯說:“想喝水?不會我麼?”
“你睡著了我怎麼你啊。”蠟燭點著,周梵倒水喝,倒了一小半后便喝掉。
梁殊擇:“我只是睡了,又不是死了。”
沒等周梵出聲,他便接著說。
“看看。”
梁殊擇坐到另外一個單人沙發上,瞥一眼周梵。
“嗯?看什麼?”周梵看到梁殊擇,被噩夢襲擊的煩惱就消失一大半,整個人又恢復了往日模樣。
“,”梁殊擇說,“剛剛不是撞了下?”
周梵低頭,借著蠟燭的看小,有些青的痕跡,但不是很明顯。
便搖頭:“沒什麼要的。”
梁殊擇直接用手將周梵的搭到他上。
周梵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了沒什麼要的。”
看著自己的搭到梁殊擇上,梁殊擇輕輕撥開,用手指摁了下瘀傷部分,抬眼看:“不是青了?”
“一點點而已。”周梵說。
梁殊擇又看一眼。
蠟燭不知什麼原因滅掉了
周梵視野便又重新陷一片黑暗。
打開手機,朝梁殊擇說:“你再用火機點個蠟燭。”
梁殊擇聲音懶散:“火機剛不知道扔哪去了。”
“嗯?”周梵便只能借著手機的燈打量四周,真沒看到火機,便說:“那你帶手機出來了嗎?手機有的,可以照亮。“
梁殊擇:“沒帶。”
“啊,這樣啊,”周梵抿,“我有手機的燈,”出一只手:“那你牽住我的手,我帶你回你房間?”
“行。”梁殊擇扯下,很快搭上周梵的手。
周梵便拉住他的手,借著手機的亮,走到了梁殊擇臥室。
黑暗中,只依稀亮著一抹昏暗的,梁殊擇的手細長而滾燙,周梵拉住他的手,就像拉住天上的亮。
很快走到梁殊擇床前。
周梵便松了手,了:“到了。”
梁殊擇不到一秒又重新拉上周梵的手:“周梵,我明天要回遂南了。”
“啊?”周梵有些驚訝:“這麼快嗎?我以為你會再多呆幾天的。”
梁殊擇看眼:“你還在這拍幾天?”
“還不知道,”周梵眼角耷拉下來,有些細微的不開心:“不確定,也說不準,原本是想一周拍完的,但我覺時間應該會長一些。”
梁殊擇看眼,像是在解釋:“嗯,我那邊沒我不行。”
周梵看著梁殊擇,說:“我應該不能趕回去看那場電影了,但我已經訂了兩張票了,你自己去看嗎?”
梁殊擇扯個笑:“周梵,說點人話?”
周梵嘆口氣:“沒辦法,我肯定趕不回去了。”打個哈欠:“困了,我睡覺去。”
黑暗中,梁殊擇從口袋拿出火機,點亮床頭的蠟燭,說:“找到火機了。”
“噢?”周梵回頭看他,梁殊擇站了起來,拿著蠟燭:“送你回房間,”他湊近看周梵,尾音拖長:“待會又撞哪了。”
“噢,好。”周梵自顧自走在前面,梁殊擇稍后,蠟燭的點亮周梵前方的路。
看著路,彎笑著,心里暖洋洋的。
忽然,前方一個影晃下,周梵嚇了一大跳,了一聲,轉拽住梁殊擇的手:“什麼蟲啊!”
梁殊擇瞥一眼,扯笑:“不是蟲,是窗簾。”
“噢。”周梵咽下嚨,才發現自己看走眼了,的確是窗簾晃,影隨之覆蓋在地板上。
看一眼梁殊擇,發現自己死命拽著他的手,幾乎拽出紅印。
周梵有些不好意思,便松開他的手。
但下一秒,梁殊擇吐出一句話:“兩次了,周梵。”
他睨眼:“說牽就牽,說松就松?”
周梵撓下頭發,準備說點什麼。
下一秒,梁殊擇便將周梵拽到邊,說:“你就不能牽久點?”
周梵下,幾乎撞到梁殊擇堅的膛,抬眼便看到他朗的下顎。
說:“我怎麼知道你喜歡牽久點?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牽手——”頓一下:“那你以后想牽手了就和我說吧,我會盡量滿足你的。”
“噢?”梁殊擇低頭看著:“牽手只是滿足我麼?”
他笑:“周梵,你就不想牽我的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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