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遠張了張，卻再也說不出話來，隻得慢慢垂下腦袋。

薛庭旭覺到氣氛不對，忙開口，“娘，您這話是不是太重了？三郎他已經很優秀了。”

“是麽？”喬玉蘿輕嘲，“他自己都沒有那份自信能超過宋清，天想著怎麽抓對方把柄把人拉踩下來，心狹隘，目短淺，何來優秀一說？”

如果之前薛庭遠對自己還有那麽幾分自信甚至是自負，那麽此時此刻，他所有引以為傲的榮，全都被碎了渣。

眼眶倏地紅了，手指死死攥著，掌心掐得生疼。

薛庭旭不敢忤逆娘，隻能去勸薛庭遠，“三郎，娘不是那意思，你別太在意了。”

薛庭遠再抬起頭時，眼裏閃著喬玉蘿從未見過的淚花，淚花之中，裹著一抹堅定。

他說：“明年的國子監名額，我不會放棄，我也一定會拿到，我還要證明給你看，宋清本就不如我！”

喬玉蘿眉梢輕挑，“那我拭目以待。”

……

牛車在半道上被人攔住。

攔車的是個頭發剃了桃子尖尖的小娃娃。

“大哥哥，我迷路了，你能送我回家嗎？”

小娃娃直接看向薛庭遠。

薛庭遠先是一愣，很快想起來先前娘說的，李香秀在半路等著坑他。

想來就是從這兒開始了。

薛庭遠眼神冷漠，一個“不”字還沒開口，喬玉蘿先替他回答了。

笑瞇瞇地看著小娃娃，笑得溫和，“好呀，你家住在哪，我讓大哥哥送你去。”

薛庭遠頓時黑了臉，“娘！”

喬玉蘿看得很開，“想來對方不把你名聲搞臭是不肯罷休了，老這麽避著也不是法子，倒不如正麵麵對。

你跟這孩子去吧，要麽，當麵跟李香秀撇清，要麽，趁機問出幕後之人，我和大郎在這兒等你。”

一個宋清還沒解決完，又鑽出個李香秀來。

薛庭遠隻覺得頭疼。

他原本想說不去，本來也就跟李香秀沒什麽集，幾次三番都是那個人上趕著來鬧事兒。

可他心裏莫名生出了一衝一想在娘跟前證明自己有能力理這件事的衝。

鬼使神差的，薛庭遠點了頭，跳下牛車準備帶小娃娃走。

“等會兒，把這個吃了。”喬玉蘿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這是自己配製的，專克合歡散之類的烈春·藥。

薛庭遠大概猜到是什麽，想也沒想，接過就吞了下去。

——這個小孩兒是李香秀的外甥。

薛庭遠跟路人打聽到白水村的位置，便一路送著他回去。

果然在小孩家門前見到了李香秀。

李香秀在看到他這張臉時，麵上的和眼底的歡喜藏都藏不住。

“薛三哥，謝謝你。”

借著牽外甥，靠薛庭遠有些近，上的脂味兒直衝鼻子。

薛庭遠想到自己來的目的，盡量住心底的厭惡，“這是你們家孩子？”

李香秀剛想點頭，突然意識到什麽，趕解釋，“不不不，薛三哥，不是你想的那樣，鐵蛋是我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