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還是你的,可是想要的,你沒有辦法給。”
或許是六娘看出我臉的變化,溫言安我道:“你去應天的這幾天,看得出來的緒很不穩定,可依然堅持在晚樓演出,讓秦樓的生意和名聲都更上一層樓。”
真的是旁觀者清嗎?六娘前半句話讓我心頭猛的燃起一希,然而很快就被后半句話澆滅了。
“蘇瑾還想要什么呢?難道想要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嗎?”我自嘲地笑道,“家世、人品、金錢、地位我應有盡有,蘇瑾還要什么?難道……”我心突然咯愣一下子,“是呀,是有一樣我不能給,也真的無法給。難道蘇瑾要的是一個完整的我,而不愿與別人分嗎?”
“老大,老大!你可讓我好找呀!”我來不及問六娘話里的意思,卻見沈熠仰著脖子扯嗓子喊我,惹得周圍眾人都紛紛扭頭看我,就連蘇瑾也投來驚鴻一瞥,正上我灼灼目,旋即垂下頭去,蠕了兩下,似乎是和李思道別,然后招呼了那個青人一聲,扶著自己的丫鬟一同向門外方向走去,圍觀的人群自地分開一條道路,讓通過。
白秀朗聲吩咐把萬里流幾人關進柴房先收押起來,明日送,又沖著周圍的人團團道了萬福,笑語盈盈說道:“擾了諸位的興致,罪過罪過,今兒晚上大家的花費減半了!”
于是眾人都歡呼起來,又一腦地涌向了有來儀閣。
“白姑娘蠻能干呀!”白秀的理方法讓我很滿意,雖然我知道萬里流并沒有犯什么大罪,在衙門里過次堂打兩板子蹲幾日說不定就放出來了,可秦樓畢竟給敢于鬧事的人一個下馬威,倒是六娘淡淡一笑說在太湖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兩三次了。
我見樓下的李思似乎是要離開,忙喊了他一聲,匆匆趕下樓去,陪著一張笑臉道:“多謝李兄了。”
李思卻出人意料地給我鞠了一躬,我一愣,就聽他朗朗笑道:“多謝大給了在下一個英雄救的機會,這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呀!他日若能一親芳澤,還要拜謝大!”
著他貌如子都的俊俏臉龐我心頭驀地一堵,在他如花似玉的笑容后面,他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鋒利,那里面竟滿是挑戰的意味。
“那李兄可要自求多福了……”
“咦,這話可不該由大來說。”李思臉稍稍一側,向蘇瑾走的方向了一眼,那邊蘇瑾已經拐過了月門不見了。
“我和李兄不一樣,我可是個賊啊!自然多多益善嘍!”
“吾所也,男吾所也,不男不亦我所也……”沈熠湊了過來,嘻嘻笑道,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著李思,那目還真與常人有些不同。
明知道沈熠在裝神弄鬼的,可我渾上下還是頓時起了一層皮疙瘩,看李思的臉上也多了些慍意,想來他也沒法接沈熠如此驚世駭俗的念頭。
“這年是什么來歷?”著李思遠去的背影,沈熠眉頭微鎖問我道。
等我急急忙忙趕回竹園的時候,解雨已經從蘇瑾那里回來了。
“你還有沒有良心呀,難道你嫌錢賺得還不夠多嗎!?”解雨一臉的不滿:“蘇姐姐的還沒完全恢復呢,你就不能讓別演啦?”
“你知道什么!”著強詞奪理的解雨,我真有種立即把做了的沖。
蕭瀟見狀忙出來打圓場道:“我的大小姐,要說咱們這些人里頭最心疼蘇姐姐的就是相公了,可相公也拿蘇姐姐沒辦法呀……”
“別相公相公的,他是你相公,可不是我相公。”
解雨賭氣的話里卻有著一酸酸的味道,蕭瀟、玲瓏想笑又不敢笑,紛紛背過去,倒是解雨說時解氣,說完才發覺自己的話不僅有些重了,而且話里面還有病,俏瞼一紅,搖著蕭瀟的胳膊撒道:“蕭瀟姐姐你別生氣嘛!我說錯話了,要怨就怨這個死賊,他真把人氣死了!”說著狠狠白了我一眼。
蕭瀟小聲在解雨耳邊說了一句,惹得臉愈加緋紅,連打了蕭瀟好幾拳,才轉頭正道:“你別擔心了,蘇姐姐只是心力有些憔悴而已,沒大礙的,我已經給開了方藥,休息一晚應該沒事兒了。”
頓了頓,又道:“聽說你要帶和孫姐姐去杭州,依我看算了吧!”
我原本是想帶著琴歌雙絕去杭州給宮難和齊蘿賀喜的。雖然我不喜歡大江盟,可齊蘿卻是惹人喜,而宮難雖說狂傲,卻也是值得一的朋友,兩人的婚事,我自然要送一份厚禮。
不過大江盟富甲一方,金銀珠寶怕是不見得比我,這份禮該怎么送就頗費思量,倒是孫妙、蘇瑾聯袂在秦樓演出讓我靈機一,琴歌雙絕為婚禮獻藝該是一份別出心裁的賀禮吧!可現在,就算解雨不說,蘇瑾孱弱的也讓我打消了帶孫蘇二人赴杭的念頭。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我心中暗自慨,卻見無瑕披著一件月白碎花夾襖睡眼惺忪地走進來,忙招呼坐在我旁。
拉著蕭瀟、解雨一同坐下,順手削了一只梨遞給我,小聲笑道:“也不知怎的,回來就有些乏了,偎在榻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解雨馬上接茬道:“無瑕姐姐你有孕嘛!當然嗜睡啦!”
又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看你,一點都不心疼無瑕姐姐!還要帶去杭州,萬一出點事,后悔死你!”
懷了孩子是不是都要飯來張口、茶來手呢?我真的有些迷了,師父沒有子嗣,他自然從沒提過人懷孕生產的事,我只記得我娘懷我妹妹的時候,快臨產了還在田間地頭上勞作,或許只有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才那么弱不風吧!
想到這里,解雨的一些細瑣往事流過我的心頭:“這丫頭該真是個世家出的人了。”
不過,的話還是提醒了我,我不由得轉頭向無瑕,無瑕臉上竟有些張:“沒事兒,咱不是明天就出發嘛!”臉上流出一意,伏在我耳邊輕聲道:“相公要真心疼奴家,路上慢些行吧!”
“這才像我的人!”我笑道:“無瑕,那今晚你就早點歇息。玲瓏,你倆陪爺看出好戲去。”
等二更鑼響過,我帶著一臉興的玲瓏穿著夜行悄悄出了竹園來到秦樓。此時的秦樓已然褪去了喧嘩,大多數的屋子已經熄了燈,一路掩來,只能零星地聽到幾聲嬉鬧。
“爺,真的會有人來劫人嗎?”
白秀已經按照我的吩咐將秦樓防衛的重心撤到了有來儀閣、晚樓、停云樓等重要所,反倒是院子北側關押萬里流幾人的柴房并沒有多人把守。
想當初在太湖牡丹閣里,大江盟就是用得聲東擊西之計,我可不想秦樓被別人燒上一家伙。
“鐵劍門今天擺明了是來鬧事的,來鬧事就要有被抓的覺悟,也就要有救人的應對。”
晚上和六娘、無瑕議論了一番,都說此番萬里流的行事作風與往日大不相同,我立刻就明白了,萬里流恐怕已經做不了鐵劍門的主了,在大江盟與慕容世家的對壘中,除了林武當這樣基極其深厚又沒有太多江湖野心的門派之外,很有人能獨善其了,特別是江南江北的武林同道,恐怕更是面臨著非此即彼的選擇,鐵劍門到底是投向了哪一方了呢?萬里流帶著弟子來惹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躍上了柴房旁邊的一棵梧桐樹上,中間的樹杈像只半攏的手掌似的,坐著我一人既穩當又寬綽,玉玲玉瓏便分坐在我上,玉瓏好奇地東張西著,而王玲則將子半偎進我懷里。
“你們姐妹的武功進步得蠻快嘛!”我小聲對玉玲道,手的額頭,那里只是多了一層細小的汗珠,雖然輕功原本就是玲瓏的強項,可能夠跟上我八的速度,顯然我的特訓有了果。
從竹園出來,姐妹倆的角就洋溢著微笑,此刻玉玲更是笑靨如花:“爺你教得好嘛~”眼如地笑道,那態竟也是風萬種。
“是呀,”玉瓏也笑道:“我都覺得力好像提高了不呢!若是現在上楊威,我和姐姐一定當場活捉了他!”
“要是早上爺就好了!”玉玲的話里頗有些憾意:“娘說兒家的到了十七八歲力就很難再提高了,這次若不是和爺……和爺……”
說話間見我目灼灼的著,突然一,俏眼一垂轉了話題:“我和妹妹剛出來行走江湖的時候,李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一定要保持兒,要不一武功就會大減,又說娘就是因為……因為有我們姐妹倆,才沒能晉十大的。”說著說著,聲音有些黯然,顯然是想起了慘死的春水劍派長老李清波。
“李也是為了你們好。”我摟住姐妹倆安道,說起來我真要謝謝老人家,若不是春水劍派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說法,沒準兒玲瓏早就嫁人了,或許直到被十二連環塢強暴的那一刻,才知道老祖宗傳下來的并不都是真理,只是一切都晚了。
“練春水譜了嗎?”
姐妹倆的那聲“嗯”既低又輕,惹得我一陣心,絕世名比目魚吻加上春水譜該是讓人怎樣的期待呀!
倒是玉玲膽子大些,見妹妹伏在我懷里不肯抬頭,便膩聲道:“娘說我和妹妹力尚有些不足,不可強練,若是爺……爺在一旁指導,那就最好了。”
“那是當然,武學這東西來不得半點虛假!”我一本正經地道,心里卻暗笑,無瑕也太能唬人了,春水譜說穿了不過是房中罷了,和力又有什么關系呢!?
不過想到為兒制造機會的良苦用心,我心里還是暗自,上天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在讓我擁有蕭瀟、玲瓏的時候,又把充滿心、仿佛觀世音化的無瑕賜予了我。
仲秋季節,江南的夜晚也有些冷了,在樹上蹲了半個多時辰,秦樓里已是掩燈息鼓,而玲瓏的子也有些發涼了。
看月斜河傾,姐妹倆的臉上都流出焦急的神,又過了一會兒,玉瓏忍不住小聲問我道:“爺,他們真的會來嗎?”
“是不是習慣了做,反倒不太適應這風餐宿的滋味啦?”我笑道。
玉瓏眉頭一皺旋即又展開,嘻嘻笑道:“還是爺說得徹!我也說不上來最近哪兒不對,原來是日子過得實在太舒坦了……”
正說話間,我就聽秦樓的院墻外傳來一陣“唰唰”的腳步聲,接著就有幾把飛抓拋向了墻頭,“叮當”之聲在寧靜的夜空里顯得分外刺耳。
我忙推了玉瓏一把,示意別說話,就見幾個蒙著黑布的腦袋探出來,左右張了半晌,看沒有人理會,臉上都出了困的表。
“這還是聲東擊西的老套路!”我小聲給玲瓏解說道,雖說來人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可畢竟是來了,而且指揮者似乎還懂得使調虎離山之計。
“看這幾個人的意思,就差明火執仗地喊‘救人’了。”我話音未落,從墻外已經跳進來五個人,還沒站穩就嚷道:“救人啦!鐵劍門來救人啦,不相干的別多管閑事!”
我噗哧一樂,這領頭還真是個死腦筋呀,只是心中卻驀地閃過一疑,想調虎離山的話,佯攻的應該是其他目標,怎么變了目標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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