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蘿一聽，就知道薛庭義心理出問題了。

“二郎，你在想什麽呢？”喬玉蘿看著他，“你今年才多歲，你媳婦兒也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再要，怎麽就沒有兒緣了？”

“不，不一樣。”薛庭義直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麽，麵上有些痛苦，“當初春燕懷上這個娃有多不容易，我又盼了多久，娘都是看在眼睛裏的，我日裏依著捧著，隻差燒柱香把給供起來了，結果呢，還是沒了，我想，大概是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老天爺要懲罰我。”

“越說越離譜了！”喬玉蘿輕嗤道：“什麽老天懲罰，隻是意外流產而已，又不是斷子絕孫，好端端的你說什麽喪氣話？”

薛庭義沉默下來，好半晌沒再吭聲。

喬玉蘿放語氣，“你是不是聽說你大嫂懷孕，聯想到自家前不久剛沒了的那個孩子，心裏有想法了？”

“娘，我不是對大嫂懷孕有想法，我是……”

“是什麽？”

“算了，我跟您說不明白。”薛庭義站起，徑直走了出去。

喬玉蘿沒攔他。

雖然沒弄清楚原因，但也能大概猜到，薛庭義是不好跟這個當娘的說。

如果薛懷山還活著，這會兒坐在堂屋裏跟薛庭義談心的就該是他。

薛懷山是指不上了，家裏現在的男丁還剩一個薛庭昭，更指不上。

喬玉蘿想了想，決定去天和書院一趟找薛庭旭。

一來告訴他林秀蓉懷孕的事兒。

二來，讓他旬休別抄書了，回來一趟。

都說長兄如父，薛庭旭是讀書人又是過來人，應該能跟薛庭義好好談談。

喬玉蘿隔天就去了縣裏。

得知媳婦兒懷上了，薛庭旭還有些恍神。

等反應過來，他迫不及待地問喬玉蘿，“娘，那您能看出來這一胎是閨還是兒子嗎？”

喬玉蘿橫他一眼，“閨怎麽了，兒子又怎麽了？”

覺到娘生氣了，薛庭旭湧到邊的話咽了回去，支支吾吾的，“沒，我、我就是好奇。”

知道這個兒子重男輕，喬玉蘿警告道：“都讀聖賢書的人了，臭病好好收收，你娘我不也是你姥姥姥爺家的閨？沒有我，哪來的你？”

薛庭旭腦袋耷拉下去，不敢接話茬了。

大概是這兩天姨媽造訪的緣故，喬玉蘿越看他越不順眼，“我剛才跟你說的，你都記住沒？”

“娘，我記住了，等旬休就回去，一定好好跟二郎談談。”

離開天和書院後，喬玉蘿去了布莊，稱了點兒棉花。

準備自己做點簡易衛生巾。

用一次還能洗了重複用的月事帶真是夠了。

難怪古人普遍壽命不長，在杏仁堂坐診的時候，來找看婦科病的婦人每天都有。

其中一部分，很大可能就是因為重複使用了月事帶而到的染。

回到家時，羅春燕坐在水井邊洗裳。

喬玉蘿約看到，有幾件裳是大房那邊的。

當初羅春燕懷孕的時候，金貴得不得了，飯不做，裳不洗，天被林秀蓉伺候著，就隻差親手把飯喂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