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喬玉蘿被請到公堂上。
徐縣令已經換上袍,整肅冠,在主位上正襟危坐。
著底下的婦人,徐縣令眼眸瞇起,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報上姓名來!”
先前衙差來找他的時候就已經報過姓名,徐縣令知道這婦人是誰,但還是要走一走過場。
外麵有百姓在圍觀,喬玉蘿緩緩跪下,語氣從容不迫,“民婦喬玉蘿,夫家姓薛,七裏鎮得水村人氏。”
聽到自報家門,徐縣令麵皮抖了抖。
薛喬氏,喬三娘,天和書院優等生薛庭遠的娘,杏仁堂最近名聲大噪的神醫。
連他家夫人都想請到府上來看診的神醫,徐縣令可太了!
“你要告誰?”
喬玉蘿從懷裏掏出之前在外麵請人寫好的狀紙,“民婦所告之事,全都在這張狀紙上,還請青天大老爺過目。”
其實先前衙差就大致說了一下,徐縣令心裏已經有譜了,但接過狀紙瞅了一眼,臉還是不由得再次凝重下來。
喬玉蘿告的是最近到欺負良家姑娘的一夥小混混。
原本這種事,可能是家裏有人遭了殃,也有可能是路見不平仗義,看不過去前來告狀無可厚非。
可喬玉蘿給告狀的理由扣了個高帽子。
說這夥人帶壞鬆縣的風氣,影響兒子讀書。
眾所周知,他們這種芝麻小能往上升的關鍵在於政績。
而政績除了獻出良策改善民生,破案為民除害之外,還有一點就是書院裏的學子。
縣令們在任期間,倘若所轄地界能出個天賦異稟的狀元之才,朝廷會將此算作政績酌擢升當地父母。
而薛庭遠,正是徐縣令千盼萬盼的“狀元之才”。
他已經在鬆縣任期九年了,明年能否升上去,就看薛庭遠能否一舉高中摘得狀元桂冠。
而現在,那夥小混混影響到薛庭遠讀書了!
也就是說,一旦薛庭遠考不上狀元,他晉升的夢就徹底碎了!
喬玉蘿這個告狀理由,可謂是死死住了他的肋。
徐縣令的臉越來越難看。
大怒之後,他再次狠狠拍響驚堂木,“豈有此理,本縣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天化日敢調戲良家姑娘的街流氓。
來呀,即日起,加派人手去搜查,一旦有蛛馬跡,立馬將人抓起來,本縣要嚴刑審問!”
衙差們神肅穆,齊齊應了聲是。
圍觀百姓們這才弄明白,喬神醫是來狀告幾個街流氓的。
至於這幫街流氓影響到了薛庭遠讀書那一段,徐縣令沒說出來,百姓們自然不得而知,隻是覺得這種事在縣裏屢見不鮮,沒什麽新奇的,不多會兒就陸陸續續散了。
等退了堂人群散完,徐縣令趕讓人去把喬玉蘿扶起來,態度溫和了不。
“喬神醫可曾用過飯了?”
喬玉蘿眉眼淡淡,“民婦用過中飯才來的縣裏。”
徐縣令又道:“我家夫人最近有些不舒服,正好喬神醫在,本縣想請你去給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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