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兒提起這個, 姚莊清終于回神,恨聲道:“去什麼京城,你哥哥的仕途都要沒了, 你便不要去添了。”
前幾日,長子給寫了封家書, 家書上說,小皇帝不知為何不允他升遷, 還讓他待在翰林院里,他害怕自己仕途會有影響, 還說去了京城, 他總是很倒霉, 問是不是因跟沈糯和離才會如此,希讓母親想想法子。若待在京城仕途一直不通順, 哪怕他是閣老的孫婿, 也會被人看不起。
他要是不能做, 就無法接們去京城福。
讓姚莊清一定要幫他想想法子。
他甚至還給沈糯也寫了封書信,讓姚莊清幫忙遞給沈糯。
但姚氏知道這信現在遞不, 沈糯對兒子的都沒了, 收到兒子的信肯定也會燒掉。
姚莊清這兩日一直愁著,知兒子跟沈糯和離后, 崔家會的反噬, 但只以為崔家會稍微有些倒霉,可沒想到竟連兒子的仕途都給影響到, 要真是這般,當初死都不會讓沈糯離開崔家的,即便死,也得讓沈糯死在崔家。
可現在不同, 沈糯的命格特殊,想用的運勢,就必須是崔家人,哪怕想用一骨徹底來給崔家轉運,都必須讓沈糯是崔家人才可用那骨來埋在崔家祖墳里,才能徹底給崔家轉運,帶來大運。
必須得天道承認,只有沈糯為崔家人,才是得天道承認。
現在實在想不到法子了。
總不能強行把沈糯綁去京城,讓再次跟兒子親。
且現在沈糯醫好像也越來越了得,自己也會賺銀錢,每次瞧見崔家人都冷冰冰,怕本不會同意跟兒子和好。
崔文蘭聽了母親的話,驚慌道:“娘這是什麼意思?”
大哥要是不能當大,崔家可怎麼辦?
姚莊清罵道:“都說當初讓你莫要欺負你嫂子,你偏不聽。”
總覺得沈糯堅持和離,同兒也有一分關系。
“跟有個什麼關系。”崔文蘭嘟囔,“和離就和離了,哥哥這不是娶到更好的了。”
“你懂個什麼!”姚莊清氣得口都在疼。
不能把沈糯命格這種事告訴給兒,兒子不夠沉穩,對外嚷嚷,要是給其他人知道沈糯的命格,都會眼饞,哪怕不懂什麼命格之說,也會覺得把沈糯娶回家有好。
姚莊清忽地想到個法子,會畫一種桃花符,只要在桃花符里面寫下兒子的名諱和生辰八字,然后這符送到沈糯手中,只要沈糯拿著符帶夠七七四十九日,就會對兒子生,只要沈糯對兒子生了,再把兒子這封信給沈糯,沈糯才會愿意的。
姚莊清急忙回房準備畫符。
崔文蘭還再跟的后鬧,“娘,我想吃鹵,娘你給銀子,我去買鹵。”
姚莊清哄,“文蘭乖,莫要現在鬧,我想想法子,讓你哥哥重新娶了沈糯,做吃食好吃,等你哥哥娶為平妻,以后你想要什麼吃食,讓做就是了,現在你先莫要打擾娘了,娘要去畫符。”
崔文蘭雖還是饞,但也知曉,這鹵的香味就是沈家傳來的,肯定是沈糯做的,如果哥哥能娶做平妻也是好的。
沈糯做吃食的手藝又湛不,村里好多人都吃過做的吃食,說是味極了,香的都想讓人把舌頭都給吞了。
沈糯跟哥哥和離后,就吃過沈糯做的梨脯,的確好吃的不行,至于其他吃食,沒吃過,但現在聞這個味道,都饞的快要不住了。
所以崔文蘭還是有些愿意讓沈糯做的小嫂子。
母親這般說,便不再打擾。
姚氏先洗手凈面,又誠心對天地間禱告一番,才回房調了朱砂墨開始畫符。
畫符并不是一次就能。
偶爾需要兩三次才能畫好一個。
畫這枚桃花符,姚氏屏蔽雜念,認真畫符,饒是如此,也是到第三次才畫出一張桃花符。
看著畫好的桃花符,姚莊清額頭汗津津的,差不多消耗了所有的力氣。
畫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其實連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畫符,也沒有跟人學過,也是前幾年,突然腦海中就多出許多玄門道門的法,好似自然而然就會給人相面,骨,畫符,使用一些小小的法了。
曾也想找緣由,找到自己為何會懂這些。
但怎麼都無法記起,只得作罷。
桃花符若想有用,符中必須有桃花益人的生辰八字。
桃花符上面的符是需跟生辰八字一起畫的,這枚桃花符里面就有書的生辰八字。
姚氏也知曉沈糯對崔家痛恨著,肯定不會佩戴給的符。
但有別的法子讓沈糯乖乖佩戴上這枚桃花符的。
聽聞沈糯前幾日在盤臨鎮的暴.中被波及,了些輕傷,在家躺了幾日。
沈家人非常疼沈糯,就連沈家大伯和三叔兩家的人都非常關心沈糯,只要事關沈糯的安危,連他們都會了方寸。
前兩日沈糯被暴.波及,在家躺了幾日,都瞧見沈家大伯和沈家三叔領著家里人看沈糯探好幾趟,特別是沈燕,從沈家出來,眼睛都紅通通的。
沈家人非常憎惡,但沈燕還年輕,就算也不喜,只要忽悠兩句,說些事關沈糯安危的話語,沈燕這樣的小姑娘就會遲疑的。
所以打算從沈燕人下手。
次日一早,姚氏端著木盆來到河邊。
沈燕是個干凈的,家中里里外外都是收拾的,前幾日因為習俗不能漿洗臟的床單和被套,今天能洗后,沈燕就拎著一大桶出來了,至于床單和被套,母親擔心洗不,也從來不讓洗這些,都是曹氏自個兒洗。
沈燕提著桶臟服來到河邊,尋了個位置開始漿洗。
姚氏過來時,沈燕已經把臟都洗了一邊,聽見邊有靜,沈燕側頭看了眼,發現竟是姚氏,臉跟著就沉了下去。
但沈燕也沒做出過激的行為,只當沒有姚氏這麼個人在邊。
姚氏蹲下,一邊漿洗著服,一邊低聲跟沈燕說話,“燕子,前幾日盤臨鎮發生暴.,聽聞阿糯也被波及到,阿糯沒事吧?”
沈燕皺眉,不搭理。
姚氏嘆口氣,“燕子,你這樣嬸子心里面難,阿糯嫁來我們崔家這一載,我對如何,你應該也瞧的見,我對阿糯是掏心掏肺的好,書當初想要娶平妻的事兒,我也是堅決反對的呀。前兩日聽聞阿糯到了輕傷,我心里頭難過的不行,想去探阿糯都不敢,今兒撞見你,我只是想問問阿糯子沒事兒吧?”
沈母沈父不好忽悠,但覺得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還是很容易忽悠的。
沈燕頓了下,還是沒有說話。
有些猶豫,當初阿糯姐跟崔書和離時,姚氏的確反對,還說過不讓崔書娶平妻的話。
至于阿糯姐被暴.波及傷的事,是沈家對外說的,不想讓人知道阿糯其實是救被暴.波及的傷患才力竭的,靈鶴門是邪.教,手段殘忍暴,要是給靈鶴門的人知道,就擔心靈鶴門的人找阿糯尋仇,所以對外只是說阿糯也被暴.波及了點輕傷。
姚氏繼續嘆氣,“說實話,今兒我來找你,的確有些事想告訴你,事關阿糯,我知阿糯因為書還不肯原諒我,你那二叔二嬸也不愿見到我,我是真心疼惜阿糯,我希阿糯就算離了崔家,也能順遂。燕子你也知道我懂一些相面之,也會畫符幫人治療,我前些日子看見阿糯,觀面相,知今年犯太歲,你可聽聞過犯太歲?”
沈燕心里一驚,當然知道犯太歲。
犯太歲可是大兇,是流年不利,一整年都會倒霉,有些嚴重的犯太歲還會傷及到命。
“阿糯的生辰八字與今年值年的太歲星君相同,其實很多人生辰八字都會跟太歲星君相撞,但一般也沒甚太大的影響,可阿糯出生的時辰又是最沖太歲星君的一種,所以阿糯今年犯太歲恐比旁人嚴重許多,你自個想想看,阿糯今年是不是特別倒霉?”
沈燕心里面一琢磨,阿糯今年還的確很倒霉,先是和離,然后好幾次幫人看病還力竭,出門都還撞見暴.,的確很不順。
見沈燕面帶遲疑,姚氏知曉把自己的話給聽了進去。
繼續說,“而阿糯的犯太歲也遠不止這些,我前幾日觀阿糯面相,知道還有次大災,只怕會危及到命,我是真的疼阿糯,不想出事啊。”
沈燕終于被說的有些慌了,若是旁人這樣說,或許還不信,可姚氏會畫符,還經常用畫符給村民們治病,親眼見過姚氏用符給人止,那立刻就止住了。
所以對姚氏的話,還是有點信的。
加上阿糯姐最近的確很倒霉。
見沈燕已經很慌,姚氏就把懷中的桃花符掏出來遞給沈燕,“燕子,這是我畫的平安符,可以擋太歲的災,你把這枚符給阿糯,讓一定要帶夠七七四十九日,這樣就能為擋住剩下的那次大災。我知阿糯因書連我都恨著,這枚符我不能親自給阿糯,不會要的,所以燕子,你能不能說這枚符是你去道觀求的平安符?讓阿糯帶著,這樣阿糯才不會心有芥的佩戴這枚平安符的。”
沈燕盯著姚氏遞過來的平安符,心里還有些遲疑。
的確是擔心阿糯姐,可姚氏的平安符真的能給阿糯姐嗎?
阿糯姐知道這要是姚氏給的符,怕會生氣的。
但又事關阿糯姐的安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好。
姚氏直接把符塞到沈燕手中,眉宇間滿是憂愁,“燕子,你幫幫阿糯吧,阿糯這次的大災若過不去只怕會……”說著小聲湊到沈燕邊道:“阿糯這次大災還跟靈鶴門有關的。”
后面這句話就是姚氏胡扯的,沈糯當然沒什麼災。
也跟靈鶴門沒關系。
但盤臨鎮的暴.是靈鶴門做的,村民們對靈鶴門簡直是談之變,是大家最懼怕的。
只要再跟靈鶴門扯上點關系,沈燕就會更加信服。
沈燕一聽這話,臉徹底變了。
如果阿糯姐不是幫忙救治傷患才暈倒的,這話也不會信,但阿糯姐是救治被靈鶴門砍傷的百姓們才暈倒的,就不得不信這話了。
難道這次的大災就是阿糯姐其實是救傷患才暈倒的事兒被傳出了?
而后被靈鶴門尋仇嗎?
姚氏見沈燕徹底松,一把將手中的桃花符塞到沈燕懷中。
最后才嘆息聲說,“符已經給你,至于你要不要給阿糯,到底阿糯這劫能不能躲過,我也只能幫到這里了。”
姚氏說完,提著桶中的過去別的地方漿洗。
漿洗時還觀察沈燕,發現猶豫良久后把那枚桃花符塞到懷中。
姚氏勾一笑,知道了。
…………
沈糯不知姚氏的壞主意,一大早起來就提著一只鹵好的豬出門了,說要去給師父拜年。
沈家人都還不知沈糯有個師父,聽說給師父拜年,以為阿糯是拜了其他的郎中為師,不然阿糯的醫怎能這麼了得,比大伯都要厲害許多。
沈母自然沒攔著,還讓沈糯把家中的果子干貨也帶些去。
阿糯卻說足夠了,說師父喜歡吃做的吃食,以后經常給師父做些吃食送過來就好。
沈糯是走路到永環村的,到了師父家中。
師父今兒并沒客人上門。
鏡心看到沈糯也很高興,“阿糯來了。”
“師父新年好。”沈糯笑盈盈把鹵好的豬遞給旁邊的靜娘,而后告訴鏡心,“師父,這是我昨兒晚上鹵好的豬后,已經很爛,可以切片做蒸菜吃,或者每日早上煮面時切幾片丟進去,就是一碗濃香的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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