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著上頭臉憤怒黑沉的徐縣令，袁掌櫃口而出，等出了聲才驚覺自己失態，忙改口，“縣令大人，民婦不知做錯了何事……”

徐縣令沒搭理，給先前那倆衙差遞了個眼，那二人走過來，雙雙摁著袁掌櫃的肩膀，迫使跪下去。

袁掌櫃脊背僵住。

還沒等說點兒什麽，徐縣令再一次拍響驚堂木，“堂下可是錦簇坊掌櫃袁氏？”

袁掌櫃木訥地點點頭。

徐縣令指了指旁邊被五花大綁著的壯漢，“這幾人指控你收買他們去欺負雙子巷的白姑娘，你可認罪？”

“冤枉啊大人！”袁掌櫃尖聲道：“我與那白姑娘無冤無仇，怎麽可能平白害？”

“你撒謊！”其中一個壯漢剛被了刑，這會兒疼得齜牙咧，瞪著袁掌櫃，“前些日子分明是你花了錢讓我們幾兄弟去跟蹤擾白姑娘的！”

袁掌櫃“嗬”地一聲冷笑，“無憑無據，你們說是我就是我了？”

“大人。”那壯漢被折磨得狠了，咬牙道：“小人敢用項上人頭擔保，當初就是這個人讓我們做的，還說最好能把人給趕出七裏鎮。”

“大人，這廝分明是無憑無據想汙蔑民婦。”袁掌櫃委屈垂淚，眼圈紅紅。

徐縣令頭疼不已。

袁氏是他遠房表妹不假，但大周有明文規定，商籍不得仕。

雖然這個表妹跟他們家的親戚關係已經拐了好幾道彎，可說到底，還是親戚。

為了仕途，他一向奉行明哲保，所以這些年跟錦簇坊是能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隻是偶爾在合理的前提下會幫襯一二。

但他沒想到，這個表妹會給他惹上這麽大一攤事兒。

如果是當事人來報案也就罷了，畢竟還沒有造實質的傷害，他可以從中調解，給點補償，再給當事人賠個罪，這事兒也就過了。

可偏偏，報案的不是當事人，而是薛庭遠他娘！

喬神醫那意思明擺著了，倘若他不拿出個代，兒子將來考不上舉人，甚至是考不上進士，就全賴他這個父母沒盡到責任。

雖然有些無理取鬧，可誰讓自己的仕途就在薛庭遠手裏呢。

所以，今天別說是遠房表妹，就是他親兒子，沾上了案子，他就得秉公理。

越想，徐縣令的臉就越難看。

他向剛才說話的壯漢，“張旺，你有何證據能證明自己是了袁氏的指使？”

名為“張旺”的壯漢道：“大人，我腰間的錢袋就是袁掌櫃給的，您可以拿去比對。”

“笑話！”袁掌櫃嗤笑一聲，“我錦簇坊每天賣出去的錢袋多不勝數，先不說這錢袋兒就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出自錦簇坊，就算真的出自錦簇坊，我怎麽知道不是你們自個兒買的又或者是從別人上順來的？”

這話，又把壯漢們給堵回去了，一個個氣憤不已，怒目瞪著袁掌櫃，卻是沒辦法揭穿。

怪隻怪他們當初見錢眼開，接了錢就行，沒留個心眼給自己留條後路。

眼瞅著氣氛僵持不下，徐縣令都有些搖了。

有沒有可能，這事兒跟袁氏本無關係，是這夥人為了罪而編造出來的？

正在這時，有個衙差小跑進來，“啟稟大人，喬神醫在外求見，說有辦法能證明幕後主使正是袁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