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鋪子里頭喝著酒,不時還能聽到幾聲駱澤和伍乘風斗的聲音。兩個人一遇上就仿佛是變了小孩子,稚的很。
黎湘沒去里頭湊熱鬧,刷完鍋后便把早上多買的那五十斤拖了過來。一塊塊都是上好的后,相間不多不,拿來做臘真是最好不過。
眼看現在都十一月了,再不做等過年的時候兒想吃都來不及。白天店里又忙,實在是沒有時間,也只有晚上這會兒才有空把臘做起來。
“娘你幫我燒下火,中火就行。”
“這些……”
“當然是做好吃的啦,娘你就放心吧。”
黎湘提起一大塊,手了下,蘇嫂子們已經拔過了,幾乎都已經拔干凈,只有零星幾還有些扎手。這時候兒直接將豬皮的那一面懟上燒的滾燙的鐵鍋來回就行。
原味兒的豬皮被那高溫一炙,立刻散發出略有些腥臊的味道來。筐子里的每一塊都去鍋里滾了那麼一遭,出來個個皮都焦了。
關氏好奇的看著兒將都滾了一遍用料酒抹了一遍,然后又開始往鍋里倒鹽。
“湘兒,怎麼倒了這麼多鹽?”
都倒了小半鍋了……
“拿來腌嘛,肯定要多,娘你火小點兒。”
黎湘又倒了小半罐子,這才將鹽罐子收回去。接著倒了小袋子的花椒進鍋里和鹽一起翻炒。
說實在不喜歡吃花椒,小小一顆就能麻掉舌頭。但不得不說花椒是很多菜肴里的靈魂。腌臘腸加了花椒可以提味兒,腌臘也是同樣的。而且花椒能殺蟲殺菌,拿來腌制食品真是好多多。
將鍋里的鹽和花椒都炒的差不多后,黎湘直接將花椒和鹽都倒進了石磨里磨了更細的椒鹽出來。其實不用磨也可以,只是喜歡這樣磨細了腌制的更味兒一些。
一共五十斤的,把鹽全都抹上差不多剛剛好,放到盆里好好腌上七八日再掛到灶臺上就。
關氏瞧著有些疼,好好兒的拿去腌,鹽也費了小半鍋。
“娘,該喝藥啦。喝完早些上樓睡,樓下我自己慢慢收拾。”
黎湘將陶罐里的藥倒出來,溫溫熱熱正好。
關氏自打喝了新開的這藥,覺得好了許多,也聽醫囑的很,每天都按時喝藥睡覺。
“那我喝完上去了,你先休息會兒,等翠兒回來,兩個人一起收拾起來快。”
黎湘一邊笑一邊點頭應道:“知道啦……”
娘可真是,偶爾偏心一次可開心了。
不過表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兒回來,能早些收拾完便早些收拾吧,平時表姐干的活兒也不。
黎湘一個人把廚房都洗刷整理了一遍,又檢查了放糧食的柜子,都弄完了差不多已經是兩刻鐘后了。
悄悄開簾子看了眼,伍乘風不知是什麼時候兒已經趴在桌上,只有駱澤和老爹還在慢悠悠的喝著酒,那駱澤酒量好的驚人,臉上竟是一紅暈都沒有!
嘖,伍乘風酒量未免也太小了些。
不過酒品倒好,喝醉了便乖乖睡覺,也沒聽見他吵鬧。這樣的年親后應該能省不心。
呸呸呸!想什麼呢!
黎湘拍拍臉清醒過來。人家才十七歲的年呢,什麼親,要你瞎想什麼。還是數錢吧,駱澤剛拿回來的錢都沒有數。
沉甸甸的一大包呢,有些出乎的意料。
早上買的時候兒,除了該給白家的那兩百斤,另外只給鹵味店買了五十斤試營業。元家叔叔給的價實誠,那五十斤豬腸豬耳朵等一共才收三百五十銅貝。所以這袋子里的錢,減掉三百五就是那五十斤鹵味賣的純收益。
“一,二,三……五百六十七,五百六十八!”
凈賺了兩百多!不錯不錯,比預想的要好很多。沒什麼宣傳頭一日開張能有這麼多已經很不錯了。
黎湘收起錢袋,正想去下爹讓他別喝了,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兩個人的。
“表妹,我回來了。”
關翠兒人未到,聲先至。不用想,另外一個人肯定就是爹關福了。
“湘丫頭,阿澤呢?這小子說來送錢,一直也沒回去。”
黎湘朝鋪子里努努道:“在里面兒和我爹喝酒呢,小舅你來的正好,把他給帶回去。明兒還要做事呢,哪兒能一直喝。”
關福點點頭掀開簾子進去了,再出來時不帶著駱澤,背上還背了一個。
“這娃喝醉了,你們這兒也不方便留,我給帶回去,讓他在阿澤那兒一宿。”
黎湘沒有意見,轉點了個燈又拿個點蛋給駱澤。畢竟這一路回去還要過橋,沒個亮兒還危險的。
送走了三人后,一家子簡單收拾了下桌子這才各自回屋睡下。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伍乘風早上醒來的時候兒頭還有點暈,睜開眼一看,眼前一片陌生。但屋子里彌漫的香氣卻很是悉。
是湘丫頭家的鹵味……
伍乘風趕下床整理好衫,又重新綁了下頭發,拉開簾子出去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系著圍正在干活兒的駱澤。
一起喝的酒,人家早就起了,偏自己睡這麼晚,等下回去還得被師父罰,真是,真是有些丟人。
“伍乘風,你這酒量不行啊,才喝半碗就醉了,嘖嘖。”
“這有什麼,酒量不行就不喝,省錢。”
伍乘風看了眼店里,沒瞧見別人,正好趕時間回去也就不和駱澤廢話了。
“昨晚多謝了,我得回鏢局練去,再會。”
“誒!等等!”
駱澤從正鹵著的鍋里撈了出兩鹵蛋放到簸箕里。
“吶,黎湘昨晚上給我讓我鹵的,這是你的那兩個,拿走。”
伍乘風愣了下,心頭一暖,很是珍惜的將那兩顆鹵蛋放進了懷里。剛出鍋的鹵蛋燙的很,隔著幾層裳很快就燙到了皮,不過他好像是沒覺一般,一路小跑回了鏢局。
盡管一路跑回去的,那也遲到了一刻鐘,被罰著去掃了茅廁,回來又跑了三十圈。好不容易跟著師兄們練完了正準備淋個澡回去吃他的蛋,結果路上不知怎麼跟人撞到了,懷里的蛋直接被了碎。
伍乘風費了好大勁才把裳里的蛋碎都拉了出來,一點一點全吃進了肚子。
這會兒大家都去飯堂吃早飯了,他難得的可以一個人躺在床鋪上休息下。腦子里不知怎麼又想起昨日在黎家鋪子里燒火時的場景。
奇了怪了。
以前他日里只會想著賺錢,但自從知道黎家也搬進城里后,就老想著出去。湘丫頭做的飯里頭該不會有什麼勾魂的東西的吧……
伍乘風想著想著自己先笑了,閑的無聊又爬起來數了數自己攢的銀錢。之前在碼頭抗包幫人砍柴各種活計四年他攢了有近十五銀貝,但那都比不上押一次鏢所賺的。
像他這樣的小徒弟跟一次鏢來回就分了十八銀貝,更別說那些大鏢師鏢頭了。
現在自己手里有三十多銀貝,在村上鎮上買間屋子都是可以的。不過他還是想在城里買。
伍家那一家哪怕是斷絕了關系,他也不想和他們再住到一個村里。
所以,努力賺錢吧。
“唉……還是要努力賺錢才行。”
黎湘著自己略鼓的錢袋嘆了口氣。
有些人雖然手里有上百的銀貝,卻買不來城中心的一個廁所。白老板他爹的鋪子只是靠近城中心的位置就已經要上千銀貝了。那城中心的酒樓至都是上萬起步吧。
太貴了!!
洋興嘆。
有生之年能攢到那麼多錢嘛……還是要放低下標準,在城中心外圍買座酒樓就行?
“湘兒,樓下有個大戶人家的丫鬟找你。”
“哦!來了來了!”
黎湘把錢收起來鎖好,一邊應一邊小跑下了樓。
“呀,是金花姑娘啊,你怎麼這麼早來這兒了?”
金花抱著著食盒,看到黎湘仿佛瞧見了救星一樣。
“黎姑娘,這回你可得幫幫忙。我家小姐最近孕吐的厲害,都兩三日沒怎麼吃過東西了。郎中瞧著也只說是正常的,那都吃不進飯食正常個屁你說對吧。”
黎湘眨眨眼。
“所以……”
“所以我來找你啦!你不知道,昨個兒姑太太帶了一道菜到宅了里,小姐居然吃了一小半沒有吐!!說這菜你做是行家,找你準沒錯的。”
金花擔心自家小姐,眼淚汪汪的看著黎湘,纏著粘著要做糖醋魚。
“我知道你不想去宅子里當廚娘,我家小姐也說了,不要勉強你。所以咱這次就是花錢買菜,你做好我就拿走,絕不耽誤你的事兒。”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黎湘哪還能拒絕。就當是還那六十六新貝的,而且一個孕婦吃不進東西確實有些可憐。
“爹,你晚一刻鐘再開門兒,我先給做點吃的帶走。”
“行!”
黎江見不開門兒了,干脆坐到灶前給兒燒起了火。
黎湘剛抓起一條魚,突然想到什麼頓了頓。
“早上吃糖醋魚太油膩了,我另外做點酸口的吃食你帶回去。若是夫人吃著還行,那我便知道能吃哪些東西了。”
金花在一旁呆呆的點頭,吃食方面一竅不通,自然是聽黎湘的。
“那你打算做什麼?”
“就做點,清淡又營養的吃食,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黎湘一邊答一邊手起刀落的宰掉了魚頭,然后打開魚腹清理干凈后直接拿上木勺在上頭刮。幾乎明的魚都被刮了一小團一小團的魚糜。
這一套作下來把金花瞧得一愣一愣的。
是見識嗎?為什麼黎湘做的吃食不從未見過,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發現包面寫進文里起來怪怪的,在文里以后還是它餛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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