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深, 好在還沒有到宵,所以坐著馬車到南陵公府,倒是一路上順暢的很。
但此時南陵公折泓和折老夫人沈凝已經睡下了一會了,結果就聽見外面敲門, 陸媽媽道:“國公爺, 老夫人, 四姑回家了, 正在卸馬車呢。”
折泓和沈凝連忙起床, 披件裳就走,道:“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沈凝還有些焦急, “好生生的回來, 想必是出事了, 陸媽媽,可見神如何?”
陸媽媽就道:“倒是笑盈盈,像是有好事, 不過……四姑是進了咱們院子里面才出馬車, 手里還拖著一個麻袋,像是……裝了個大東西。”
折泓皺眉, “這鬧的哪出?”
正在說呢,就見自家閨毫不費力的真拖個麻袋進來了,見了他們, 笑著道:“阿爹阿娘, 你們可是被我吵醒了?”
折泓就笑罵,“是啊, 好夢都被你攪醒了。”
沈凝就陸媽媽先下去,然后好奇的去看折霜的麻袋,“你這裝的是什麼?”
折霜笑嘻嘻的, “晦氣的東西,特意帶來給你們看看。”
這話說的奇怪,折泓干脆道:“那就拖進去吧。”
他倒是要瞧瞧是個什麼東西。
折霜就繼續一只手拖著往里面走了,然后折泓關上門,道:“阿爹,來,你自己解開看看吧。”
折泓看折霜一眼,心中疑慮縱生,慢慢的走過去,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彎腰,解開麻繩,然后啪的一下,快速的將麻繩丟掉,麻袋里面赫爾倒出一個人出來。
沈凝驚呼一聲,用帕子捂住,折泓探了探人的鼻息,轉頭看折霜,“你殺的?”
折霜點點頭,又搖搖頭,“倒不是我親自下的手,秦雨幫我殺的。”
端起茶杯喝一口,這才道,“阿爹,你知道他是誰嗎?”
折泓不知道,倒是沈凝知道。
驚疑不定,“前幾日,還有夫人晦的跟我說,你常去梨園看戲,看中了一個戲子,時不時就賞賜于一點東西,我不放心,還去看過一眼。”
折霜就有些。娘去看了,卻沒有呵斥于,可見是將疼在骨子里面的。可惜了,看錯了人。
折霜便道:“倒也不是經常去,也沒有看上他,而是知道他是人派遣到我這里的棋子,便格外的關注了些。”
折泓經歷的事多,瞬間就明白了,看向折霜的目漸漸的認真,他并沒有問折霜這背后的人是誰,而是問:“你何時發現的?”
折霜:“從他出現在我的面前。”
折泓:“為何不跟家里說?”
折霜捧著茶杯,懶懶的坐在一邊,還打了個哈欠,“我想自己先去找找背后的人是誰,畢竟,我還是第一次被人盯上,第一次去查這背后的人是誰,要是直接說與阿爹阿娘,便白白錯失了一次積累經驗的機會。”
折泓就深吸了一口氣。
“阿霜,你想要什麼?”
這般自己殺了人,又拖到這里來,想來是希從他這里得到點東西。而知莫過于父,他從找護院,訓練護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大概的心思。
這個心思并沒有錯,如此世道,和離的子有自己的部曲是好事,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心這般大在,想要的東西也很大。
折霜就斟酌道:“我也不知道阿爹能給我什麼,不過,我希今日這一個人,能讓阿爹正視我,讓我在需要阿爹幫忙的時候,可以直接幫我,就像是——幫阿兄們一樣。”
折泓便第一次去認真的審視折霜。
他無疑是護折霜的。
唯一一個閨,怎麼能不護呢?
甚至于做為一個父親,沒有抱過自己的兒子,但卻是經常抱著兒四走的。
當年跟他一起為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個外號,做“護狂”,便是折霜主打的人,他也要上門去討個理回來。
久而久之,其他人便教導自家的兒子:“別跟打,你打的過,我可打不過的老子。”
倒是曾經作為一段京都的傳奇。
所以,人人都知道折泓極了他的兒,就是兒子也比不過的。文遠侯就是知道這一點,于是最開始的時候,便第一時間相信折泓會同意折霜和離。
可是,他對未來的期就是做一個安平長壽的老封君,不用為其他的事所煩惱,每日里呼朋喚友,喝喝茶,看看戲,養養花,子孫環繞膝下,孝順安康,便是他作為一個父親對兒最大的心愿了。
但是,他也發現了,作為一個子,的志向并不安分于家宅,自從和離之后就看見了一條不同于以前的路,開始試探地往前面,著石頭過河。
而顯然易見,過了第一條河,結果還很喜人,所以,帶著戰利品過來了。
告訴他,如果給更多的過河工,可以過得更快,也更加容易。
“阿霜啊——”,折泓輕聲嘆息,“你讓我怎麼辦好呢?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將你放在阿兄們的位置,不管是于你還是于我,都太過于冒險了。”
折霜并不是來迫折泓的。笑著道:“我也不是不講理之人,到底是您的兒,知道您的心思,所以今日我只是來分自己的喜悅,倒也不是著你馬上做決定。”
就直接將這個話題跳過,而是對折泓沈凝道:“不過,因是一家人,這次我可以不要你們付出什麼,便可以告訴你們消息。”
這次,就連沈凝也聽明白了,好笑道:“說來說去,你就是想回來做筆生意。”
折霜笑盈盈的,“阿娘可別胡說八道,我這是免費的,白送,可沒有收你們銀子。再者說,即便我喊價喊高一些,難道您二老還能跟我計較嗎?”
折泓已經鎮定下來了,他問:“那就白送吧——是誰呀?竟然出其不意,竟然給你施展人計?”
折霜就笑瞇瞇的,出五指,然后將大拇指彎了下來,只剩下四個指頭張開。
折泓就跟沈凝對視一眼,皆皺眉,異口同聲的道:“四皇子!”
折霜點頭,“沒錯,就是四皇子。”
折泓緩緩道:“他放人放在你邊做什麼?”
折霜也不知道呀。不過能肯定的是,他覺得有某種作用可以讓他利用。
“四皇子比我還小兩三歲呢,沒有參政,母族也沒有什麼人,我想著,他是不是這些人都放不到其他的地方去,只好施展人計,送到我這個他覺得您寵的人面前來,將來好通過我來拿你們?”
折泓就點頭,“有時候不必把事想得太過于復雜,之后可能說不定,但是如今,他玩這種小把戲,我們也不用忍氣吞聲。”
他讓秦雨進來,“既然你辦事利索,那便還是由你去——就將人放回他的家里面,懸梁自盡吧。”
這人本來也就是勒死的,手腳并不難做,秦雨領命而去了,折霜也站起來,“如此,那兒也去歇息了。”
折泓和沈凝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同意,“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結果等人走了,他才想起來,“剛剛 ?太過于震驚,到時候忘記了問他怎麼知道這個人一開始就是個細作的。”
沈凝卻有些得意,“兒是我教出來的,自然是聰明伶俐的。”
喝了一口茶,然后樂滋滋的道:“沒想到阿霜竟然有如此志向,我從前竟沒看出來。”
折泓冷哼一聲,“你現在倒是高興,等將來若是出了什麼危險,又或是因為子生存的十分艱難時,你就心疼了。”
話沒說完,倒是自己心疼起來,“不是我不愿意幫,而是單槍匹馬的走這條路,除非是皇后,到時有這個機會只手遮天。”
倒是沈凝道:“我覺得你過于遠慮了,阿霜要的不過是不被人擺弄,我倒是覺得沒有想要去參與朝廷大事。”
道:“今日太過于匆忙,明天我再問問——等等,我怎麼覺著,可能的想法阿霖知道呢?喝著只有我們瞞在鼓里呢。”
沈凝罵道:“兩個孩子倒是親親熱熱,將父母丟在了一邊,難道我們還能害了他們不?”
折泓心中有萬千思緒,卻不好直接跟沈凝說,只好去床上,“來吧,快點歇息吧。”
沈凝:“這還如何睡,反正我是睡不著了。”
一夜無眠,倒是折霜睡的極好,然后在吃飯的時候,見不僅是折泓沈凝,就是折霖也在時,不由得笑道:“是在等我嗎?”
看看四周,嗯,沒有仆人。
折霖道:“是,你做了件大事,自然都得等你。”
折霜坐下,沈凝趕問:“阿霜,你是如何知道那是個細作?”
折霜就說了一遍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們打人沒打對地方,然后極為自然地說了一句話。
“再者說,他說自己姓刕,這個姓氏并不常見,跟刕晴牙一般,我就心里基本有數了。”
折泓皺眉,“刕晴牙是誰?”
折霖心一,只覺得今日是不該在這里吃飯的。
果然,只聽得妹妹道了一句,“哦,刕晴牙啊,是我在外面養的男人。”
折泓的筷子一掉,掉在了地上。
倒是沈凝之前還跑去看過刕寶清,心里已經有點抵抗力了,筷子沒掉,只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宿命,喃喃了一聲,“你,你養多久了?”
折霜勾起手指頭算了算,“半年了吧?”
然后朝著埋頭吃飯的折霖道:“阿兄,晴牙說今日有事跟你說的。”
折泓和沈凝便直刷刷的看向折霖。
折霖:“……”
——他很后悔今日過來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墳頭大概齊全,就等慢慢長草了。
再有幾章收尾,我們就可以開始下一卷目標為婚的婚后生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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